贾赦醉酒醉的快, 但醒的也快,毕竟他是酒场老手,也只是因为逗孙子喝的急了, 没吃菜压酒气这才上头的。
贾敬看了看已经清醒的贾赦,然后说道:“石呆子帮着太子传来的信儿, 说是查出来秦兼美的出身跟孔雀国那边儿有些关系。”
贾赦晃了晃脑袋:“石呆子?哪个石呆子?就是那个墙头草缮国公的嫡长孙石光珠?”说这话的时候, 贾赦有点儿咬牙切齿的。
贾敬一看,就知道这货的牛心左性又犯了,赶紧抬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贾赦的脑袋上骂道:“长个脑袋从来也不用, 满肚子草包!”
贾赦哼哧着不乐意:“当初要不是他们家明哲保身, 躲得远远的, 何至于殿下求救无门, 最后惹了一身骚, 到死都没有甩掉那些污名?”
贾敬也是无奈了, 只能给解释道:“你知道什么,太子殿下娶石氏,为得就是保住石家, 若是没有石家背后周旋,你以为你就能那么轻易找到证据?”
“而且,石家其实也是没办法,他们家老太太的出身不能说, 但凡他家当时明着出手,那即便是你后期给查出来了,太子也得彻底毁了。”
“再说了, 要不是为了太子殿下,你以为石家那么大的家族,为什么最后就剩下石呆子一根独苗, 万贯家财也就剩下个空壳子?”
贾赦有些懵:“不是说,缮国公的嫡子病弱,唯一的嫡长孙,每日出入赌场,整个家业都园芄饬寺穑俊
贾敬斜眼乜着他道:“呵呵,你说珍儿和琏儿这样的,若是每日去赌场,有没有哪个赌场敢真的让他们把咱们两府的家业输进去?”
所谓赌鬼,不仅是说这些赌徒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了,更主要的是,但凡是跟赌有关的,就没有不弄鬼儿的,要不哪有十赌九输的说法。
不过,赌场弄鬼儿也是看人,身份高的子弟过去,他们就算是使些手段也是不敢过了的,更多的还是
作为警告,让这些高干子弟以后对赌敬而远之。
这样不仅是少了麻烦,还会让家主们对赌场老板心存感激,这就又多了一条门路,更何况,堂堂的一个国公府,他们这些赌场的,哪个真的敢收了,那不是作死吗?
只要赌场真的敢将缮国公府吞掉,那其他的交好世家就敢真的出手灭了他们,更何况,皇家为了面子和氏族地位,也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贾赦哦了一声之后问道:“那石家老太太到底是什么身份?”
贾敬没有说石家老太太到底是什么身份,只是说了一句:“论起军功,咱们两家合起来都未必有石家高。”
“要知道,石老将军在当时可是带着几百人死守城池半个多月,后来更是凭借一己之力,应是将岳г诮渡降摹酢趸实郾沉顺隼础!
这样的功劳,别说是一个国公爵位,就是郡王亲王也是应该的,那这老缮国公夫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怕是跟前朝有关了。
加上又知道当年,人家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反倒是比自己付出的更多,贾赦这心里就不得劲儿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我听说缮国公家的老夫人病重?二哥知道是什么病吗?”
贾敬摇摇头道:“具体是什么毛病不知道,就说是浑身没有力气,吃什么吐什么,太医也说就是挺日子吧。”
贾赦想了一下之后道:“我手里倒是有个保命的方子,是我祖母的嫁妆里的,原是有一颗做成的,只是当年给张氏吃了,要不琏儿怕是也活不成的。”
“只是这里面的药材大部分都很贵重不说,需要的药引子还难寻,要不当年保下他们娘俩不成问题,也是因为这药引子找不到。”
“我写下来一份儿,你回头交给石呆子吧,告诉他要是缺银子了,直接来我这儿说一声就是,爷别的不多就银子多。”
贾敬看了一眼贾赦点点头道:“成,我再送去一些人参养荣丸让老国公夫人服用着,反正石呆子现在跟着皇上忙
活,手底下的人脉不差,到时候配齐药之后说不定能找到那药引也说不定。”
老荣国公夫人手里的那个方子是从前朝皇帝私库中找出来的,当时的几位皇族都抄了留下来,只是那药实在太难找了。
据说有药引子,那就是生死人、肉白骨的圣方,但缺了那药引子,这就是一副养身的好药,问题就是,那药引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是真的有,还是说来懵人的。
反正没听说谁真的找到过,要不然当年贾赦的祖父重伤,老太太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丈夫咽气儿,以至伤心过度,最后没两年也跟着去了。
而剩下的药材倒是能找到,只是那花费,还不如平日里吃些人参养荣丸慢慢调理呢,估计整个大夏朝,也就当年贾源心疼妻子,耗巨资弄来了一副缺了药引的药材,给老太太熬了一炉用来调养身子。
老荣国公夫妇服用后的效果,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方子也就显得很是鸡肋了,以至于现在几乎都没有几人再记得这个方子了。
不过贾赦却知道,这个方子是有用的,只是药材的年份要求有些高,所以花费不低,一般情况下,真没有人舍得将它用于养身,也就贾老太太财大气粗,之后又偷偷地找人做了一炉留给大孙子。
但当年,贾赦的父亲贾代善从潼关负伤回京的时候,若非贾赦将这药给他服下,也不会让贾代善有机会挺过一劫,然后在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做了十来年。
当然,这笔花费是不低的,到后期的时候,贾代善也是舍不得继续用这个养身,这才找人弄出了人参养荣丸来代替这药温补身体,剩下的又悄悄给贾赦留着了,而贾赦最后留下了一颗做念想。
张氏怀贾琏六个月的时候就受不住了,贾赦将这颗药给了张氏,稳住了胎,之后立马去购买药材打算再炼一炉,药材没到手,张氏早产,这药到最后也没将张氏的命保下来,所以贾赦也没心情再弄这个了。
贾赦不愿意再回想当年的那些破事儿,又问
道:“那石呆子到底查出了什么?”
贾敬知道贾赦这是又心里难受了,他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这个堂弟当年跟疯了似的拦着不叫盖棺,将价值千金的药跟不要钱似的往太子殿下的嘴里塞,只是彼时太子殿下早就咽气了。
而最后一颗,却是当年太子殿下查看灾区的时候,他将一颗封在了药瓶内给太子保命的,太子下葬之后,韵然蚀头庖逯仪淄醯幕侍孙,让人交到贾赦手中的。
太子和贾赦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其实大家都做不得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雅趣儿,其实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但两人却从来没有越礼的地方。
同样的,二人各自成亲之后,也都对自己的太子妃/妻子很好,但两人的关系的亲近,就算是作为嫡亲兄弟的当今,心里也是有些嫉妒的。
因为大多数的时候,他们两人吵架,太子还是偏向贾赦多些,当然,也可能是贾赦更加任性还死心眼儿,太子也实在是没办法了,相比起来,亲弟弟更容易收拾一些。
贾敬心里叹气,好在现在自己这个堂弟因为孙子走出来了,嘴里却回答道:“据说,秦兼美还有个表字叫可卿。”
贾赦有些不懂:“那又如何?这可卿有什么说道?再说,这女子起什么字,除了父兄也就丈夫有这个权利,她自己又做不得主。”
贾敬摆摆手道:“我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只是,这秦可卿的外婆、母亲都是带有孔雀国血统,也同样有个字叫可卿,而孔雀国供奉的欢喜佛堂的圣女护法中,有一个位置,翻译过来就是客卿。”
“这客卿的地位,跟圣女齐平甚至更高,传说做客卿的女子有无上的法力,可长生不老,但到现在为止,除了圣女,没有人真的见过这客卿现身,很是神秘。”
贾赦震惊:“二哥的意思是,可卿不是字而是职位,而蓉哥家的就是这位神秘的客卿?”说着又摇头道:“也不对啊,她要是这么厉害,法力无上,谁还能防的了她?”
想越害怕,贾赦道:“要不跟皇上说说,赶紧解决吧,可别到时候对咱们茁哥儿出手,到时候哭都找不到调了。”
贾敬白了他一眼之后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现在说不清,但可以肯定的是,那边儿的教义中,修炼的人不能对凡人出手,也不能自杀,这些都是大罪,死后要堕入十八层地狱无□□回的。”
贾赦这脑子是真的转不过来了,倒是贾琏这会儿问到了点子上:“那她这是要做什么,要借着贾家的手,把自己弄死报国?”
“但,若是之前不知道这些,父亲倒是有可能做刀,现在却绝对不会,她应该也是察觉了的。”
贾敬也有些苦恼地道:“我现在就是想不出来她到底是要做什么才发愁,她不仅给你们下帖子了,还给史氏那边儿也下了帖子。”
贾赦一听笑了:“不会是脑子一抽,以为老太太跟王氏会真的杀她吧?也不想想,就老太太那精的粘撮毛都能成猴的性子,不把她这个护身符护的滴水不漏就算了,怎么可能杀她?”
贾琏皱眉问道:“会不会是这秦氏打算借着王氏的手,打算对茁哥儿下手?”
贾敬摇头道:“应该不会,反正到时候让凤丫头一定看好了茁哥儿,别给她们下手的机会。”
贾赦不满地道:“要不,我带着茁哥儿在家吧。”
贾敬摇头道:“还不是翻脸的好时候,秦氏让史氏给南安王妃等几个世交家的一起送了信儿,说是秦氏手里得了几盆上品的菊花,要一起赏菊。”
“到时候你们若是不去,对琏儿和茁哥儿的名声有碍,到时候还是注意些就是,再说那么多人,其实倒也是安全的。”
贾赦和贾琏也想到,到时候在那么多人面前,史氏和王氏也确实不好出手,否则,一但败露,贾政和贾宝玉也别想好了,这是那两个毒妇的软肋。
想通了,贾赦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但还是忍不住骂了两句祸害,都是祸害。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的药引问题,费了些笔墨,别嫌墨迹,主要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