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铲地是一件辛苦的工作

刘凌陪着母亲去了趟医院,万幸没啥大事,只是需要吃一些药,在休息下就没事了,不过还是发现了母亲有一些心律不齐!这个是需要注意的!

去完医院回到家,老爹已经走了,老爹早上自己煮了点粥,吃完,碗都没刷!母亲回来后又开始忙活了起来,刘凌本想帮忙,但是母亲没让,刘凌于是就回到了屋里!

下午!母亲吃完药就去午睡了,最近这段时间,母亲真的累坏了!天天,天不亮,三点多就起来去集合,带着锄头,一瓶水,两个馒头!然后坐着拖拉机到地里面,去做这个工作的大多都是女人!和母亲差不多的年龄,那个年代的母亲都遭受了什么样的罪,被这么对待!家家都很难,但是家家都不同。

大概就五点了,在一片看不到头的庄稼地里面,低着头一直往前除草,好几百人!一起往前推进,场面虽然挺壮观的,但是也是最辛劳的工作,在古代,这就是农奴做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能少得了监工呢?来这监工的都是当地的年老的混子,他们没有了往日的辉煌,只能来做这种工作!虽然没有皮鞭和棍棒,但是他们跟着母亲他们,不断的催着,喊着,让快点,在快点,在快点!你无论做的多快,在他们眼里都不够!就这样,母亲他们需要做到十点,然后让休息半个小时,喝口水,吃点干粮,应该说一下,来这铲地的都自带干粮,这些包地的老板是不会管的。

有的老板善良一些,会从家里面装两个大桶的自来水,带到地里面,让大家喝,毕竟天太热了,没有水,谁都受不了!

但是也有一些恶毒的人,为了车里面多拉一些人,一点水也不带!到了地头,他们会拿着空桶去地边的臭水沟里面打水,打回来的水上面还飘着小虫子,水微微有些发黄,你不喝?随便,他们不管的,反正给你弄到水了!但是一瓶子水真的不够喝!于是母亲没办法只能喝了!还好,那天母亲没事!不过一起去的有几个人闹肚子,拉的不行了!最后直接送到了医院,包地的老板也没给个说法,医药费什么的就不要想了,这些人只能自认倒霉了!你说这样的黑心老板下次招工还会有人去吗?还真别说,有,前仆后继的,就因为他比别人每天多给两块钱!两块钱,命都可以给你了,对于穷人来说,钱比命重要!

上辈子,当时刘凌也不知道这件事,还是后来有一年,刘凌看母亲太辛苦,说,我和你一起去吧!然后才体会到铲地的辛苦!才体会到这个社会居然还有这样的一群人,在那个没有机械化种地的年代,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人来做!休息的时候母亲和刘凌说了往年一些铲地中发生的事情,刘凌才知道母亲这些年受了多少的苦!

那天刘凌直接累到了中暑!最可笑的是,干完活发工资的时候,刘凌一分钱都没有!理由是没做到全天!坐半天也没工资!一天的工资35元!多么廉价的劳动力!

铲地一般会从早上五点一直做到下午四点左右,主要是看进度,做得快就早收工,做得慢,就要晚收工!但是最晚也不会超过六点!一般来说,母亲做完一天的工作,会在六点到家!

有时候也会出现意外,比如说下雨,下冰雹!

最可怕的就是下冰雹,母亲经历过一次,那天也是早早的到了地里面,做到了下午两点多,这家老板更黑心,听母亲说,不仅没给带水,连桶都没有,母亲渴的不行了,所有人都在一边铲地,一边咒骂着黑心老板!所有人都盼着下雨,因为下雨了,就可以收工了!做到了下午,因为天气问题导致的无法继续,也要给全天的工资,这是所有人的利益,也是铲地这个工作的规矩!然后下午两点多天就阴了,包地的老板急的不行了,催促着大家说,快,快,在快点!有一些偷懒的,老板甚至会过去骂他!

这个时候有一个监工的说,这云不像要下雨,可能是冰雹!

老板很生气,骂了监工乌鸦嘴!

乌鸦嘴,果然灵验!有鸡蛋一半大小的冰雹从天而降!所有人都收起了工具,快速的跑到了车底下躲避,但是车底能躲几个人啊!大部分的人还是呆呆的站在空地上挨着冰雹的打,那天母亲的脑袋都被砸了一个包!

黑心的老板眼睛立马就红了,这也是母亲第一次看到有人眼睛红了是什么样子!

因为冰雹,这个包地的老板一年的收成没了!种过地的都明白,铲地的时候就是地里面的庄稼要成熟了,为了庄家长的更好,所以要除草,这个时间会持续一个半月,一个半月后,庄稼差不多就要收了,现在冰雹下来了,所有的庄稼都被砸断了,今年的收成肯定没有了!于是老板眼睛红了!看人的目光,就像一只红了眼睛的狼!要吃人了!

然而,铲地的工人们却很开心,大家嘻嘻哈哈的,虽然挨着冰雹的打,但是大家乐于看到这个老板倒霉,母亲说,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杆秤!

下起了冰雹,所有人都上了车,准备回家,回家的路上,人们又发现一件事,整个冰雹是沿着这个老板家的地下的,别人家大体上没什么事情,就他家全砸了!

所以农村的人常说,冰雹是走的,雨是下的!确实有道理!

然后所有人认为这是老天爷看不过去了,给了这个黑心老板的报应!

母亲睡着了,眉头聚集着,打着呼噜!刘凌看着母亲,一点睡意都没有!

刘凌走到了门外,看着家里面的破房子,仓房要倒了!现在只是用木棍支撑着!本来母亲之前就和父亲提过这个事情,但是父亲不愿意做,有时间就出门喝酒去了!怎么可能管这个事情!

刘凌知道这根棍子顶多还能支撑两年!两年后再一场大雨的临幸下,仓房塌了,那年,刘凌在上初中,父亲也在工地,母亲一个人冒着大雪收拾了四个小时,然后就病倒了!这些事情上辈子刘凌一点都不知道!只是后来看到了母亲身上的尸斑疮才知道,母亲也就只是随口说了一嘴!最后还是母亲的朋友常姨说了具体的经过!

那年的母亲躺在炕上病的一动不能动了,常姨来到家里面问母亲去不去种树,一天给50块钱,看到母亲的样子,赶紧找来了镇子上的一个医生,在家里面打了点滴,抹了药,才好,常姨每次看到我总会说,我是你妈妈的救命恩人!刘凌回忆道!

刘凌决定趁着这次放假,把仓房收拾好!一定不能让母亲在面临危险了!

刘凌把仓房的砖一块一块的卸了下来,仓房的东西也都移了出来!整体上来说,仓房有两面墙是可以不用管的,剩下的两面只是地基不牢,导致的,

刘凌拿着劈柴的柴刀,将砖头表面的水泥清理干净!一块一块的码在了院子里面!这一坐就是两个来小时,可能因为刘凌的动静太大了,母亲醒了“诶呦喂,我的小祖宗,你怎么把仓房拆了!”母亲看到了,急忙的跑出来问到刘凌!

“我这不是看仓房要倒了嘛,我就给收拾一下!”

“瞎胡闹,这是你可以做的吗?那不是有一个棍子支着嘛!”母亲觉得刘凌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因为这个事情应该是父亲做的!母亲虽然嘴里埋怨着,但是还是心疼儿子!

“我这不是担心吗,今年我不是去上初中了吗?我走了,这个仓房要是到了,父亲又不在家,你怎么办啊?”刘凌关切的看着母亲!

“算了,既然拆了,那就重新弄吧!妈来,你在边上,别砸到你!”

“行,妈,那咱们家还有水泥吗?”

“还有半袋子,可能不够了!你去房子把头的李大爷家借点!”母亲叫刘凌去李大爷家,李大爷是刘凌家房子东面第一家,用东北话的说法就是把头的!

刘凌到了李大爷家,推开了门,“李大爷!在家吗?”

“谁啊?”

“小凌啊,来你大爷家啥事?”李大爷出来看到刘凌说道!

“大爷,我家仓房要塌了,重新收拾下,你家有水泥吗?我家就半袋子,可能不够,能借给我们家半袋子吗?”

“有,还有两代,那给你拿一袋子,你把你家的半袋子给我!一个仓房用不了一袋半,一袋子就够了!”李大爷说道!

小地方的人都会精打细算!这不是扣,只是节俭!

“行,大爷,那我拿回去了!”

“能拿的动吗?来咱们俩一起!”李大爷过来抬着袋子的一角!

抬到家,母亲把家里面剩下的半袋子水泥给了李大爷!

邻里之间,有些东西需要用都是互通的!谁家少一点什么去借,就是了,回头还一些鸡蛋啊,蔬菜啊什么的就可以了!

不像以后城市里面,邻居不认识邻居!

水泥拿了回来以后,母亲将刘凌收拾出来的砖头清理了一些,刘凌也没闲着,一起和母亲清理着!母亲干活就是快!在刘凌印象中,母亲无论去哪工作,别人给母亲的评价都是踏实肯干,并且工作迅速!没一会就清理干净了!

刘凌和母亲又给仓房打上了桩子,然后砌墙!一只忙活到晚上六点多,天都黑了,才整理完,就等着明天再往仓房顶上铺一些草还有泥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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