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林锦在小镇观光花了两天时间。第三天,是叶华天和玛利亚的婚礼。婚礼当天,城堡的花园被精心布置了一遍,地上的红毯撒着粉白相间的蔷薇,花丛用粉色白色的蔷薇花点缀。整个婚礼场地看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一样,处处充满了浪漫气息。
叶华天和玛利亚还没有到,林锦坐在宾客的位置上,打量着四周眸光闪烁。
“在想什么?”段明辉拿来两杯喝的,将装着果汁的那杯递给林锦。
林锦喝了两口,笑着说,“如果虚拟世界完成的话,合作商可以制作相关程序来制作虚拟婚礼。没有实物成本,售价也就不高,应该会有很多人购买。”
林锦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啦作响。
段明辉挑起眉,“什么时候林教授也这么有经商的想法了?”
被段明辉调侃,林锦反而叹了口气,“不赚钱不行啊,老爷子给的零花钱太少。动不动就要拿断我实验资金的理由威胁我,我要是自己没个小金库,我怎么继续研究?”现在她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到她攒够了资金,不怕被老爷子威胁,她就收拾收拾重新回实验室。
嗯,在此之前,她得计划好基因匹配系统,先弄个继承人出来。
时间一到,场地里响起婚礼进行曲。在伴奏声中,玛利亚挽着荷诺的手臂走向叶华天。红毯两边的花童从小篮子里拿出花瓣,一把一把撒在他们身上。
荷诺把玛利亚交到叶华天手里,紧接着就是向神父宣读结婚誓言。两人分别说出我愿意之后,旁边递上结婚对戒,他们相视一笑,郑重地戴在彼此的无名指上。
礼成,台下的宾客纷纷起身鼓掌表示祝福。而那些未婚的少女们,却迈着步子挤到了台下面。
玛利亚背过身,斟酌着怎么扔手里的捧花。想好了之后,她对台下面的少女们道,“那我扔了,准备好。”
“一,二!”
第二声落下,玛利亚用力把捧花扔了出去。
粉白色的蔷薇捧花呈抛物线向后自由落体,女孩们踮起脚,伸长了手去够。
捧花擦着她们的手指划过去,准确无误地落到了林锦的怀里。
林锦:??
她就一路过的,关她什么事?
愣了一秒,林锦转手就把捧花塞进了段明辉的手里,然后没事人一样往结婚蛋糕那边走。
目睹全程的叶华天一个没忍住笑喷了。他握着玛利亚的手走下台,来到段明辉身边,胳膊往他脖子上一搭,“兄弟,什么感想?”
“能什么感想?”段明辉把他的胳膊拿下来,“她虽说快二十三了,但这个年纪结婚确实早。”
“不得了,还没追到手就这么替人家辩解。”叶华天揶揄道。
玛利亚也笑得乐不开支,她挽着叶华天,道,“亲爱的,我们去换套衣服吧,这个裙摆太大了。”
闻言,叶华天贴心地走到她身后,帮她把婚纱的后摆拎起来。玛利亚在叶华天的唇上亲了下,两人亲昵得毫不避讳。
段明辉简直没眼看,半遮着脸,语气无奈,“拜托,我知道你们两个结婚很高兴。但没必要在我这个单身人士面前秀吧?”
“行了,不痛快就快点陪着林锦去。”叶华天冲他翻了个白眼,和玛利亚一前一后走了。
段明辉看看手里的捧花,呼了口气,走向林锦。林锦正好拿了份结婚蛋糕,手里拿着叉子犹豫着从哪里开始下口。
想来想去,林锦把叉子伸向了上面的翻糖蔷薇花。
“唔,你不来一块?”林锦吃着,见段明辉走过来,向他抬了抬手里的盘子。
段明辉挑起眉,凑过去,“你的给我吃一口?”
林锦:“……那边不还有么。”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太甜的。但他们两个人的结婚蛋糕,我一口不吃也说不过去。”段明辉故作纠结地垂着眼。
林锦可是一点都不知道段明辉知晓自己性别的事情,于是也就没往占便宜这方面想。抿了抿唇,林锦切了一块递到了段明辉嘴边。
段明辉张嘴咬住。柠檬的香气顿时充斥口腔,带着点冰冰凉凉的触感。他用拇指蹭了蹭粘在嘴角的冰淇淋,“感觉还好,没那么甜。”
“里面的冰淇淋不错。”林锦又吃了一口。
见林锦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用过那个叉子,段明辉心里不禁发起愁来。以后在外面要是别人也这么用过她的餐具,她难道也这样没有半点反应?
林锦不是没有察觉到段明辉的眼神。只是那眼神怪奇怪的,盯得她有些不自在,连吃蛋糕都没什么胃口了。
用叉子戳了戳蛋糕,她微微侧过脸,“你……有事?”
段明辉摇头,“你吃吧,吃完我们去游湖。”
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清风徐徐也不会让人觉得燥热。
的确是个游湖的好日子。
林锦匆匆把蛋糕吃完,回房间把身上的正装换掉,两人就开着车去了湖边。湖边正好就有出租船只的服务,只是没有电动船,均一色都是需要手划的木质小船。
租了一只船,他们划着船向湖中心驶去。
湖的一畔是错落整齐的风情小镇,另外一畔是漫山翠绿,天光云影一同印在清澈的水面上,像是一幅被画家尽心染色的油画。
林锦的手轻轻拨弄着水面。湖水虽然被阳光照着,但却有点凉。没一会儿,林锦就把手收了回去。
靠在船的那边,林锦神色很放松,“难怪苏华总是劝我放个假,确实挺出舒服的。”
清风轻轻抚动着林锦的发丝,她望着一边,眼睛里含着碎光,气息如同这风景一般平静柔和。
段明辉静静地看着她。
林锦察觉到他的视线,挪开视线朝他看过去。四目相对,林锦沉默了下,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段明辉对林锦的敏锐感到一丝诧异。他以为林锦的注意力全在工作上,其他都不会多想的。被林锦点破,他表现的很淡定,一点都没有紧张之色。但段明辉仍没有把自己的打算说出口,“当然没有。”
他如此回答。
林锦眉头缓缓蹙了起来,颇为认真地打量起他的表情,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段明辉别说是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连呼吸都是平稳的。
虽说没能看出什么来,但直觉告诉林锦——段明辉在说谎。
林锦眸中沉下复杂,却没再继续追问。话锋一转,林锦问起其他事,“就快我生日了,今年你打算送我什么?”
“暂时保密。”
段明辉没说的是,林锦今年的生日他怕是要缺席了。
林锦扬起眉,“还不给说?那我可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在湖面上看遍风景,两人又在小镇上转了转,一个下午很快悠闲地过去了。第二天,叶华天开车送他们去机场。林锦一个人坐在候机室里着实有些无聊,看看腕表的指针,段明辉已经离开了十二分钟。
vip候机室的卫生间还能有很多人么?放眼望去,整个后候机室五个人,四个人都坐在这儿候机。
“不会没带手纸吧?”心里泛起疑惑,林锦当机立断找来了一包卫生纸,拿着可就去了卫生间。
刚走到门口,段明辉就从门外走了进来,两人撞到了一起。
段明辉伸手拉住她,又她手里拿着手纸,不禁疑惑道,“你这是?”
“我以为你去卫生间没带手纸。”林锦乖乖回答,还把手里的纸巾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段明辉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他就纳闷了,林锦身为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没点女孩子的自觉?去给他一个男人送手纸?亏她想得出来!
飞机升空,林锦戴好眼罩盖上薄毯,窝在位置上开始倒时差。段明辉静静翻看着杂志,时不时望林锦那边瞥去一眼。
上飞机前,他并没有去卫生间,而且去和叶华天通了电话。
正好叶华天结婚要和玛利亚度蜜月,少说两个月腾不开身。他让叶华天把蜜月挪后几天,等他赶回去接叶华天的班。时间上确实赶得紧,林锦再一回研究院,他们怕是很难再见了。
离别的话他说不出口,也就只能和林锦说声抱歉了。
林锦很快地调整了自己的状态。也许是假期过得很滋润,林锦重新投入实验后,比之前还要多了几分精神气。
没有段明辉的催促,林锦几乎沉浸在了实验里。接连半个月没有回家,林锦晚上就睡在季弘德的办公室。
终于在一天午后,计算机的进度显示变成了百分之五十。
项目组的成员长出了口气,热泪盈眶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激动。
因为他们终于能够好好喘口气,回去睡了个安稳觉了。天知道这一段时间来,被林锦跟赶羊一样拉进度,他们晚上做梦都是在实验室。
而林锦,空闲下来了之后才后知后觉哪里不对劲。
如果放在以前,为了做实验不回家,段明辉每隔三天都会打电话过来询问她的身体状况。但现在呢?已经半个月了。
王星宇挂着两个黑眼圈站在门口,瞧着里面有些跑神的人,“林教授,你快点,我要锁门了。”打了个哈欠,王星宇觉得现在给他一张床,他倒头就能睡着。
林锦的面色不比王星宇好到哪里去。她按了按眉心,快步走到门口,“辛苦了,这三天不用做实验,好好休息。”
她拨打了段明辉的电话,对面却显示无人接通。
本来就疲倦的林锦顿时更觉得脑袋发沉,她又拨打了张管家的电话。响过两声,那边接通了电话。
“少爷。”
“张管家,我这边刚做完实验,你过来接我一下。”
张管家来得很快。在接到林锦的电话后,他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赶了过来。见到林锦的那刻,他眉头就皱了起来,“您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
“就是有些耗神。”林锦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我睡会儿,到了喊我。”
张管家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他只是透过后视镜看了林锦一眼,默默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