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启第四章

第四章

之后的很多次小鱼儿不断地回想起那天晚上元喜的样子,两只手抱着吃东西的那个野蛮人样儿,像极了一只原始人,原始猿。也许她一直在暗示,只是他没当回事儿。如果她真的在暗示,她暗示得很明显啊,他自认不至于那么傻,为什么没看出来?

大家本以为新星只是来挂个名头,怎么会真的加入到他们这些基础工作中来?没想到第二天,宋真的来了。他早早地穿好防护服,把自己那娇小的身躯封锁得严严实实,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地坐着等待:我和你们一起做实验,你们做什么我做什么,不懂的再向你们请教。

嘿,我们可不敢……这儿环境恶劣,各种污染集齐,也就我们经历了全套洗礼的能活下来,你这身子骨儿,估计扛不过三天就翘辫子了。元喜心里想着,但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这怎么行,应该是您指导我们工作。我们只是更熟悉环境一点,要不这样吧,今天你看着我们干活,大家一起先熟悉熟悉,您要有别的工作您就先忙。

宋还真不嫌脏嫌累,穿着笨重的防护服也要上手,搞得大家也跟着他穿上,他倒是真的很谦虚,这个是什么,要做什么,原理是怎样?qupi.org 龙虾小说网

兄弟们倒也真跟他熟络起来:这个活儿就跟铲煤一样,你就哼哧哼哧往里加就行了,一点一点来,火旺了你就慢点儿铲,粗的细的搀和一下。

他不会批评,这还不到批评的时候,他首先要知道这帮基础研究实验的家伙们都在干些什么。宋默默的依葫芦画瓢,像极了一个听话的孩子。

天台上,小鱼儿给元喜在点上一支烟,重重地吐出一口烟:妈的,这宋咋还不走,还真打算和我们一起沉沦了?

是啊,你认识的人多,打听打听怎么一回事儿,这新星总在这儿闪耀着,咱那些肮脏的勾当都没法儿开展。

我问了,好像说是以后真跟我们一起干了。

这……咱这点儿工资,也配养一个新星?人随便上哪儿杵着,比个手势、露个笑脸不比在这黑咕隆咚的耗子洞里强啊?这儿他就是伽马射都发不出去光。

人怎么可能跟咱拿的工资一样。再说了人也不差钱,听说他家里头老有钱了,到处都有度假别墅,房子大得说话都有回声。不过好像活儿还真跟咱干一样。

老子要这么有钱才不来费这时间、生命。不用为生计发愁的人生可以干别的事儿来充实,比如向前就思考一下全人类的发展方向,向后追溯一下人类文明的发展历程,不前不后还能思考一下减小贫富差距问题不是?

哦,我还以为你说有钱了就应该好好挥霍,你这格局够可以的啊。

那是,钱对有钱人来说就不是钱,有钱人就不会像我们这些没有钱的人整天想着如何挣钱,挣了如何花。所以啊,钱应该给没钱的人,他们日思夜想的都是如何花好每一分钱。真正有钱人就没思考过,面对一整屋子的钱,他们从来没思考过,会不知道怎么办,可苦了孩子了。

哈哈哈,有道理。有钱的人不应该花钱,这点我同意。小鱼儿也觉得奇怪,只是他并不太关心。来就来呗,就算工资拿得高,他这点儿也少不了,因为他们已经少到不能再少了,严格来说thefifth的有效社会价值都是他们创造的,只是账簿上直接收钱的是财务,拉客人进门的是销售,当然还有一部分只有数字,并不对社会有真正价值。。

对,岂不闻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你说他这不是有病嘛,是不是有钱人也有不开心?把钱给我们分分,我天天给他讲单口相声,保证又能乐呵儿乐呵儿,又能充实他们那被财富撑得空虚的内心。

小鱼儿突然严肃起来:你说这不是瞎扯嘛,上头怎么整这么一出。如果他长期和我们呆一块儿了,还真不好对付。反正咱该怎么处怎么处,跟他融洽就是了,也别让人觉得咱在排挤他。你昨晚上过分了啊,老子就没见过那么粗鲁的汉子——汉子都没见过,别说女的。

哈哈哈,你不觉得很好玩吗?我现在想起来他那表情,活生生跟大家闺秀进了原始部落,看见野人毛都不扒,咬着脖子就喝血,喝完还要呸一声。哎,完了,我昨晚竟然忘记打嗝了!失误失误!

小鱼儿也笑了:他确实太娘了,还不知道来者何意呢,咱小心着点儿吧。来而不往非礼也,过两天我也请大家聚聚。多喝酒,看看人品如何,能处就处,不能处就供着。走走走,下去看看兄弟们在干啥。

别的小兄弟们也在私下讨论:

一个鸡蛋那么大的丸子能分四五口吃,男的一口就一个。

我都不是一口一个,那么小的丸子,我张大了一口起码能吃三个。

吹牛,三个你怎么夹?滑不溜的,夹都夹不起来。

你笨啊,不知道用勺子。

那三个丸子,怕是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勺才舀得起来。

我是说我一口吃得下三个,实在没有大勺么,端起碗拿筷子扒嘛。

我估计他喝酒更不行,以后我不是垫底的了。

说到这里,新星进来了,大家略显示尴尬,在背后这么议论他没什么不好,不好的是不知道他听见了没,小鱼儿赶紧说:宋,那个我和兄弟们正商议晚上我们欢迎您一下,吃个火锅。正好天气也冷,火锅也暖和。

宋倒是笑眯眯的说好。

元喜也在旁边,赶紧接上:对对对,这人多吧就适合吃火锅,温度高,往锅里一煮,细菌都杀死了。这时候不在乎说什么,在于不能冷场。

你你你,就你讲究多,还细菌呢。小鱼儿也赶紧接上。

怕个球,想当年没有吃的时候,吃树皮、草根根,黄泥巴土,我们小时候,三岁就去放牛,割猪草,一大早上山沟沟里头露水大,身上就没处是干的……这个贫穷的小兄弟说起来就是辛酸。

那是没条件嘛,到了绝境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讲究都是有条件的人才讲的玩意儿。古时候打仗,易子而食,析骸而炊,现在你吃人不犯法么?

真到了那种境地,我也吃人,不吃活不下去啊。

吃人想想还是太可怕了,我宁愿吃个老鼠,虫子,野菜。

要是野菜吃光了呢,老鼠也抓不着了,只剩下人了,看你吃不吃。

我绝对不吃,大家都死了,我活着也没意思,宁死不吃。

你呢,你吃不吃?大家一边做着繁琐的实验,一边探讨着自己到了绝境要不要吃人。问到元喜,元喜兴奋得嘬着嘴,收紧了下巴:让我深入想像一下,要搁以前我肯定觉得我不会,现在嘛,我觉得就没有我不会做的事儿,关键看条件是什么,能得到什么。毕竟活着是所有的基础,死翘翘了一切都无从谈起。为了活着,老子豁出去了,吃!都是肌肉,从组成的角度来说吃了又不会死。

宋也在酝酿着自己的回答,提问的人每个都问了,大家说吃的还是多,不问宋也不好,他略显胆怯地问宋,宋也尴尬地说:那我也吃。他刚要说他吃的原因,一个小兄弟就把话题接过去了。大家又在讨论着要怎么吃,才能吃得久,不浪费,还要吃得健康,各器官组织搭配营养更全面,话题越来越变态,好像刚刚进行的不是吃人的哲学思考,而只是某样平常食物。

宋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说:自己为了活下去,会吃人,但是也只会每人吃一口,让大家都能活着,并不会把某个人吃干净。吃完一圈儿,再吃第二口……这样,前面被吃掉的部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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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疤了,并不会危及生命。

我勒个去,敢情您是要吃大活人啊,我们讨论的都是假如世界性的灾难,尸横遍野的情形。活着人的当然大家要相互扶持,为了生存,死了的只好另当别论。元喜实在忍不住,这宋把活着的人每人咬一口,自我感觉还挺仁慈的哈。大家都活着,凭什么让你咬一口,这优越感哪儿来的不是。还是活着的人互相吃一圈,那也对生存来说无济于事啊,不如自己吃自己得了,怕疼少吃点儿,谁也别觉得自己吃亏了。

小鱼儿赶紧出来打圆场:太恶心了,越说越恶心。我感觉你咋不去当编剧呢,什么恶心编什么。赶紧干活儿,干完收工,吃火锅去。

晚上,在一家他们常去的小火锅店,大家还是忍不住讨论刚才的吃人话题。元喜觉得不过瘾,尽管她可以粗鲁地喝啤酒打嗝了,但是这火锅实在没法儿上手啊。用筷子吃,不畅快。小鱼儿转身的功夫,元喜就跟老板要了一把刀:来来来,兄弟们,今晚谁牺牲一下,让大家伙儿吃个涮肉火锅?

宋心头一惊,不是只是说说嘛,还要上手?大家一致推举吃个肥瘦适中的,涮肉太瘦的容易老,肥的又腻:大家都客气点儿,吃只胳膊、腿儿的就行了啊,尝尝味儿先,不好吃的话再换一个。

小鱼儿赶紧压压,让大家别玩得太过火:不够的话菜单上随便点,还真要吃人啊?来来来,喝酒,走起!

元喜不喜欢用筷子,伸手拿了一根儿黄瓜。

元喜放下酒杯:我演练一下到了世界末日,我能不能活下去。这会儿大家都是光说不练,你觉得你会吃,到时候说不定怂得跟啥似的。想吃都吃不下。

咋演练?还真要弄个人腿子来片了啊?

这倒不用,我先煮个小黄瓜人儿来吃吃。说毕把手里削好的黄瓜扔锅里,还削得有胳膊有腿儿的。捞起来的时候一口先咬掉脑袋。兄弟们觉得好玩儿,纷纷要求给他们也削一个。热闹的火锅里翻腾的是红的、绿的、白的、黄的人形,大家抢着捞起,或蘸一下红呼呼的辣椒油,或直接开口大嚼,甚是开怀:我敢吃人了,就是世界末日也能活下来。

元喜踢了一下小鱼儿,暗示他照顾一下不吃不动坐着发呆的新星,不能让领导不欢不是。

小鱼儿也回踢她,装作不知道她的暗示,两人就像是武林高手在脚底下过招一样,一直踢一踢。宋的思绪终于回到火锅上,小鱼儿故意地说:嗨,你老踢我干嘛呀!想说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老是在桌子底下踢我。

你……兄弟们你们说吃火锅的时候,一条小鱼儿要怎么吃呢?

直接放锅里煮!

小鱼儿下火锅一会儿就肉都煮烂了,不适合不适合。元喜突然换了语气,像个黑心的恶霸地主一样:得把小鱼儿嗖地一下捞起来,皮都不扒,直接煎,煎完正面再翻过来从背面煎,煎啊、煎啊、兄弟们来,轮着煎。

煎得那么狠了,皮都破了,随便煎一下就行。

嗯,就是要煎得体无完肤,然后再一刀杀了。

啊?一看你就是不会做饭的,哪有煎完再杀的呀!大鱼、小鱼那都得先杀了,把肚子里挤干净,肠啊胃啊的那些去掉,再放油锅里煎。

没事儿,各人有各人的料理办法吧。对付这种小鱼儿,我的方案就是先煎后杀,杀完再煎,一个煎完另一个接着煎,兄弟们轮着煎。元喜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

兄弟们有听懂了的,纷纷跟着起哄:你想不想煎小鱼儿?我煎不好啊,要轮着煎的话,你煎完给我翻一面,我煎另一面吧。

连宋都跟着活跃起来:既然大家都煎小鱼儿,我也煎吧,我体力不行力气小,在大家的帮助下我还是可以煎的,我有钱,煎完给钱就是了。还有别墅,煎完给你个别墅住着,想煎的时候我再去。

大家都在强忍住笑。

哎呀,你这嘴啊,看我降龙十八掌。倒酒倒酒,有本事咱谁也别走,喝趴下一个算一个,全体都有,全都满上。小鱼儿终于忍不住被大家轮流调侃,酒桌上还得用酒来说话:举桌同欢,欢迎新星加入。以后带领兄弟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算是有奔头了。

别客气别客气,叫我宋吧。什么新星,不过是给个名誉称号边缘化,美化一下发配边疆,好听呢叫从基础工作做起。言语中带着点落寞。

元喜和小鱼儿四目相对,一个眼神:顺藤摸瓜的好时机。这种时候随便说点什么也比冷场好,冷场就是默认了。小鱼儿这种贼分子是靠不住的。

嗨,上头就是派你来历练一下,夯实一下基础,肯定是要重用你了。你就当来我们这里歇会儿,顺便考察一下民生多艰。元喜喝酒舌头大了,说话也没那么利索。

小鱼儿才赶紧附和,撺掇着大家又干了一杯。

宋很感慨:既来之刚安。虽然我刚来不久,跟大家倒是一见如故。其实什么新星旧星,只要我不姓宁,很多事情,办不到老板心里去。说得好听叫我来督促基础研究工作。说毕,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也不和谁碰,哗全喝了。

这是全人类共同的悲苦吧!鲁迅说人类的悲苦并不相通,其实不太对,同一类的人悲苦是相通的。我们基础工作没那么亮眼,是冷僻部门,大家倒也落得清贫中作乐。穷嘛穷点,欢乐多。

确实挺欢乐!工作和人事都很单纯,没那么多高处的不胜寒。也算是个好处吧。什么时候给涨点儿工资,找个地摊儿喝一顿,就高兴了。

哎,这点儿高兴可没有。你说说,我们都多久没涨工资了,大家都在贫困线上挣扎了多久了。这酒,我都不敢放开了喝,不是因为赖啊。

宋看着大家微微发红的脸,来了句:大家是不是就想涨工资啊?

是!想!异口同声。

这么单纯的愿望应该被满足。从下个月开始,每人涨20%。我说了算,谁都有。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虽然谁也没认为这是真的,不过都老老实实地喝了一大口。脸上洋溢着最生动的快乐。

你们真好啊,加点儿钱就高兴成这样。我也好久没这么笑过了。我刚刚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给我什么我能这么开心。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小鱼儿赶紧压着他杯子,看这瘦弱的骨架子,怕是禁不住多少酒精考验:您肯定跟我们不一样,我们是俗人一群,就看着这么点儿小目标。

那是,我们别说是20%了,10%也照样这么高兴,我猜总部下来的人,得200%才能高兴吧?

宋硬推着杯子,碰了一下元喜的,再碰了一下小鱼儿的:钱已经无法让我快乐了。这才是最大的悲哀呀!我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高兴,很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了。

元喜这口酒喝得,把啤酒喝出了陈年老白干的韵味——抿了一小口,呼出一口气:辣!太辣了!这富炫得,你这是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得不到的痛苦之上。

宋很真诚地看着元喜:我是真的没法从涨工资这些事情上感到高兴。钱么,我也不知道我有多少,一看到大串的数字就头疼。我只知道不管我怎么花也花不完,最后还不是留给社会了。

我就是社会的一份子,从明天起我健康饮食、科学养生,我一定能活到最后。兄弟们,活着有奔头了哇。

宋被逗笑了:看来钱真的能买到快乐啊!

我们还羡慕你呢,要是哪天我也能这么无奈地说一句看到一大串数字就头疼,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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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头疼,对数字天生的难受。一整理、统计那就是要了命了。但是在总部的时候干得最多的还就是整理数据、算账,一个星期有一个星期的账,一个月有月账,还有季度的、年的、三年、五年的,现在倒是脱离那种生活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宋高兴得太早了,刚说完的话就被打脸。一则全息消息让他尽快核实、整理、上报该分部的账目信息,近三年的。

他唯唯诺诺毕恭毕敬地回复:好,我立刻着手做。一定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

他刚来这里,手头并没有使唤的人,他立刻笑容可掬地望着大家:我找到给大家加工资的理由了!大家明天不用上班了,跟我去办件大事。

什么大事?

找公司算账的大事。宋也不乏幽默:我没带人下来,只能辛苦大家了,事情倒不复杂,只是工作量大,实验室那点场地还施展不开呢。

第二天,宋开着一辆卡车,满载百余大箱,强迫大家自愿去参观他的别墅:我家里地方大,大家别客气,就当度假了。我也正好可以趁机跟大家展示一下我在总部工作内容的一部分。他只能指挥着大家把一箱一箱地资料搬下来,整理出来,根据门类,归集整理。

这么多……就没个电子版吗?把电子版的要着,找个编程的来,设计个程序,想要什么告诉他,我们就喝着香槟,跳着舞,度个真正的假。

问题就是这里了。要是一个编程就搞定的,也不用请大家来度假了。电子版和实物版吻合程度让人担忧。通过这次,大家就可以推测总部的工作内容之一了。来来来,动起来,干完就给大家加20%啊,只要把活干好,吃的喝的随便提,我们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另外,兄弟们都是信得过的人,看到的东西自己知道就是了,别往外传。

大家本以为总部高级人员的工作会很优雅,没想到是这种昏天黑地。这就是在揭公司的老底儿,名副其实的翻旧账。大家在插科打诨中很快了解了工作内容和任务,除个别极为特殊的,还需要让宋特办特处。

眼看天色已晚,元喜瞅着小鱼儿吟诗两句:飞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这么晚了,要不你去说说,咱下班吧,明儿接着来。

小鱼儿贱兮兮地说:你没看人干得多欢实!你去说吧,我不敢。

元喜掐了他一把:你看你这怂样儿!这磨刀不误砍柴工,咱回家把刀磨好了,明天再来那不砍得哗哗哗的嘛。元喜和众兄弟们一个对视,众生皆有退意,只是见新星仍在伏案劳作只好装作忘记了时间。

小鱼儿突然大叫一声:哎哟,你掐我干嘛!你明明知道每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我这里就疼的受不了。

元喜心领神会:哎,到晚上十二点了?我以为还早呢,掐掐你给你提神。

兄弟们忙装作从聚精会神的工作气氛中抬起头来的样子,只是一个演技比一个的差,台词一个比一个的露骨:哎呀,真十二点了。

那可不十二点这么晚了。

这时间过得真快啊,竟然晚上十二点了,再晚点儿就赶不上车回家了。

于是捶腰的捶腰、伸腿的伸腿、抖胳膊的抖胳膊,纷纷暗示新星该下班了。

宋也抬起头来:还真十二点了。大家休息吧,房间里什么都有,还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去找点吃的来。

不吃了不吃了,先回家吧,家里老婆和孩子……一个调皮的兄弟突然想到自己没结婚,哪来的老婆孩子,赶紧说:家里老婆和孩子都还没有,再不回去该怕黑了。

你还怕黑啊,我是怕回去太晚保安又说我去鬼混,唉!人言可畏,不得不赶紧回去。

我这里地方大,够大家住的。就住这里了,时间也不早了,想吃东西吃点东西,吃完洗洗早点休息也行,明天接着干吧,这还这么多箱呢。宋说道。

这……不大好意思吧。我们还是回去合适一点。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的家就是大家的家,这是老别墅新装修,这么晚了回去也不安全,就在这里住下,明天接着干。

大家不好再言语,元喜还想做个最后的挣扎:那个,我认床,睡不着。

宋笑眯眯地看着她:睡不着正好,这有这么多东西可以打发时间。

元喜还在挣扎:那个,我生活特讲究,我洗澡得有洗澡的音乐,睡觉要根据磁场方向,最重要的是得穿着自己的睡衣,洗澡的音乐是一个朋友给我录的,全世界独一无二……

大家都被逗乐了:你这够狠啊!

这么多房间你先挑,挑挑哪间磁场方向合适,睡衣和音乐我派人去给你取。宋压低了声音说:你要是走了兄弟们都要走了。

这……元喜语塞:工作任务这么紧张,我还这么讲究干嘛,算了,我多干干活,估计极度疲劳后倒头就睡着了。

宋倒了一杯啤酒,递给元喜:兄弟们自己来吧,我去让他们送点吃的来。

小鱼儿一拍大腿,冲着元喜直摇头,眼里全是鄙视的情绪:妈的,你啥时候觉悟这么高了?这马屁拍的,谁不服谁来比。啧啧啧,看到没,这就是追随新星的力量,挂根胡萝卜就拼命拉磨的力量,服得很。

我…我怎么了…我是谁…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真该死、真该死...元喜装作想抽自己嘴巴子的样子。她自己也蒙了,这话怎么能从她嘴里说出来,她的话可是号称针针扎到动脉、即时喷出热血的呀。待她缓了一会儿,又愤怒地灌下一杯酒,像个多年的酒鬼一样粗鲁地抹一下嘴边的酒迹:我真看不起我自己,我真该死,我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小喜儿别慌啊,宋派人去给你取睡衣了,这会儿估计还没到呢!来来来,你先干点活儿,边干边等啊!

元喜真想揍他一顿,正好心里的火有个发处,一把抓起一张纸揉成团就朝小鱼儿扔过去,小鱼儿轻轻躲过,元喜就朝着他追过来,刚才还沉闷的劳工现场很快变成警察追小偷,小偷微型灵活,像猴子一样在沙发、箱子之间跳跃,还时不时地抓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警察明显体力不如,只能借助一些轻型武器,还试图号召群众帮她抓住。群众们也很调皮,前一秒还抓得牢牢的,等她快要赶到又将小偷放走。小偷逃跑前还不忘把嘴里叼着的食物塞到警察嘴里。

正当大家打闹时,厅里走来一个白面人形骨架,众人惊吸一口气才发现那正是宋,他已经去换上一身纯白的睡衣,脸上工整地贴着面膜走出来,睡衣轻薄,更显现出娇小骷髅似的身形。他尴尬地拿着一叠面膜:你们还没洗好啊?都要穿自己的睡衣吗?

小鱼儿一脸坏笑:不用不用,哪有那讲究,我们都不穿。洗澡自己哼唧两句就行了。

元喜被所得很无奈又抓不住他:那是,不知道了吧?我们有钱人就这点讲究,不会享受。

宋的脸被面膜盖住了,倒是看不到表情:我也没你讲究,我都没专门找人来录。要不睡衣你就将就下,新是新的,但是都是照着模特儿身材准备的,想着的也是万一别人来住一下。不知道你穿着合适不合适。

合适,我这气质,穿啥都合适,就是饿了,想吃个大家先煎后杀的小鱼儿。

我已经洗过了,让大家给你煎小鱼儿吧,大家轮流煎一下,行不?

众人纷纷说自己要去洗澡了,明天还有这么多活儿呢。元喜也乐得去了。

浴室里真有音乐播放,讲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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