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子上

只见那带着斗笠的蒙面人,走到垂钓老叟边上,他把大石头放在了身后。

“这码头船来船往能钓到鱼吗?我看你也钓了半天了,一条鱼都没有,早点回去吧,省得家里人惦记!”

钓鱼老叟头也没回,捋着胡须,“我要钓的大鱼还没到来,不急,他马上就到了!”

“是不是午时三刻江船就到了!”

“是啊,你怎么会知道?”

“青云子,我怎么就不能知道,师叔是来送你回家的,你虽然是太清宗的人,可也算是我晚辈,师叔这次亲自来送你!”

蒙面人刚说完,那垂钓老叟转过身来,只见一块大石迎面而来,他想躲可怎么也躲不过去。

“哎呀!疼死我了!”

青云子痛的直呼起来,脑门鲜血只流,那蒙面人一刻都不曾停歇,抡起石块又朝着他脑门袭来,这次拍在了正脸上,鼻子都打歪了,牙齿掉了两颗。他又是一声痛呼,那蒙面人也不管不顾,石块就朝着他的脑门招呼。

客栈三楼的人,看着码头边的一幕也是呆傻了。青云子也是百年前就成名的高手,别说在这中州,就是这九州之内也是响当当的人物,现在被人用石块拍的满脸鲜血直流,太不真实了。

太清宗的人纷纷拔剑,准备上前去解围。客栈里的几名道人,更是直接越出窗外,朝着码头疾驰而去。

那蒙面人依旧一下一下的,拍着青云子的脑袋,砸的青云子眼冒金星,头痛欲裂,每次凝聚的元气都被一次次的拍散。青云子知道这次踢到铁板了,这人比他强太多了,他不下杀手,就是这么不用元气的重拍着。

“饶命啊!”

“你都把主意打到师叔头上来了,师叔教训教训你,怎么了,难道你还敢不服?”

“玄清子,你居然…”

又是一石块招呼到了头上。“你这小畜生,没大没小的东西,居然直呼师叔道号,看来不给你点狠的,你是不长记性了!”

“住手,快住手,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那是太清宗的执事长老!”

几位青云子的弟子,手拿锋利的宝剑指着蒙面人,可没有人敢上前动手,师傅都被揍成了死狗。那蒙面人听到几人的呼喊,也是乐了起来。

“就这畜生也是执事长老了啊,那我今天要好好揍了,传扬出去也是诺大的名头,石块猛拍太清宗的长老!”

那蒙面人用尽力气,石头朝着青云子脑门而去。只听“哎呀”一声,青云子脑门凹了进去了一块,直挺挺的昏死了过去。石块也变得粉碎,蒙面人丢下碎石,拍了拍手中的粉灰。

“带着这畜生滚回太清宗,如实回禀你们宗主,我玄清子过几天去太清宗讨教一番,想夺我经书,还勾结秃驴,他这宗主是不想做了吧!马上滚,一群碍眼的东西!”

太清宗几人被吓到了,眼前这位可是杀神一般的人物,在这九州还真没几人是他不敢杀的。抬起昏迷不醒的青云子,慌不择路的逃窜而去。

青龙寺的和尚也是被吓的心惊肉跳,客栈三楼的几个秃驴,更是躲在窗后,再也不敢露出秃头来。

“秃驴们,你们谁也别想跑,不砍下一只手来,老道亲自送你们去西方极乐世界!敢跑一个秃驴,老道大不了再去一趟青龙寺,这次要点一把火才行,不然你们这些秃驴不长记性!”

这时一艘江船缓缓靠向码头,一个黑衣道人坐在船头,看着码头的一群和尚,不由大惊起来。这群该死的和尚天天喊住除魔卫道,不信佛的在他们眼里都是魔。

客栈出来几个身穿袈裟的和尚,绝命道人看到后,感觉手脚冰凉。青龙寺的惠果、惠因、惠能、惠明四人,这几人实力不比他差,他这次是插翅难逃了。

船刚挺稳当,小五就跑到船头,师傅答应带他下去转转,中州是繁华之地,也好领略一下风土人情。

“师傅,码头好多秃驴啊!咱们上去吧,坐了十几天的船,我都闷坏了!”

黑衣道人像是没有反应一般,看着码头聚集过来的和尚,二十多个和尚,个个都是精修武道的和尚。

“师傅,你在发抖啊!手这么凉,是不是病了啊?”

“小子,咱们遇上大麻烦了,一会咱们各自逃命吧,这些和尚都是冲为师来的!”

绝命道人清醒了起来,打了个激灵。小五看着一反常态的师傅,感觉自己跟了个不靠谱的师傅,平时还一副高人风范,现在却吓成这样,自己才多大,又能跑到哪里去!

“师傅,你自己跑吧,我都不会功夫,我不跑了,反正多活了十几天,也是天大的幸事了!”

“为师只能对不住你了!”

绝命道人说着就准备跳江而逃,这时一声怒吼震慑码头。

“小狗儿,你可真是丢人现眼,居然舍下徒弟自己跑了,丢人呐,我这老脸都被你丢尽了!秃驴们,你们再要磨磨蹭蹭的,别怪我心狠手辣,老道今天可心情不好,杀几个秃驴怕是无法顺气!”

绝命道人背对着码头,有些惊喜,也有些惊吓,他迟迟不敢转过身来,他心里非常惧怕那个蒙面人。

青龙寺的一个和尚抽出戒刀,咬牙砍向自己的手掌。刀起掌落,这和尚也是硬气,愣是没吭一声。有了第一个,后面也就顺利多了,一个个的挥刀砍下手掌。码头的百姓也是惊呼起来,这些和尚太疯狂了。船上的小五也是张大了嘴巴,这些和尚还真是定力飞凡,没有一个和尚喊叫出声的,都咬牙忍着剧痛。

“滚吧!再敢染指我的道统,你们青龙寺可要准备迎接我去拆庙了!”

青龙寺的僧人都紧皱着眉头,离开了临江城码头。

“小狗子,你耳朵聋了还是准备大逆不道,要与为师切磋切磋!”

玄清子立在码头,看向船头。小五纳闷了,谁是小狗子啊,莫不是那不靠谱的师傅。

“老人家,谁是小狗子啊?”

玄清子拿下斗笠,取下蒙面巾,看向船头的小五。“小狗子,就是你那准备自己逃命的师傅,他也好意思做出这样的事来,丢人呐!”

“他不是小名叫小宝吗?怎么叫小狗子了!”

“这小兔崽子以前就叫小狗子,小宝还是我帮他起的。”

“您老人家是师祖啊!哎,您到是位好师傅,辛苦来救您徒弟,可您徒弟不咋滴,他只想自己逃命,就想把我丢下!”

玄清子被小五说得老脸都红了,这些也是他亲耳听到的。玄清子跃上船头,一把拧住绝命道人的耳朵。

“小狗子,耳朵聋了吧!给我跪下!”

绝命道人老老实实的跪在船头,小五第一次看到师傅也会这么老实,对师祖的崇敬之情溢于言表。

“师傅,您就别喊我小狗子了,我也二百多岁了,我那徒儿也看着呢!”

“好吧,青松,为师当年怎么跟你说的,《上清太玄经》的精注十年内必须送回,你呢,一百多年了也没送回去,你知道太清宗的人早就盯上你了,如果不是我,你今天不仅是死人,更是罪人了,青云子刚被我送走没多久,现在的你远不是青云子对手。你给我滚回天魔宗,五十内不准出来,不能精进一个大境界,那就永远别出来,太丢人了!他们一旦抓住你,会严刑逼问你的。精注呢,拿给我,我要带回去,你保不住它!”

绝命道人跪在原地,指了指小五,“在这小子身上,他几天就背下全部注解了!”

“我能问个问题吗?”小五在边上喊道。

玄清子看着这小娃娃,觉得挺喜欢的,几天就能背下注解,这点比轻松强太多了,青松是几天会,几天忘,不然也不会让他带着注解出去。“你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吧!”

“师傅告诉我他叫绝命道人,师祖您喊他青松,到底哪个才算数啊!”

听着小五的问题,绝命道人是眉心直跳,还没怎么细想,玄清子一个大耳刮子就招呼上了。“还绝命道人了,把为师起的名字都改了,大逆不道的东西!”

玄清子看向小五,觉得这孩子要是跟着青松,怕是要废掉了。

“小娃娃,你这师傅不行,自己修行都没到家,还敢收徒弟,他这是误人子弟啊!你也不能跟着他了,《上清太玄经》的精注你都记住了,跟着他太危险了,跟我回上清宗吧,最少我能护住你周全,青松现在是自身难保了。”

玄清子转头看着绝命道人,“青松,你为人太过招摇,一身的黑金道袍,青云子都盯上你半年了,自己还一点都没有发觉。如果不是为师卜卦,你就是能逃出包围也是九死一生,你好自为之吧!”

绝命道人跪在船头,“砰砰”地磕着头。“多谢师傅救命之恩,这小娃娃您老人家就带走吧,我也实在不是做师傅的料!”

“行了,起来吧,你五十年内有大劫难,为师不能泄露天机,自己好好苦修去吧!”

玄清子拍了拍小五肩膀,“自己去收拾一下东西,跟老道回上清宗,你的道号叫什么?”

“回师祖,我的道号叫情绝,这是我自己起的!”

“小娃娃,你快去收拾东西,我要跟青松再好好聊聊!”

小五跑向船楼,收拾起衣物和杂物,只听见船头绝命道人“哎哟哎哟”的叫唤声。小五抓紧时间,胡乱打了一个包袱,只见玄清子正用力拧着绝命道人的耳朵。

“孽障,自己不学好,还带歪了徒弟,为什么不按上清宗的排号起名,你信不信我把你十几岁还尿床的事,也说给他听听!”

“师傅,算我求您了,这千万别说,给我留点脸吧!我回去一定苦修,绝不食言!”

小五已经听到了,这师傅也太狠了吧,十几岁还尿床。小五背着包袱,快步跑向船头。

“小娃娃,我给你换个道号,青玄,青天的青,玄妙的玄字。”

“青玄,就是苍玄青天的意思,这个名字不错。”小五念叨着青玄二字,脑袋瓜子转的飞快。

“嗯,你这小娃娃比青松聪明多了,当年我给他取名,他可是问青松是什么意思?我气的差点想拍死他!咱们走吧,看这天色,咱们要赶不上晚饭了。你把经书和注解都带上了吧!”

“都放包袱里了!”

“好,那咱们走了!”玄清子接过包袱和青竹竿,一手夹住小五,朝着江面跃去。小五吓了一跳,只见玄清子踏着空气,朝前飞跃着,只有了四五步,他们就过了大江朝着远山飞渡而去,小五觉得师祖的道行太深了,才几步后面的大江都看不到了。就是风太大了些,有些呼吸困难,临近傍晚时候,小五站着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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