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咱们家很穷
警察局，方蓓蓓并排跟徐恒坐在审讯室门外的金属长椅上。
他们两个一个穿着红白巫女服，一个穿着大红色类似和服的振袖，像是远道而来拜访金陵的岛国人，可两人嘴中却说着地道的华夏语。
“多谢你了，要是没有你，这个瑟狼可能就跑掉了，那视频传出去也会对干我们这行的名声造成很大影响。”方蓓蓓捏着巫女服裙角低声道谢。
“举手之劳，不必放在心上。”徐恒两手在诺基亚上打字，跟女朋友交代具体情况。
铁碎牙在进局子的时候就被好心肠的警察叔叔给没收了，说等事情结束后会还给他的，这段时间交给他们保管。
方蓓蓓见徐恒不太想搭理自己，略感到有些惊讶。
因为在她印象里，没哪个男人能对穿着cos服的自己无动于衷。
这家伙难不成是铁做的？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她再次主动提起话题。
“犬夜叉。”
“……”
方蓓蓓捂着嘴笑了笑：“我问的不是伱，是真名，我叫方蓓蓓，金大大二学生，你呢？”
“徐恒，和你一样是金大的。”
方蓓蓓听到这个名字愣了下，迟疑问道：“你是徐恒？是持之以恒的那个恒吗？我最近经常在网上看到你，好像你还准备拍电影了，是的吗？”
“大概是的。”tefu.org 柠檬小说网
“哇！你真是那个徐恒啊，我室友可喜欢你了！天天在寝室跟我们聊起你，她跟你还是同班同学呢！”
“你室友？”听到同班同学这个词，徐恒眉头微蹙。
方蓓蓓点头：“对啊，她是你们班的班长，樊惜，你应该认得她。”
惹，还真是巧。
徐恒没想到方蓓蓓这位名人还是跟樊惜一个寝室的，她们两应该不是一个专业的才对。
不过转头想想盛波那样的例子在大学宿舍又不少见，不同专业的学生拼宿舍是很正常的现象，估计方蓓蓓就是那个其它专业的“孤儿”，被分配到汉语言寝室里面了。
“恩，认识，算朋友。”徐恒淡淡地说，
“太好了，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徐恒，很高兴认识你，交个朋友呗！”
方蓓蓓伸出手，半响徐恒都没有给予回应，她只能尴尬地把手收回来，同时心里吐槽这个金大明星好高冷。
接下来只要她不说话，徐恒就不说话，她说话徐恒也不一定会回答，两人属于有上句没下句的聊着，打发时间。
“徐恒，你怎么会来参加漫展啊？你也是二次元爱好者吗？”
“不是，女朋友带我来的。”
“你还有女朋友？”
“……”
“厄，我的意思不是你长得不帅，我的意思是你……像你这么优秀的男生找女朋友一般会比较困难。”
“呵呵。”
听到徐恒说自己有女朋友了，方蓓蓓就以为他是在刻意保持与异性的距离，才对自己这么冷淡的，殊不知因为前世那些事她在徐恒心目中的整体分数只有六十不到，所以徐恒才懒得跟她多聊什么。
要不是漫展出偷拍瑟狼这件事，他现在甚至都不会留在这里跟她独处。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一名四十来岁的警察叔叔从审讯室走出来。
“二位，那个人都交代了，不过视频没传出去造成更多恶劣影响和盈利，我们警方暂时决定判处他一个星期拘留，当场销毁视频并赔偿受害女方三千元罚款，二位有没有什么其它意见？”
“不用问我，我就是个路过的。”徐恒说。
闻言警察叔叔便把目光投向方蓓蓓。
方蓓蓓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有意见，叔叔你们能把犯人绳之以法就好。”
旋即她又指着徐恒说：“还得感谢这位男生，是他见义勇为出手相助才制止了罪犯逃跑，叔叔你们应该对他嘉奖才对。”
“啊这……”警察叔叔面露难色。
抓一个小色贼而已，又不是当街阻止了持刀伤人案或者抓住了穷凶极恶的在逃歹徒，这种行为根本没可能对其申请嘉奖的。
徐恒自然知道警察叔叔为难的地方，站起身来开口道：“嘉奖就不必了，没有我的话，警察也能抓到罪犯的，我学校还有事，不需要其它口供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他这么一说，警察叔叔便松了口气，笑道：“没事没事，后续相关处理我们会手机短信通知你们，二位先回去吧。”
“我的刀。”徐恒提醒道。
“哦对！”警察叔叔一拍脑袋，把那把生沉的铁碎牙还给了徐恒，叮嘱道，“我虽然上年纪了，但也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中流行的一些潮流，但有时候过于标新立异，未必就是一件好事啊，很多性格怪异的犯罪分子，就喜欢朝你们这种打扮的人下手。”
“叔叔，我们这叫cosy。”
警察叔叔叹气道：“唉，不是什么扑累不扑累的问题，上次我们还在酒店，抓到一个弓变态虽女干犯，受害人被先弓虽女干后杀，她就是穿你们这种衣服的，老惨了，所以局里也让我提醒你们，以后少穿这种衣服出门。”
方蓓蓓还想跟他争辩什么，徐恒却拦住她，对警察叔叔笑着说：“知道了叔叔，我们以后在正式场合不会再穿这种衣服了，多谢您的提醒。”
随后便拉着方蓓蓓走出局子。
她气呼呼地甩开徐恒的手：“你为什么拦着我？那个大叔就是对我们coser有意见，穿cos服怎么了？又不吃他家大米，而且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犯罪分子啊！”
“少说两句话吧，人家警察叔叔好心提醒你，你反过来要跟人家翻脸？”徐恒没好气地说。
“嘁！我看他就是瞧不起干我们这行的。”方蓓蓓撇了撇嘴。
她因为警察那异样的眼光与劝导生着闷气，一路上用木屐尖踢石头解气，等踢了两脚发现不对劲，她脚上穿得可是白袜子啊！
方蓓蓓欲哭无泪地蹲下身子，发现白袜子已经变成了灰袜子，抬起头又发现徐恒早已走远。
“喂！你都不等一下我啊！我穿这鞋子走不快的！”
徐恒扭过头来疑惑道：“咱俩又不同路，我要回步行街还cos服，你也去步行街？”
“不去。”方蓓蓓尴尬地挠了挠头，她的巫女服是粉丝帮她众筹找人制作的，属于她自己的财产，和徐恒租来的cos服性质不一样。
“那不就得了。”徐恒摆摆手，转身上了出租车。
看着远去的黄色车影，方蓓蓓生气地冲车子做了个鬼脸。
“神气什么？！不就是写了几首歌出了点小名么！我以后肯定比你名气大！”
即使方蓓蓓心中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coser再有名，也就是在小圈子里面有名，而徐恒却已经跨入到了娱乐圈中。
可以说以后两人的地位名气只会越差越大，一想到这里，方蓓蓓就更委屈了。
她扁着嘴，路上拦了辆车回到家中。
她家在金陵有房子，所以也不是天天在学校住的。
不过这个家属实小了点，是城中村的老式矮土房，一到阴雨天，地面都会变得潮湿不已。
土房前后都有门，和农村的那种带院落的房子很相似。
刚打开家门，少儿频道动画梦工厂的声音就随着一股难闻的地下臭水沟的味道迎面而来。
她家门前是金陵排污管道必经之路，整日整夜能闻到刺鼻的味道。
因为这个原因，方蓓蓓也没有办走读，还是付着学校宿舍费，三两天才回来一趟。
今天由于发生了那档事，方蓓蓓想着回家收拾下心情。
沙发上看电视的儿童是她的弟弟，方晓晓，今年虚岁十二岁大，小学六年级，还是个爱玩的年纪。
见到姐姐回来，方晓晓高兴地放下遥控器，扑到她身上，眼珠子还不断往方蓓蓓身后的手上瞥。
“姐姐，有没有带好吃的回来呀！我都快饿死啦！”
可方蓓蓓刚从警察局回来，哪儿有吃的，她只能尴尬地摸了摸方晓晓的脑袋：“姐姐今天有点事，忘记去超市了。爸爸呢？没给你做饭吗？”
“爸爸出去赌钱了，到现在都没个影儿！”方晓晓仿佛是找到靠山似的告状说。
听到这句话，方蓓蓓本来因为看到弟弟而变得不错的心情顿时又阴沉了下去，咬牙切齿地骂道：“赌鬼！害人精！现世报！自己老婆不要了，自己儿子也不管了！他怎么不死在麻将馆里面！”
“姐姐，我饿。”方晓晓委屈巴巴的声音打断了方蓓蓓的叱骂。
方蓓蓓只能调整情绪，尽量让自己在弟弟面前表现得温柔点：“你先看电视，等姐姐去换个衣服，然后给你下面条吃哈。”
“好的。”方晓晓点了点头，很乖巧地回到沙发上坐着。
十几分钟后，方蓓蓓换了身朴素的淡蓝色长衫，系着个沾满油渍的围裙，把两碗素面端到家里那张已经瘸了一条腿、被书本撑在墙边的桌子上。
方晓晓的那碗面中她特意加了两个荷包蛋，自己碗中的面反而只有几根青菜，吃得比较寡淡。
“姐姐，能不能给我五块钱？”
饭桌上，方晓晓忽然开口说。
方蓓蓓愣了愣，问道：“怎么？学校要捐款吗？”
“不是，我想买玩具，爸爸不给我钱，说咱们家很穷，没钱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方晓晓小声说。
闻言方蓓蓓沉默了，吸了两口面后才缓缓道：“别听那个赌鬼的，咱们家是穷，但也没有穷到给你买玩具的五块钱都拿不出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