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穿廊处

施氏见楚忠离开后,转过身来,看向地上的封嬷嬷和小环。

“小环,我不信你没有参与过这些事,所以你只能死。封嬷嬷此人就交给你了,若是你办的利落,你就可以回到我的身边?”

小环听闻,忙跪着趴在地上喊道:“大夫人,奴婢没有帮着刘姨娘做过任何事,求大夫人放过奴婢,求大夫人饶了奴婢。”

封嬷嬷还在为顾严晟伤心,他做出这样的事,她也是万万没想到。

如今他也算得到了惩罚,还能活着,也算给顾家一个交代了。

听着小环的喊叫,这才转过神来,忙禀道:“是,大夫人,奴婢定会处置妥当。”

说着封嬷嬷起了身,拉起小环往外拖去。

蓝渡坐在椅子上,极为虚弱,刚刚说了那么多的话,已经耗费她全部精力,如今看着浑浑噩噩的,上口气有,下口气无的。

施氏瞧着她心烦,她也曾帮着外人害过相府,即使她如今说出实情,也很难改变她在她心里的形象。

施氏指着蓝渡,对莫菁苍说:“你来处置她,在府里我不想见到她,赶紧送出去?”

莫菁苍点点头道:“是母亲,儿媳这就带她离开。”

施氏因着相府子嗣的事,基本上忘记自己让莫菁苍来是为了什么,等她看着莫菁苍的背影,这才想起来,只不过她刚刚为相府找到了罪魁祸首,她心里对她还是有些感激。

楚基裕陪着楚绒玥回了偏院,一路上,楚绒玥不时的看向楚基裕,但见他没有别的神色,心里渐渐的安定下来。

待快到偏院的时候,楚绒玥停了下来,“二哥……”

楚基裕温和笑道:“快进去吧,不要想太多,此事和你无关,咱们还会和以前一样?”

楚绒玥清翠的双眸含着泪水,“二哥,刘姨娘她,她做的事……”

楚基裕安慰道:“爹爹会酌情处置,绒玥,快进去歇息吧?”

楚绒玥用力的点点头,两行泪水随着她的点头,连续的滚落下来。

楚基裕背过身,慢慢向西坡院走去。

回西坡院的路上,借着昏黄的月色,楚基裕脸上淡淡的扬起一抹喜色。

待快走到琼香院的穿廊处,一个磁性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说道:“今晚,让你看到我这辈子最出丑的一刻,你心里应该会很开心?”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我有什么可开心,那是你的事。”

楚基裕知道,这声音正是将要回院的兄长和嫂嫂的,本想着绕路离开,却在抬脚的一瞬间,停下来了。

他想听听他们之间会说什么。

男声落了音:“我快走了,不如谈谈吧?”

女声停了片刻,才开口道:“如此也好,有些事,你总该有所交待,另外我还有有事找你帮忙?”

男声轻叹道:“你连找我帮忙说的都很冷淡,难道之前你对我那般亲昵,都是装出来的?”

女声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也许之前菁苍对夫郎真的是爱到骨子里,但是自从生完那场大病后,菁苍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要爱护所嫁的那个人,每天苦苦等着男人犯贱的时候,施舍的那点怜悯?”

楚基裕听闻莫菁苍说的话,茫然一惊,他的嫂嫂想法还真是不同。

楚基沣带着疑惑问:“难道女人不该依附她所嫁的男人?不该心里只有她的夫郎?”

莫菁苍的声音冷了几分,道:“陈旧的想法往往使人变得愚蠢,楚基沣你这么认为,并不代表所有的人和你想的一致?”

楚基沣的呼吸明显加剧,说话的语声也急促了,道:“那小子就这么值得你恋恋难舍?咱们两个以后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莫菁苍叹息一声,“夫郎,之前的莫菁苍心里只有你,没有旁人,你说的她有旁人,恐怕辜负了她那时的心意,而且你要和我好好过日子,只不过是为了爹爹不得说的理由,更何况,我不喜欢你耿直,愚蠢,自以为是,咱们两人各有心志,互不勉强,岂不乐哉?”

楚基裕听到这里,恨不得跳出去,阻止莫菁苍说下去,她明知道今日兄长经历了什么,这会子也又在这边撒盐巴。

楚基裕暗暗的为楚基沣担心。

楚基沣过了许久没有说话,当楚基裕感觉他们两个人是不是已经离开,探着头望了过去,只见楚基沣慢慢的蹲了下来,双手挠着头,那身影很是无助。

莫菁苍背对着楚基沣,似是在想什么事。

楚基裕虽然无法想象楚基沣的内心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兄长敢在嫂嫂面前表露心中的软弱,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兄长心里定是非常信任和喜欢嫂嫂。

看到这里,楚基裕觉得他不能再听下去,转身便轻手轻脚的离开。

月色渐浓,院内凉凉的,周围的空气忽然安静,琼香院外的穿廊处,两个人背对着,不知过了多久。

远处的下人们没有楚基沣和莫菁苍的命令,谁也不敢靠近他们,只在不远处静静的等着吩咐。

莫菁苍感觉到身上的凉意,慢慢的转过身,见楚基沣仍然蹲在地上。

他曾经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统领禁军二十万,兼五十万的禁军的总教头,不管是官场还是楚家都有自己的处事风格和原则,极少在乎旁人的情义,只知道什么该不该做,而如今,却像一个受伤的小孩,在墙角发泄着情绪。

“楚基沣……”

莫菁苍试着叫了一声,半晌,不见他有回应。

莫菁苍躬下腰来,伸出手试着拍了拍他。

楚基沣忽然抬起头看向莫菁苍,莫菁苍被他突然的举动,惊得身子往后一挪,慌忙的站了起来。

“你……你没哭吧?”

楚基沣沙哑的声,道:“我怎么会哭?今晚谢谢你为楚家所做的,你刚刚不是说有事让我帮忙,什么事?”

莫菁苍微微笑道:“嗯,差点忘了,之前不是说我离开松鹤村的时候,顾严晟拿过一封信给我,请你帮我问问,那信里到底写的什么?”

楚基沣含蓄的望着她,微微颔首,“嗯,这事好办,没有别的事了吗?”

莫菁苍笑着点头道:“嗯,没有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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