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店的小二很有效率,吩咐了没多久便提着水带着浴桶给商夜竹送来了。
商夜竹在屋里的屏风后的浴桶里沐浴。而虎浪则和清皛在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虎浪:“这里居然有那么多女子为妓,真是奇之怪哉。”
清皛:“我初成妖时这种事并不足为奇。”
虎浪:“哦?莫兄你到底多少岁数了?看着也和我们差不多啊?”
清皛轻叹一口气道:“不记得了……”
虎浪道:“总觉得这里有古怪,不如我们去探查一下,如果那些女子是被逼迫的,匡扶正义也是我等习武之人的分内之事。”
清皛也难得好奇起来,他笑道:“可是虎兄,我并没有感觉到这里有什么妖气,不过我也挺好奇为什么荒郊野岭会有如此堂皇的客栈,不如随你去看看吧。”
虎浪一喜,他转头对着屏风喊到:“夜竹,我要和莫兄去探查下这里的风月场所,你要同去吗?”
商夜竹素来不爱管这些闲事,只听他淡淡的说到:“不去。”便没了下文。
虎浪显然已经习惯了商夜竹的这种态度,只听他不介意的说到:“那你可仔细着老大那有无动静,她一女流之辈出门在外不甚安全,你可多上点儿心呐。”
商夜竹不应,虎浪也不等他应,便和清皛出了门。
路上,清皛状似无意的问到:“虎兄,你好像挺关心小金的。”
虎浪哈哈一笑道:“那是,老大虽然坚强,但毕竟是女流之辈,还是得多照顾。”
清皛表面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内心却越来越不安逸这个虎浪了。
虎浪又一脸好奇的问到:“对了,莫兄。你真的是妖吗?原型真的一朵花吗?”
“嗯。虎兄为何这么问?”清皛转头看着他问到。
虎浪嘿嘿一笑:“就是问问,你别介意,为什么你是妖还会被纪旅的药给药倒呢?”
清皛微微皱眉,这个虎浪,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却注意到了大家都没注意到的细节。清皛有点对他刮目相看了。但他却不想解释那是因为他想知道纪旅的意图而故意装晕的。
虎浪见清皛不语,嘿嘿一笑便也不再多问。内心却腹诽着:哼哼!一路同行还发现不了你的一些秘密?这个莫清皛,还是要继续提防着。
两人各怀心事的下了楼来到院子里,这院子可真够大的,院子里安安静静,但却能隐约听到来自前边客栈的嘈杂声非常热闹。
两人一路不语,来到客栈楼下,这里依然人来人往灯火通明。他们又遇到了那个小二,小二也看见了他们,便对他们热情的一笑。清皛也笑着冲他点点招招手要他过来,小二立马小跑着过来道:“客官还有何吩咐?”
虎浪闻言脸一红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毕竟是第一次要去这种地方,他现在一副欲言又止的害羞样子和刚才那兴奋样简直是判若两人。而一旁的清皛则淡定的对小二暧昧一笑道:“我们想去楼上寻点乐子。”
小二马上一副我了解的样子,回清皛一个同样暧昧的笑容道:“懂的懂的,客官请随我来。”然后便带着清皛和虎浪上了楼。上了楼后,虎浪和清皛惊叹的看着眼前销金窟温柔乡的奢华糜烂。
虎浪虽没去过青楼,但也知道眼前的风月场所装潢得是何等的奢华。到处都是文玩古董和镶着宝石的柱子墙上也满是恬不知耻的春/宫图。那上好的青罗幔帐下是那些恩客们毫不掩饰的贪声逐色和那美娇娘们的香肩半露,充满情欲的抚琴声伴随着朱唇轻启发出近似呢喃的淫词艳曲都放肆的飘荡在大厅里。
虎浪处在这极情纵欲的环境中,更是窘迫得脸红耳赤,杵在那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眼睛也不知要往哪看。而他的潜意识里居然是害怕金离难突然出现。
而清皛却对眼前的纸醉金迷熟视无睹,他依然挂着他那招牌笑容看着周围的无度荒/.淫,此刻的他依然没有感觉到任何妖气。
这时小二领着老鸨过来了。老鸨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酥胸外露的衣裙,长得也妖艳妩媚。
她看着清皛和虎浪,一双媚眼瞬间笑成了月牙。
只听到她略带兴奋的嗲声笑到:“哟~多嫩的两位小公子,长得多俊呐~!”
虎浪闻声才回过神来一看,顿时奇到:“这里的阿爹也是女人?”
是的,阿爹。在虎浪的认知里,负责管理这种声色场所的只有阿爹。至于老鸨,那是只有书上才存在的人物。
因为在漫长的岁月中,女人越来越少,所以老鸨也慢慢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阿爹?”老鸨一愣。清皛对虎浪解释道:“这位妈妈是这里的老鸨。”
虎浪闻言立马惊叹自己居然可以看到活生生的老鸨。其惊讶程度不亚于现代人看到了活生生的恐龙。
老鸨被虎浪弄得有些尴尬,她干巴巴的笑道:“这位小公子真是幽默啊呵呵呵……”
然后转头对清皛道:“不如,妈妈我做主叫姑娘们出来陪陪两位公子爷?”
清皛点头道:“那就有劳妈妈了。”
虎浪闻言又僵在那里不知所措了,心里愈发心虚了。
于是老鸨叫了四个姑娘又在大厅布了一桌酒菜后就退下了,留下清皛和虎浪在大厅同其他嫖/客一样都由几位姑娘陪着。
虎浪很拘谨,但是清皛却显得淡定自如,一边喝酒吃菜一边和姑娘调笑着。本就长得俊美不凡再加上花言巧语,清皛很快就将几个姑娘哄得心花怒放。
一位姑娘依偎在清皛怀里看着虎浪调笑道:“这位小公子害羞得很,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虎浪闻言脸一红,拘谨的坐在位置上缩成一团。
“这就得问问他自己了,是吧,虎兄?”清皛打趣道。
“小公子长得倒是挺俊的,怕不是个雏儿吧?”另一个姑娘没羞没燥的调侃道。
清皛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姑娘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可没有帮虎浪解围的意思,忙不迭的煽风点火。
虎浪被这几句荤话窘得脸都要红得滴下血来,脑子也反应不过来了,早把来这里的目的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姑娘们见他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便觉无趣,虽然人挺俊却不如和她们谈笑风生的这位,所以渐渐的也没人缠着虎浪了,他倒也落了个清净。
看着清皛和姑娘们闹做一团,虎浪在一旁暗暗鄙视到:平时见你那么黏老大,结果看到漂亮姑娘就原形毕露了,我看你对老大啊也就那样吧。
而此时商夜竹正在客房里舒服的泡着澡,水温很合适,再加上连日的奔波劳累,他竟然躺在浴桶里睡了过去。
而诡异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他闭着眼睛睡着,但是水温却慢慢的越来越热,越来越烫了。商夜竹迷迷糊糊也觉得水在慢慢变烫,而且耳旁还有咕嘟咕嘟的声音,刚开始还没注意,可后来水温实在烫得他快受不了了,他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猛的睁开眼坐起身,却惊悚的发现自己居然坐在一只堪称破旧的木桶里,桶里面都是腥臭的浓血还在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泡。
刚才怎么没闻到这腥臭味,为什么水越来越热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商夜竹瞬间反应过来,他可能被某些东西迷住了心智。
大骇之下,他忙跳出浴桶。但就在他跳出站定后,便惊见浴桶边缘扒着两只血红色还黏着些肉的人手骨,那指骨就像利爪一样抠着木桶边缘似乎这手骨的主人要从里面爬出了。
而客房也变了样,本来干净整洁的房间,现在变得残破不堪,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而商夜竹他们的包裹衣服都放在一块集满灰尘的破木板上。而那本来散发着温暖光芒的蜡烛,此刻却散发着阴惨惨的绿光,把房间照的诡异无比。
商夜竹顾不得恶心身上的浓血,他强压下恐惧,很快镇定了下来,连忙穿好了衣服。
而从商夜竹睁开眼看见血盆到现在穿衣服,他自始至终都没发出一点声音,而脸上虽吓出了冷汗。但却一直都是很严肃的表情。
遇到了这么多事后,商夜竹对现在的情况已经可以很快的镇定下来了。
他现在只想快点去找金离难,他很担心独自住一间房的金离难。
商夜竹穿好了衣服后,又淡定的拿起了床上大家的包裹,刚准备冲出门去。却一眼瞥见了那只浴桶,可这一瞥商夜竹就不那么淡定了。
那双手骨的主人已经在桶里阴秋秋的露出了半个脑袋了,一颗有着几缕残发的腐烂的流着浓血的骷髅头,只露出了两只黑洞洞的眼洞,眼洞里还有两点诡怖的绿色的小光点,此刻正死死的无声无息的盯着他。
它是什么时候露出头的?!商夜竹也来不及细想,他只想在这玩意儿爬出来之前带着金离难离开这里。
哦……对了还要找到虎浪他们。
商夜竹寒着个脸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冲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使劲关上了门,而他一转身便看到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过道上,透着月光,商夜竹看见绿豆那头驴子就站在金离难的房门口,驴头默默的对着金离难的门,而驴子旁边则站着一个人。
一个人!那是人吗?那是谁?绿豆为什么不对他尥蹶子?对了,那头绿豆真的是绿豆吗?怎么不在马厩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它对着离难的门要干什么?
商夜竹终于也不淡定了!所有的疑问汇聚成了恐惧,他的眼里露出了恐惧的光,死死的盯着那个人和那头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