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我就是想要照顾你家生意，快给我挑一把最大的。”
加伦当然觉得这样的言华要远比在学校看到的始终平静的言华更加俏皮可爱，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站在一边，忍不住开始遐想。
“我走了，你别等了，早点回去！”言华招了招手，不过走出三五步回头，加伦果然还在原地。
依加伦想法，他平时绝对不会等在原地这么没有效率，但对言华，就有些难说的情绪在。好像看着对方离开也是一种享受，特别是对方回头看过来那一刻。
等到言华终于消失在视线中，加伦才提腿准备走。恰巧听到老板娘嘀咕：“怎么没有离别之吻呢，现在的小年轻也太不懂浪漫了吧！”
加伦听着心里痒痒的，甚至于错过了公交，只能再等一个小时。不过在这个最近的地方观望也挺让他安心的。
周围突然嘈杂起来，他从迤逦幻想中惊醒，摇了摇头，心道：“差点又要错过车子了。”
不过周围的噪杂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人群似乎都在往车站一边靠，可以听清他们的话音，但内容模糊。一辆消防车突然驶入眼前，加伦心里的不安更甚。他看向人群偏移的方向，在更远处那是言华家。脑子里突然产生一个想法，心跳由此慢了半拍。
“应该不是。”加伦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对方的电话号码他当然知道，很快就有语音播报对方已经关机。他想起之前言华把手机关机了，为了回避她妈妈。“应该不是。”但他又想起，言华帮他查公交路线。
……
“也可能是没电了。”他撑开伞朝言华家的方向走，很快鞋子就湿了，心里笑了笑，“如果被她知道，我这么没脑子，肯定要嘲笑我。但是也说不定会很感动。”
人群的声音就在前面。他有些生气，不只是对前面的围成一圈的人。
水帘没有把声音完全隔开，他听到了，“真是缺德，这种人这么不早点去死，害了人家小姑娘…”
“呜呜…”不乏有人哭起来。
他更加生气，丢开伞，挤进人群，人见他来，纷纷让开。水道口，前两位胶衣制服的消防员手里牵着绳索，索套好像有无穷无尽的长，一点一点往上拉，永远都拉不完。加伦怔怔地看着，视线模糊了，但他希望就模糊一点更好。
周围人安静下来，只有雨点落地声，源源不断。绳子收束末尾，从不符合水道的黑暗里亮起一阵白光，要刺瞎人的眼睛。水呛进鼻子里，加伦的周围只剩下水，成浪的水流，冲开视线前的他粘在额头的发丝，便把视野打开了，只剩下一个人，水流也把对方长长发丝推开。加伦一头火气直窜头顶。
水流把人推开，他也跟着水流将人影一闪而逝。海流里的水再没了呛人的味道，并且视线愈发清晰，只要往前走，就能看到。整个世界都在水中，不时生起气泡，上浮的过程中也胀大，光线能直接射入水中，照亮了水下的建筑，一栋楼在水里静止，一棵树在水里木叶纷飞。没有蝉虫宣讲，水声甚是温柔，从水里流走的水，带着香味，回应去来自海底的声音。
……
“大家都是这样的，回应一个人的声音，然后否定另一个人，要么就干脆都不回应…”贝蒂不知道怎么就想喝酒，夜途也没当回事，直到她喝醉了。
广场里大摆宴席，同时最高的表演台歌舞升平。唱歌的高音破空直上，所以整个广场都安静下来。夜途随便找了一张桌子，贝蒂也跟在他身边，意图细究，她这种奇怪的状态。后来她就喝醉了…
“又是他。”周摇了摇头，他觉得这样的孽缘很可能是因为他的主观因素造成的，不然就太说不过去了，但他又不可能喜欢男人，心情沉郁下来。
“人总是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感情和想法忍不住要去付诸实践，如果说我很难过的话，那一定是因为今天还没有喝够，再给我倒一杯。”夜途给她倒了一杯牛奶，不过她很大可能是没有发现，一饮而尽。
“你怎么不喝？”
“我喝不醉，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庆典的气氛不管再热闹都是强加到这些人头上的。只有毁灭教徒那群疯子最不在意，或者装作不在意。
“在庆典结束前，我们就要离开这里。”
“但是我手里的资产大部分都带不走。”
“你也不可能带走，只要你露出变卖资产的倾向，立刻就会被清算。”身为毁灭教徒中的高级成员，这个疯子的疯劲还要更加离谱，特别是在得知两派的传奇英雄因为某些原因开始卸甲之后。
“但是…如果带不走，我还有什么价值？”他不只是替他自己问，跟他一样的富豪乡绅们全部被邀请到这边，他必须给同行们一个交代。
“价值？你们的存在不重要，但是只要你们没死这件事传出去，就会很有意思。”洗干净手，周围的监视众多，尽管商界大佬的心情浮躁，但两人没有继续交流。各自回到自己的席位上。
广场两边大楼也是酒店，位置专门留给各界大佬。只不过商界这边的气氛一反常态，客套和睦这种刻在骨子里的礼仪已经难以为继。
“我就直说吧！如果各位手里缺什么，都可以直说，我这辈子也算看透了，这生意到头除了赚钱，什么都赚不到，如果运气好一点，我想请各位手下留情，只是生意上的事，我这里全部打开，随你们折腾。”
他说完之后气氛立刻又沉寂下来，甚至比一开始更加压抑。
“董老板，你也是老人了，我们后生不至于这么不讲道理，要不给我们透个底，这一次你准备玩多大？你不说话，我们可是都不敢下手啊。”
……
“这群畜生，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这是不见兔子不撒鹰，还想争取留一点资本东山再起的意思！”
“别说话，我这边说得比你那还要tnd黑，不老实听都有点听不清楚。他们知道有监听，还故意把酒杯撞得叮当响。要不是有人混在里面，说不定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他们当场安排计划，不愧都是一些老油条。”
……
“不不不，我也是老了，反正之后都由得你们，能赚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我打算早点退休，如果有机会到处看看也好。我想应该有很多人跟我差不多的想法，比如王、宋两家，他们就大度得多，不似我们锱铢必较，早早地把生意交给旁系，说不准这次更是完全不会参与。我也想学一学，做生意的就是应当大气些。”
“董老板说得对，不过这也是你们这些大老板才好说脱手就脱手，我们做小生意的，不是贪心是一步都不敢走错，万一不小心踏进胡同里，我们是清静了，就是家里人，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啊。如果…”
“是啊，董老板，不妨指点一二，我们本来就是跟在你们后面吃些残羹剩饭…你这么突然避开了，我们做生意都不知道个方向，万一不小心走错了，说不定要得罪人的。”
……
“听得老子头疼…夜途长官！”赶紧起身，另一位见到夜途急忙拉开抽屉。
“集中在哪里？”
从抽屉里找出一份电子存档器递给夜途，“这份文件上的标识会根据目标的位置变动发生变化，因为不能给其中不乏装甲师，所以没有使用追踪器，只在地图范围内才能做出精准定位。”
夜途眨眼，地图便精确投射在视网膜上。
“那个！”
“还有什么事？”
“夜途长官，你会在宴会上动手？是否需要援助？上面给我们的指示只有尽量辅助阁下解决麻烦这一条。我想是因为相信夜途长官实力的缘故，但对于我们来说，辅助任务该如何进行就完全没有头绪了，所以还请长官明示，请接受任务参与者名单，一共三百零七人，听候长官差遣。”
“好，需要的时候，我会说的。”夜途的任务实际上也是顺嘴提了一句，传奇英雄本来就是最高指挥员其他的传奇或者高位指挥者没有给夜途发号施令的权利，再者他们也相信夜途不至于办不好这种最不济就是把罪魁祸首杀掉的任务。
如果只是普通人，夜途所在轻易就能用剑意刺穿所有人的心思，所以非异能者放在最后，他需要注意的更多是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毕竟外面还在庆典。
……
“好，让我们看看这位剑神阁下，会从什么地方杀出来，有怎么组织我们在这满地蝼蚁的地方大开杀戒，嘿嘿嘿！”不请自来的毁灭教徒足足七十三人，他们混在人群中，或者着与黎派勾结一气，又或者躺倒在财阀门第的纸醉金迷中。
夜途独上高楼天台，于此叙事，能量浓度逐级攀升，普通人不过觉得风大了点，正好凉快，只有在装甲师和异能者眼中，这份恐怖的能量威压已经影响到他们正常的气息运转。
“这就是传奇级吗？是不是有点太过下家子气了，以为笼罩住广场就能阻止我们搞破坏？老哥，我们好像被轻视了！”这人说着轻松，实际上异化人的原型已经显露，餐桌上，其他人惊恐的看着这两个模样大变的怪物。一个像是猩猩，还有一个则比猿猱更要四肢奇长。
“你们是什么？”邻边上一个人刚刚还和他们敬酒罚酒，这时候说话都不利索了，不只是外形的变化，他们野兽的凶悍本质对于人类本来就有强大的压迫力。这种远比身份地位更强的压力，让附近人都觉得气塞。
“先等着，杀几个人成为众矢之的，不值，还有其他人盯着，我们先看他们自家人窝里斗，再做放火杀人的举动。”
“怪物…”
“欸，先别喊，大家都知，但是你不知道现在这里有多少人正在等着我们动手杀人呢，放心，说不定你可以活到最后呦！”猿猱人捂住这位女士的嘴，因为他的靠近，其他人的纷纷制住近在嘴边的嘶嚎，气氛诡异的平静。
“监听组？你们刚刚接到命令了？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虽然见到夜途但完全没有接到指示的两人愣了愣，“夜途长官说，需要我们的时候会叫人，他已经接入作战网络。权限最高那个就是他。”
“所以我们？”
“原地待命吧！”
“原地待命？广场中心的异化人能量等级接近S，传闻传奇英雄正在逐步卸甲，夜途长官他穿了装甲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见他的时候…没穿。”
“等等，数据库上的红点是什么？”
同一时间，所有人作战网络的中的成员都能看到在他们的地图上出现了一个小红点，对于己方单位的高能反应，数据库大多是不进行通报的，一般也就是像这样标注红点。
夜途一声不吭站在天台，作为指挥他当然是不负责任的，但是，作为强攻手，他自觉能尽善尽美。
……
“天气是不是凉快了？真的要变天了？两派这样大动作的清剿活动只发生过两次，难不成我们有幸正好处在暴风眼中心，所以在暴风蓄势时候才显得如此平静？”森罗万象作为明派的老人，在任已经足足三十年。前几天，他才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迎接了跟他斗了二十余载的老东西终于完了。
被下属瞒着闹出大动静的感受要说难过，其实早有准备，但总归是有那么一点烦躁的，眼下他勉强算是众叛亲离了，但这一天也是早有预见的，要问为什么明知道会是这个下场还要硬着头皮去做。人都是有侥幸心理的，就算明知道百分之百，在答案揭晓之前，特别是只要不揭晓就可以持续获得利益的情况下，赌一把说不定就能赚个盆满钵满，这要让人如何舍得放弃。
这几天他的下属们除了早就被他拉上船的几人，其余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其实多少感激这些下属，给他留足了面子。他甚至比起毁灭教徒更晚一步知道是夜途亲临。
不过嘛，这些都不妨碍他拿出鱼死网破的决心，把手里的牌全部打出去。“毁灭教徒不动，我们就先开始吧！敬你，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走到所有人闻风丧胆这一步的剑神阁下。”先举杯，又低下头喃喃自语，“如果我也能走到这一步，何至于闹出这些笑话。”
……
剑意的凌锐直抵人心，以广场为中心，周围出现地面上出现一道清晰的弧形，弧形缓慢扩大，显然是要绕着广场画一个圈。碰巧在圈边缘还没有被毁灭教徒、装甲师、夜途剑意压迫住的普通人目睹脚边大地裂开一道缝隙，并且见它扩大，深邃仿佛深渊。
“扔下来！”
半空中数枚以百吨为单位的导弹，朝下倒插，森罗万象知道得很，两派才不会跟手里没有武器的人谈判，一枪打死省事得多。但奈何夜途真的不讲道理，没有谈判的过程就直接开始在动刀动枪。
偌大的广场被他一个人罩住，但导弹一旦爆炸覆盖范围绝对超过广场千倍不止，恐怕整个经济链接区内都会被波及。
“独立拦截网络已经准备就绪，目标一共三枚雷蛇导弹，夜途长官还不打算让我们拦截吗？”监听组的两人哪知道这个，他们不过是跟夜途见了一面，到底要做什么，夜途都只说了需要的时候他会通知。这样的指挥官看起来省心省力，但是只有真正坐到他的下属的位置上，才知道，太吓人了。这位剑神玩得都太刺激了。
“我联系一下试试。”
因为在一个网络中他们当然可以申请联系夜途，只不过夜途至今没有动作，两派的坐到传奇英雄位置的人不至于出现忽视手下战力的小错误。所以这只能说是有意为之，于是他现在跳出来问问题，不会很讨人喜欢。
从申请到同意中间没有任何间隔，夜途接受了与他的连线。“独立拦截网络已经准备就绪，请问需要对敌方雷蛇导弹进行拦截吗？”
“不需要。”当真有些云淡风轻的神仙气度。但这不足够给下属作为保底的支撑架。
“城市防空体系是否…”
“也不需要，我可以拦下来。”
“这三枚导弹，共计五百吨…”
“我知道，它会作为我后续作战的能量支撑，你们可以宣传消息，爆炸类似烟花，就用这个借口，包括辐射在内，我都会关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