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的云雾很快如牛奶般浓郁,接着幻化为亭台楼阁。
形态不一的乐妓舞女或在坐在屋檐上或悬浮在空中或身形灵动地飞来飞去。歌声如天籁,乐声则仿佛天地之音,千奇百怪的舞姿说不清的优美。亭台楼阁旋转不止,飘来飘去。
歌词逐渐变得清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陈仁宇暗忖:大概是兽神知道我将要订婚的事。
太阳跃出云海,给湖面的云雾披上了一层金纱。亭台楼阁、乐妓舞女变得更立体了,宛如真人一般。
直到上午将近十点,云雾呈散去的迹象。
天空突然乌云密布,雷声轰鸣,千百条闪电击打湖面,湖面上起了一个个直径数里的旋涡。
这是从未有过的现象,众人无不大骇。
陈仁宇起身,高举起右手,示意众人不要惊慌。
他猜测定是这个兽神所为。它数百年都没作恶,犯不着现在性情大变。
顷刻间,这些旋涡融合成覆盖整个湖面的大旋涡。旋涡中心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有一颗直径约百丈的圆球冉冉从旋涡中心冒出。
“陈先生,听说你要和世家之女订婚。化戾气为祥和,是一件大好事。恰好我结成万年的灵珠,送给你们,有万年好合的寓意,聊表敬意。”洪亮的声音从湖底传来。
众人都激动地站起身。哗哗哗……鼓掌声欢呼声不止。
如有无形的力量从旋涡中心冒出,托着灵珠往湖岸而来。
“多谢前辈的祝福,还请您继续保护一方平安……”陈仁宇朗声道。
直到灵珠飘到花蕊上,乌云刹那间消散无踪,闪电也随之不见,湖面逐渐恢复平静。
期间有不少人拍摄,这件事自然很快传开了。
翌日一大早,陈仁宇就收到了姜怒潮的消息。
消息:尊敬的陈仁宇先生,我是姜怒潮。听说昨日有天降祥瑞,我欣喜若狂,一改从不饮酒的习惯,连喝了九大杯。九九大顺、长长久久,于是决定把你们的订婚日期择在九月九日。
天降祥瑞?什么年代了,还信这个?欣喜若狂?连喝九大杯?
哼,我信你才怪呢。
陈仁宇轻蔑地想。
“家父居然会说这些话,可见他对咱们的婚姻很满意。他一定会把咱们的订婚仪式办得风风光光的。你有没有听说他为我哥操办的……”姜清兰高兴得忘乎所以,说个不停。
“你还有哥?”陈仁宇好奇地问。
“我说的是咱们的订婚仪式,你的关注点怎么是我哥?居然连我有哥都不知道,一点儿都不关心我。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姜清兰突然哭了起来,摔门出去。
陈仁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吩咐小婉,“密切注意姜家操办订婚仪式的全部流程。我觉得他一定会在订婚仪式上大杀特杀。”
“是,主人。”
九月九日,订婚仪式在姜家数百年的老宅举行。这是姜家第一代小时候的家。足以显示姜怒潮的真心。因为是在姜家老宅举行,所以谢绝任何形式的拍摄。
原本以姜清兰的性格,希望全世界都看到订婚仪式。但相对于得到祖宗的赐福,这算不了什么。
没有采用全息投影技术,是老宅的原貌。传统的庆贺方式,到处是喜庆的红布。
刘峰他们这些非常道社团的成员、苗风他们这些做生意的人才都受到了欢迎。仅仅陈仁宇一方的都多达百人。只有文心兰最近突然生病,没有参加。
连姜家族长都亲自来了。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体,说不了几句话就剧烈地咳嗽。
后面跟着的是姜怒潮父子,还有一群姓姜的老老少少。他们给出礼物,献上祝福。
除了姜家族长和姜怒潮很开心地说了几句欢迎陈仁宇加入大家庭的话外,其他的明显都是在敷衍。仿佛和陈仁宇说话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陈仁宇本来是反对刘峰他们来的。可刘峰太爱凑热闹,偏要来。其他人跟着要来。
他们一个个来到姜清兰面前,给出礼物,献上祝福。姜清兰本懒得搭理他们,但碍于面子,只得无奈地忍受。
陈仁宇略略安心的是,在订婚仪式的全部流程中,没有任何异样。但让他不安的是,从始至终,陈仁宇一句“家人都外出游玩了”就让姜怒潮不再说“见一见亲家”这种话。
他总觉得是个陷阱,心事重重,仿佛和这个热闹的聚会是隔离开的。若在这场订婚仪式上,己方只有他独自参加,他定会轻松自在。
然而,己方除了方琦、奎刚、朱厌,都没有自保能力。
不过话说回来,能在对姜家有重要意义的老宅举行,应该不会设下陷阱吧?这不是玷污吗?
陈仁宇正沉思着,被刘峰碰了一下胳膊。
“老陈,说你呢。快上去。”刘峰眉开眼笑地催促。
陈仁宇回过神来,由刘峰领着走到主持仪式的姜姓老人身旁。
他站在蒙着红布的矮台上。在这个位置能看到所有人。本能地扫视所有人,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己方的每个人身后都站着一个服务生。从感知到的气判断,他们都是猎尉阶的。而且胸前带着一个相同的玉牌。
是我多想了?这个订婚仪式对姜家很重要,请一群猎尉阶的来当服务生,应该很正常。玉牌大概上面写每个人的名字和编号。
陈仁宇不禁在心底自嘲太草木皆兵了。
姜清兰由族内的一个中年妇人领着来到陈仁宇面前。
按照流程,双方要交换戒指。戒指是姜清兰去买的。小婉调查过,从生产到商店的每一个流程都没有任何问题。
戒指是晶莹剔透的玉石雕成的,有滋养精神力的作用。这种玉石应该被用来打造灵核武器。
直到交换戒指结束,都什么事都没发生。陈仁宇再次自嘲多心了。
“老陈,怎么总绷着脸啊?要像我一样。”刘峰举着酒杯高喊。
己方的人也一个个举起酒杯。
姜怒潮和儿子相视一眼,扶着老族长出了老宅。姜家的其他人也一个个找各种理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