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就这样直接走了，我这一辈子都会觉得遗憾的。”她垮着一张小脸，苦闷将她整张脸都填满。
到最后，姜南根本拗不过她。
“再给你几天时间，几天后，我们必须回c国。在此期间，你做什么都可以，我会帮你。”姜南的表情冷淡，字里行间都不容程可萱再讨价还价。
程可萱的眼睛一亮，姜南对她的容忍比她想象中还要高。她兴奋地注意到姜南话里的意思，“在此期间做什么都可以”，就是要替她兜底的意思了。
“我就知道您一定不会拒绝我的！”
姜南的年纪看上去并不大，但是过分沉稳的气场和他总是冷冰冰的脸，总能让程可萱忽视掉他的年龄，下意识地尊敬他。
程可萱脸上露出个大大的笑容，这两天的时间里，她完全想清楚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只差付诸行动。
汪滢滢，汪家人。
你们就等着我的报复吧。
顾瑾言刚把程可萱的事情跟汪滢滢说明清楚，汪家那边就给汪滢滢打来了电话。
“滢滢啊，有件事情，我们觉得得告诉你一声。”
电话那头传来汪母吞吞吐吐的声音，“就是，有个人，她联系我们了……”
汪母说得犹犹豫豫，让汪滢滢有些着急，担心是不是真是程可萱对自己的父母做了什么，“妈，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她边说边抓起一旁的外套，一只手穿外套，另一只手抓着手机往外冲，“妈你别急，我现在就过来了。你们现在在哪儿？”
那头的电话开着免提，听见宝贝女儿急成这样，汪父叹了一口气，示意汪母把电话给他，他在电话里开口，汪滢滢这才明白为什么母亲吞吞吐吐地不敢说。
“程可萱突然跟我们联系了，说是想要回汪家。我和你妈一致觉得，不能再让她回来。”
汪父提起程可萱，声音里依旧带着些痛苦的颤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是汪父这一辈子的污点。
他和汪母这辈子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根本不能容忍程可萱所做的那些事，尤其她伤汪父之所以这样坚定地做了决定，还是担心程可萱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手。
听到这个名字，汪滢滢的脸色一凛，周身气场的变化让顾瑾言敏锐地感觉到了。
她缓缓放下手里的外套，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为了方便顾瑾言也听到，汪滢滢打开了免提。
“滢滢，她对你怀恨在心，被你赶走之后，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这次跟我们说想要回来，可能就是一个讯号。”
汪滢滢听着电话里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多岁的声音，眉尾微动，带了些心疼。前世今生，她都没能阻止程可萱伤害自己的父母。
“以前发生那些事的时候，爸爸不知道，也没能好好保护你。现在，你身边有瑾言护着，也用不上爸爸这把老骨头了。”
汪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得知程可萱所作所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对不起汪滢滢，要是他能早点察觉出程可萱不对劲的地方，自己的宝贝女儿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父亲语气里的心疼与不安让汪滢滢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爸爸现在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这辈子，爸爸没什么别的愿望，只希望我的女儿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汪父的声音让汪滢滢红了眼眶，她低声应下。
顾瑾言却皱紧了眉头，程可萱躲躲藏藏这么九，为什么突然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行踪。
“滢滢，”那头的电话被汪母接了过去，她的语气慈和，“爸妈打电话过来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把我们这边的事情跟你说一下，说不定能给你提供什么线索。”
“你不用太担心我们这边，我们这里有瑾言派过来的人保护，你们只要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不只是汪父，汪母更加担心自己的女儿，只是她的话都被汪父说完了，现在只能安慰自己女儿，让她没必要过分担忧他们两个半只脚踏进棺材里的人。
汪滢滢下意识地点头，脑海里回想起刚刚顾瑾言提到过的顾氏集团的事，微微眯了眯眼睛，脑子里有了些许想法，“等等，妈。”
“你们先答应她，让程可萱回来，我想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底牌。”
她语气坚定得不像是在开玩笑，却让汪母不赞同地皱紧了眉头，她下意识就要拒绝，“这怎么能行，我们已经公开和程可萱断绝了关系，怎么还能让她进咱们家的大门。更何况，她不怀好心，要是再对你做什么……”
“与其让她躲在暗处，不如把她放在咱们眼皮底下看着。”汪滢滢打断汪母的话，她和顾瑾言交换了一下眼神，了然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致。
几人一番商议，汪家父母到底是松了口，让程可萱暂时回汪家。
彼时程可萱坐在椅子上，手指伸在桌面上让人做美甲，细细的像红血丝一样的线条密布在她长长的指甲上，不仔细看还以为是沾染后在甲面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在阳光底下，呈现出诡异的美感。
她翘着二郎腿，跟着小调靠在椅子上，另一只空闲的手在屏幕上划划点点，屏幕最上方突然跳出一条消息，程可萱满怀兴奋地点进去，看到汪家给她的回复。
登时迸发出大笑，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模一样，就算汪父汪母不同意，汪滢滢一定会想知道她回去的目的。
正中她下怀。
她大笑时，手指挪了位置，那个给她做美甲的小姑娘没反应过来，一条又粗又长的线条出现在程可萱的指甲上，歪歪扭扭，还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甲面，看上去突兀至极。
程可萱脸上的笑容缓慢收敛，她冷着脸抬起左手看那个画毁了的指甲。
小姑娘大气也不敢出，手里还拿着涂甲油的刷子，规规矩矩地坐在凳子上，一动也不敢动，不时忐忑地瞄程可萱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