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落在顾谨言的身上，汪滢滢沉声，“两个选择。第一，你来教训这个女人，第二，我来替你教训。”
餐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顾谨言拿起一旁的水杯浅咄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张攀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多想。”
他的话音才落，汪滢滢突然抬手，眼前一盆熬好的菌汤直接顺着张攀的头发低落了下来。
石锅里，那汤虽然不再沸腾，可温度却极高。
张盘痛苦地尖叫一声，猛地后退，椅子在身后划出一道刺耳的响声，最终摔落在地。
这一下，顾谨言终于变了脸色。
一边护着张攀后退，他开口，“你疯了。”
顾谨言开口说出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在印证着汪滢滢的想法。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不管是为了程可萱还是沈倩茜，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略微抬眸，汪滢滢的眼角眉梢写满了冷漠，轻笑了一声，“我刚问过你的，是你教训她还是我替你教训她！”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顾谨言还要再开口，张攀却突然抬手紧紧地抱住了顾谨言的脖子，“谨言，我疼！”
“我带你去医院。”
说完，顾谨言没再看汪滢滢一眼，直接将张攀打横抱起出了别墅。
等两人上了车，顾谨言的眼中带上了几分歉疚，“对不起，你知道的，她这阵子的情绪有些不受控制。”
脸上火辣辣的疼，张攀还是挤出了一丝微笑，“我当然知道，毕竟我是她的主治医生。不过顾先生，这次的医药费恐怕还要您负责，还有，我的问诊费恐怕要涨了。”
“我会让秘书把钱打到你的银行卡里。”
顾谨言的话音落下，两人再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张攀侧眸，窗外的风景像是走马灯一般不断后退，她的眼中笑意温柔，只是脑海中的想法却有些不受控制。
她是顾谨言的学妹。
也是徐晓的学妹。
在顾谨言联系上她，希望她为汪滢滢做心理疏导的第二日，徐晓便也找上了她。
高中时期，徐晓在各个方面都泯然众人，张攀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眼神高傲，徐晓找出手机中的相册，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便威胁她:“我知道你有个弟弟在上高中，如果你听话，你弟弟会自然而然地上一所好大学，找到一个好工作。可是如果你不肯……”
徐晓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照片里却突然多了一个男人。那人的目光阴测，一只手正拿着一只反光的刀，更重要的是这柄刀刀刃的方向对着的正是张攀弟弟的方向。
眉梢略微一挑，徐晓开口，“我的时间有限，三天内你要给我答复。”
作为一名心理医生，张攀自然有自己的职业素养，她绝不会为了金钱利益出卖自己的病人。
可现在，却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的命握在她的手里。
徐晓给了她三天时间，张攀只能尽力拖延，所以她才选择了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来帮汪滢滢治疗心理上的疾病。
依旧站在别墅的餐厅里，汪滢滢的手脚，甚至心里都带了凉意。
张攀，张攀……
为什么在她的世界毁掉的时候，顾谨言连头都不回一下便选择了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汪滢滢正想着，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以为是顾谨言去而复返，汪滢滢的心也跟着动了动。双腿不听话地动了动，汪滢滢出了餐厅，只是当她看清进来的人是谁时，她眼中的光却瞬间暗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汪滢滢的语气不善，贺玄的态度却丝毫不受影响，“我家的厨师是淮阳的名师，今天他做了些特色菜，我想着叫邻居一起尝一尝。”
贺玄举了举手中雪白的瓷盆。
眼神稍微松懈了些，汪滢滢却没有要和眼前的人做朋友的意思，“多谢了，只是我们是北方人，吃不惯淮扬菜。”
说完，汪滢滢干脆朝着门口的方向抬起了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麻烦您先离开，我累了，想要休息。”
她已经下了逐客令，换成其他人此刻必然会面色尴尬地离开，可贺玄却好像听不懂她的话。
“顾家丢孩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也听说了不少。如果夫人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同我谈一谈，毕竟我看顾先生现在的心已经不在您身上了。”
刚刚贺玄是亲眼看见了顾谨言同张攀一起离开，这才抓紧机会进了这栋别墅。
知道贺玄是在挖苦自己，有一瞬，汪滢滢的心也跟着沉了沉，可是很快她的态度便有了转变。
“贺先生是做什么的？”
“贺家的企业是大型超市，我本人更加倾向于酒店管理。”
如今，汪滢滢已经肯同自己开口讲话，贺玄很满意。
“那贺先生能帮我什么忙？”
“找孩子。不管顾谨言是不是真的想要找回孩子，我们两个人的人脉总不冲突。多一个人找，就多一分希望，不是么？”
略微点头，可汪滢滢看向贺玄的眼中始终带着几分戒备，“能住在半山别墅的人都非富即贵，贺先生的财力和实力自然不用质疑。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帮我？”
汪滢滢的话音落下，她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那双晶亮的眸子像是要看到贺玄的心里。
大家都是聪明人，贺玄索性实话实说，坦诚而自然，“其实从我第一次在孩子的满月宴上看见你时，便对你存了心思。只是顾谨言将你保护得太好，我只有等到如今才终于有了机会。汪滢滢，我不奢求你马上就给我一个答复，但至少，给我和你相处的机会。”
贺玄这番话纯然肺腑，汪滢滢沉默，并不肯开口。
不管顾谨言未来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可是至少她还从来没有过其他心思。
她有自己的底线，不会因为别人的影响而动摇。
看汪滢滢不肯开口，贺玄又特地补充了一句:“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