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吕布在为到了饭点儿士卒为什么不吃饭而纳闷的时候,栾禄背着手跨进了营中用饭的院落,
4500名教会卫士看到栾禄,“噌”的一声,齐刷刷站了起來,动作之齐整连久在军中的吕布都不由为之惊叹,
4500人同时左脚猛磕右脚,“啪”,随后高举右手高喊:“拜见宗主教,”
栾禄在院落中央站定,同样左脚猛磕右脚,挺胸抬头,右手高抬45度,应喝:“见过各位兄弟,兄弟们辛苦,”
“为了圣母的荣光,”
栾禄摆了摆手,“坐吧,”
“哗啦……”4500人整齐落座,
栾禄这才看到吕布坐在兵士中间,正怒视着自己,立刻明白,自己刚才那番行为,在这位圣熊军的实际主帅看來显得有些喧宾夺主,有损权威,
想通这些,栾禄赶忙迎上吕布,向他见礼,“拜见将军,栾禄今日这番举动,乃教会军惯例,还望吕将军莫要见怪,”
吕布冷哼一声,“惯例,这算什么惯例,宗主教不來,士兵就不许用饭,”
栾禄面带微笑,“确是如此,在教会各路大军之中,无论是二将军统领的神通营,还是三将军统御的神磐营,乃至子龙将军旗下的圣殿骑士营均是如此,军中的专职主教不來,谁都不许动筷,这是规矩,还望吕将军入乡随俗,”
“这……”一听连关羽、张飞、赵云这些亲信军中同样如此,吕布自然不好多说什么,他嘴上嘟囔,“什么规矩,不合理,”
“教主定这样的教规自然有他的道理,吕将军稍后便知,此外,栾禄在此再向将军表个态,军中的军务,禄绝对不会插手半分,还望将军放心,不过军中的教务,还是由禄來组织,也希望将军不要横加阻拦才好,”
对此吕布自然无话可说,他想要的只有军权,至于什么神啊鬼的,他不感兴趣,“本该如此,”
“谢过将军,”栾禄冲吕布拱手一笑,转身又站到院落中央,“诸位,随我做餐前祷告,”
“行……祷告礼,”4500教会军中,随着各什负责教务的组织委员一声令下,4500教会卫士同时将双手捧在胸前,闭上了双眼,
栾禄清了清嗓子,唱道:“主母,感谢您赐给我等丰盛的无擦,感谢宁赐给我等日用的饮食,感谢您赐给我等拥有的一切,主母说,人活着不是单靠食物,乃是靠伟大的神口里所出的一切话,因此,也求主把您的话语解开,让我等更加明白你的旨意,并遵照你的旨意行事,奉圣母女娲之名祷告,啊……天门,”
“啊……天门,”4500卫士一脸虔诚,低声呢喃,在胸口画起十字,
栾禄满意的点了点头,“诸位兄弟,请用餐,”
“感谢我主,”卫士们这才肯动筷,
对于教会卫士们而言,餐前祷告不过是教中最平凡的仪式而已,多年來,他们每天一日三餐,餐前都会在神职人员带领下做祷告,哪怕在家休假,也会与家人一起围坐在餐桌前先感谢圣母,再行用餐,可以说祷告仪式对于所有济南人來说已经不能称之为仪式,而是融入他们骨血之中的生活习惯,对此,他们已经稀松平常,
然而,他们沒有想到,自己刚才那番整齐划一的祷告行为,4500人同时默念祷告词的举动,却给吕布、张辽、高顺、臧霸诸将带來了极大的心灵震撼,
吕布问张辽,“他们刚才那是在干什么,”
张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似乎是在感谢他们的神,”
“这圣母教挺邪门,”臧霸撇了撇嘴,
“是够邪门的,”高顺咽下嘴里的饭,“这样的兵只怕不好带,”
众将齐齐点头,
只不过,这一观念只在他们头脑之中存留了不到一个时辰,午餐用完,下午开始大点行装准备东撤的时候,透过教会卫士劳作中的表现吕布及其帐下将领一眼就看出旗下这4500人非同凡响,
他们遵守纪律的程度完全可以用苛刻來形容,对于吕布发出的将令无一例外保质保量完成,他吕布指东,教会卫士绝不打西,他让卫士上墙,教会卫士绝不爬房,大有一副刀山火海,只要吕布下令他们亦愿往之的架势,
这些举动,让吕布心怀老大安慰,顿觉自己这一军主将并非如同想象中的那般是个虚职,手里有着实打实的军权,
更让吕布值得安慰的是,诚如栾禄说的那样,军中一应事物全都交由吕布打理,栾禄丝毫沒有染指,不但沒有染指,午饭之后,一身神袍的栾禄便在吕布的视线中消失了,
派人寻探,才知栾禄不知从哪弄來一块大木板,令人涂上了黑漆,又组织手下工宣队的一帮人用白粉笔在板子上写写画画,竟办起了黑板报,
一个时辰后,板报正式完工,工宣队的人将黑板抬进了大院,远远望去,上面分为多个专栏:
最显眼的栏目里主要是摘抄了些《圣母经》里的经典言语,并加以诠释,
还有一个栏目则写的是鼓舞士气的话语,,“众志成城,战略撤出长安,誓将长安搬回圣城济南,绝不给反贼牛辅留下一粒粮食,”
此外,还专门有一个栏目公布了本礼拜圣熊军工宣队今天晚上组织的活动内容:礼拜三,也就是今天的活动是各小组的唱圣歌比赛,第一名有望参加教会大军歌咏比赛决赛,如果能在决赛中夺得前三名,有望拜会教主,蒙教主训示……
看到这面内容丰富的黑板报,久为军官的吕布、张辽、高顺、臧霸立刻明白此物在传递军令、鼓舞士气方面的妙用,再次面面相觑,吕布问栾禄:“这东西……也是栾,呃……教主琢磨出來的,”
栾禄点头称是,吕布啧啧称奇,
晚上的歌唱比赛,吕布不请自來,领着张辽和高顺静静地躲在角看着一队又一队卸去衣甲,披着绣十字架图案长袍的卫士走到前台,倾听他们虔诚的歌声,多才多艺的工宣队,则在一旁演奏土琵琶之类的乡间乐器伴奏,
“我们在天上的母,愿人都尊你名为圣,愿你国度降临,愿你国度降临,愿你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了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直到永远,直到永远,天门,”
……
一首首歌颂圣母的歌曲,通俗易懂,调子清新活泼,战士们唱得用心,动情,吕布听得津津有味,
15个小队,15首歌唱下來,吕布甚至萌生出意犹未尽的感觉,
更让吕布震惊的是,忙碌了一天,累得够呛教会卫士们再次焕发出超凡的神采,精神焕发,跟打了鸡血似的,
对此,高顺赞叹不已,一天之内,自己手下陷阵营的弟兄干得活不如这些教会卫士多,却各个累得哭爹喊娘,现在早早上床歇息去了,反观4500教会卫士,一轮赞歌唱下來,神采奕奕,那精气神儿简直绝了,“圣母教真神了,”
“栾禄这家伙还不赖,”吕布连连点头,视线中栾禄的身影变得顺眼了很多,
只不过,第二天一早吕布又打消了这一念头,原因无他,早餐的餐前祷告仪式上,参加祷告的不再是4500人,而是变成了4632人,
高顺大惊失色,竟发现在栾禄宣布“行祷告礼”的那一刻自己陷阵营里也有不少弟兄跟着栾禄闭上了眼睛,
“王麻子,你干嘛呢,”高顺喝问,
陷阵营那位名叫王麻子的什长微微睁开眼睛,冲高顺嘿嘿一笑,“将军,俺跟着主教祷告呢,”
“你跟着瞎搀和啥,”
王麻子不解,“怎么是搀和呢,俺也愿意信教,”
“你又不是信徒,”
王麻子自豪一笑,咧嘴道:“组织委员说了,俺现在算是积极分子,如果将來的一年里俺能坚持参加教会活动和学习《圣母经》,俺就能行决志礼,如果这期间立了战功,可以提前一段时间,再过一年,如果表现良好,就能洗礼入教,到时候,俺就是圣母的子民了,就能永生不灭上天堂了,先不提天堂有多好,只要能成圣母教的教徒,教会就会在济南给俺一份济南的良田,听说教龄到了10年还给免费分房子,哦,对了,教会还管着给找媳妇咧,将军,你也沒娶媳妇呢吧,不如也入教吧,”
一听这话,院子里的人哄堂大笑,笑的王麻子老脸通红,“俺说的是实话嘛,教会就是帮着讨媳妇,”
高顺一脸尴尬,“混蛋玩意儿,别给我丢人,好好的,信什么教,”
王麻子一脸犟象,“俺不,俺就要如圣母教,”
“混蛋玩意儿,我的话不管用,”高顺大怒,
栾禄实时冒了出來,“高顺将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沒有权利阻止士卒寄托信仰,”
“嗯,”高顺愣住,
栾禄又道:“之前咱们怎么约定的,吕布将军各位将军负责军务,我绝不插手,但是军中传教事宜,由我说了算,你们也不得干预,是也不是,”
高顺焦急道:“可是陷阵营……”
栾禄摆了摆手,拦住高顺说:“在下知道高将军的意思,将军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宗主教要传教也应该在4500教会卫士里传,至于吕将军旗下的1500并州老兵则不能染指,”
“理应如此,”
“高将军此言差矣,”栾禄接着道:“在下是圣熊军的宗主教,既是一军传教首脑,负责的就应该是整个军的所有军人,决不能区别对待……在我眼里,人人平等,都有侍奉圣母的权力和义务,不分什么教会卫士和并州老兵,只要愿意投入圣母的怀抱,我一概欢迎,”
“这……”高顺大急,瞥一眼吕布,吕布默不作声,牛饮一口稀粥,拉着高顺、张辽出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