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夜

2022年,四月十三日。

突如其来的倾盆暴雨将整个城市侵蚀,原本钢筋水泥打造的城市,在雨水的打造下,更加暗沉。

庆忌手里拿着雨伞,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盯了眼自己的白鞋,放弃了踏水回家的念头。

穿着深蓝色校服外套的学生们骂骂咧咧的看着外头,校外原本狭窄的车道,早已是积水成河。

庆忌没由来的感觉到心烦,昨日遇上的那个白玖让他心悸,不过他的遭遇没有告诉任何人,毕竟这件事儿过于离谱,而且庆忌也不希望有人认为他是个神经病。

加入什么劳什子灭鬼师队伍,庆忌着实不想去,可是那个白玖威逼不利诱让他很是被动,现在确实是法制社会,但是庆忌感觉那个女人真会杀了自己。

什么法制,自己死了,谁来拿法制维护自己的权益?

不等庆忌想完,一只肥胖的大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死党王元嬉皮笑脸的凑上来,贱不兮兮的问道:“庆哥,想啥呢?”

“没啥,就是想着明上啥课……”庆忌不愿与他说昨日的事情,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哦……”王元对此深信不疑,随后笑道:“庆哥,你看这雨下这么大,你今儿干脆不回去了,我老爹已经在外头等我了,跟我去我家住一晚?”

庆忌摇头,“好意心领,你知道我住不惯别人家的……”

王元双手背后,老气横秋的看着他,故意压低嗓音,说道:“庆忌!你什么意思!不给我面子是不是!”

庆忌直接给了王元后脑勺一巴掌,打的并不重,后者却抱着脑袋,上蹿下跳。

他作势再打,王元这才停下表演,立马冲进雨里,不忘给他挥手拜拜。

后者笑骂道:“赶紧滚蛋!”

“路上小心啊庆哥!”

王元大声喊着,生怕周围的人听不见。庆忌忍住冲出去给他一拳的想法,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中继续等雨。

夏天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十几分钟后,等到暴雨稍微变小,成为淅沥沥的小雨,路上的积水也变得浅了起来的时候,李东来打开黑伞,走下教学楼的台阶,出了校门。

暗沉的城市,单一的黑色色调。空气中弥漫的清新味道,让李东来很是喜欢。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踏上归家之途。

看着外头的景色,庆忌陷入沉思,按照白玖所说,自己被鬼物袭击,但是要知道,当时王元和几个朋友都在他的身边,为什么今日这些人看上去正常至极,对于前几日的事情没有丝毫印象?

而且庆忌问几日前一块儿游玩的事儿时,几个人就像是串了口供一样,都说没有出去过啊。

这下,轮到庆忌懵逼且无语。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庆忌相信,一定是白玖的手笔,因为这种违背自然的事情,好像那个家伙可能会做到。

出租车犹如剑鱼一般,在小雨中破风而行,庆忌不断握拳,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因为今日的自己,变得与众不同。

强大的力气可以掰弯一根钢管儿,百米的速度达到了五秒,超过世界运动员,甚至跳高,跳远,举重,身体就像是开了挂一样,无可匹敌。

最让庆忌惊讶的是,自己一拳可以打倒一座废弃墙壁。

当然,不可能当着人面做这些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早上出门时测试的。

白玖说的没错,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了,可是也不需要提升到如此离谱的地步吧?

要知道,本来就体育很好的庆忌,经常参加各种大赛,如果自己以这种状态参加比赛,那岂不是直接世界第一?

庆忌傻笑不止,似乎已经看到他百米冲刺之后,身披国旗,受万人瞩目的样子了。

“到了!给钱!”

然而,一声大喊将庆忌拉了回来,后者回过神来,看着长的凶神恶煞的出租车司机,赶忙从书包里掏出钱,十一块,递给了司机。

随后庆忌拿起放在脚边的雨伞,打开车门,撑开伞,行走在米花林街道上,原本发生那样大的事情,然而整条街道上的人们似乎对于一切根本没有什么印象。

庆忌走在路边,无数的小摊商贩叫卖着,想起还没吃饭,庆忌走向一家炒面摊子,要了一份儿炒米粉带走。

米花林街道的小吃其实一般,但是量给的足,所以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数是经济条件不景气又想改变生活质量的人。

老板是一个中年大叔,魁梧的身材,却穿着个围裙,操着炒锅,开始扭转乾坤。

庆忌走到旁边的摊子,买了份臭豆腐,先垫一垫肚子。

几分钟后。

老板大叔将一锅香喷喷的炒米粉倒进纸盒子,装进袋子,递给庆忌。

庆忌掏出手机,微信支付,付了钱,笑着说道:“谢谢齐叔……”

男人点点头,想起一事儿,于是问道:“你爷爷怎么样了啊?”

原本笑容满面的庆忌瞬间笑容消失,倒不是怪汉子提起,庆忌知道,汉子也是一番好意。

汉子叹了口气,说道:“庆忌啊,叔就问问,过几天跟你婶儿去看看你爷爷,要是家里有事儿,你别藏着掖着,给叔说,叔是个粗人,但是也懂得乌鸦反哺尚知养育之恩,早些年的时候你爷爷可是我的贵人,要不然,叔能在这儿干的风生水起?缺钱就告诉叔,虽然叔也不是什么富贵人,但是拿出点儿钱还是可以的……”

庆忌笑着点点头,挥手跟汉子告别。

他掂量掂量手中的袋子,满满当当,便知道汉子给自己加了不少的餐,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小处总有温暖。

汉子看着庆忌的背影,无奈叹了口气,双手合十,为这个苦命的孩子祈祷。

米花林最老的小区有几十年的历史了,街道办与开发商联合,小区也是马上就要赶上拆迁的行程。

庆忌没有父母,自己是被爷爷捡回来的,尽管老爷子跟他说过,庆忌依旧不信,只认这个老爷子。

老爷子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生未娶,那个雪夜抱回嗷嗷待哺的庆忌之后,便尽心尽力抚养这个小子长大。

爷孙两个受苦受难,守着这个由老爷子父亲传下来的房子,这一守,就是相依为命十八年!

所以,老爷子就是庆忌最亲的人,所以,庆忌就姓庆,永远是爷爷庆丰的孙子。

本来以为得到拆迁,分发新房,爷孙俩的苦日子算是熬到头了,但是去年冬天,老爷子庆丰摔倒了。

这一摔,就倒在病床上,直到今年,都一直躺着。

庆忌在老小区里头穿梭,由于高楼大厦的增多,原本这种老式赫鲁晓夫楼逐渐淘汰。

不少原住小区的居民早都搬了新家,庆忌走到十七号楼一单元处,走上一楼,打开房门。

看着漆黑的屋内,庆忌有些出神,又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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