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
陈利用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所有能回忆起来的话，娓娓道来。
期间，王泽还不时提醒，引导着陈利的记忆。
从内容看，基本是完整的。
王泽指间的香烟早已掐灭。
他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深邃起来。
表情若有所思。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当陈利话音落下后，王泽紧跟着问道：“以你对郭雨兰的了解，你觉得她是那种会自杀的人吗？”
对于这个问题，陈利摇头摇的很干脆：“不是。”
王泽：“何以见得？”
陈利道：“郭雨兰是个活泼外向的女孩，很有正能量，而且乐观主义。”
“不就是分手吗？”
“我哪里会想到她会自杀啊。”
“如果我能猜到她会自杀，今天是绝不会说出那句话的。”
他说的很诚恳。
王泽看得出来，是真心话。
人，对生命是有敬畏的。
草菅人命的杀人狂魔，很少见很少见。
再次询问了一会后，王泽基本了解了所有情况。
当下，他摆手道：“行了，你走吧。”
闻言，陈利老老实实的站起身，从李向斌手里接过手机，随即离开了接待室。
待陈利离开后，李向斌奇怪道：“这就完了？”
王泽转头：“完了，怎么了？”
李向斌指着陈利离开的方向，道：“这小子没什么问题吧？”
王泽奇怪：“他有什么问题？”
“李队，你可别见谁都像凶手啊。”
李向斌挠了挠头发，道：“那你刚才问些乱七八糟的。”
“有什么收获？”
王泽略微沉吟，道：“既然我们已经将此案当成连环杀人案处理，那么思考问题的方式，就要有所转变。”
“首先，八名受害者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这你已经调查过了。”
“我姑且认为是可信的。”
听到这里，李向斌骂道：“什么叫姑且认为？”
“你小子把我当白痴啊？受害者的基本人际关系都能查错？！”
“我这个刑侦队长，吃干饭的啊？”
旁边，警员差点没笑出声。
王泽轻咳：“不就是吃干饭的吗？难不成还吃湿饭啊？”
李向斌：“王泽你欠打。”
王泽咧嘴一笑，道：“相信相信，我相信还不行吗？”
“查户口这件事，李队您最在行了。”
李向斌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那是……嗯？”
“你啥意思？把我当片警啊？”
被叫杨哥的警员，疯狂憋笑。
李向斌早就有所察觉，转头道：“你笑什么？”
警员无辜：“我没笑啊队长。”
李向斌怒道：“屁话！我明明看到你笑了！你都没停过！”
“滚滚滚，给老子滚。”
警员连忙小跑着离开了接待室。
刚刚关上门，笑声便传了进来。
很清晰！
李向斌青筋直跳，冷声道：“早晚有一天，我非揍你一顿。”
王泽起身，笑道：“李队，咱俩又不是没交过手。”
李向斌：“……”
没错。
他和王泽的确交过手。
好家伙。
那叫一个酸爽啊。
自己全身上下，疼了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王泽这家伙，不愧是警校格斗课第一。
听说，连教官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特么太没天理了。
“脑子聪明也就罢了，身手还这么厉害，真邪门。”
李向斌忍不住腹诽。
王泽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道：“好了李队，说正事。”
“刚才说到哪来着？”
李向斌咬牙：“你姑且认为我的调查是可信的。”
“哦对对对。”王泽喝了一口水，道：“我姑且……呃，我确定李队的调查是可信的。”
“那么，凶手便属于范围内随机杀人。”
“这个范围，就是全市所有具备自杀倾向的人。”
“你觉得成立吗？”
提到案子，李向斌的表情略微有些严肃，开口道：“刚才在老刘办公室，你说过了作案对象特征。”
“自杀倾向么……”
“如果真的是连环杀人案，那么凶手的选择对象，的确可以这么判断。”
“具备自杀倾向，是所有死者的共同点，无一例外。”
“还有就是你说的杀人符号。”
王泽道：“杀人符号暂且不提。”
“先来分析郭雨兰的案子。”
“从刚才和陈利的对话中，我们能够发现一个奇怪的点。”
李向斌疑惑：“奇怪的点？你指的是什么？”
刚才的问询，他全程仔细听了一遍。
好像，并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啊。
王泽轻笑：“陈利说，郭雨兰在分手一周后，情绪越来越低落。”
李向斌耸耸肩：“谁分手情绪能好，这有什么奇怪的。”
王泽抬手：“听我说完。”
“陈利完整还原了和郭雨兰分手后，为数不多的面对面聊天内容。”
“你难道没有发现，郭雨兰越来越厌世吗？”
李向斌盯着王泽看了一会，摊手道：“我还是没听懂你在说什么。”
王泽无奈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
话还没说完，门外响起了嘈杂。
隐约间，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
情况明了。
应该是受害者家属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