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莫巧巧陪着小皇子玩了会儿,突感头晕目眩,强撑着坐在软榻,抚着眉心,“夏菊?”
穿着浅黄色宫装的小宫人赶忙凑到跟前,“娘娘,怎么了?”
“头疼。”莫巧巧紧闭着眼,头疼的越来越厉害,心中莫名的升起抹烦躁。
夏菊转身关上窗户,跪在莫巧巧背后,手指轻揉太阳穴,“娘娘,肯定是今日起的太早,没睡够的缘故,要不奴婢把小皇子抱下去,您再好好睡个回笼觉?陛下上朝前不是说要回来陪您吃午膳吗?”
莫巧巧轻“嗯”出声,乳母抱着小皇子下去,她在软榻顺势平躺下来,夏菊点燃安神香后,再次为她按摩头部,以此来缓解疼痛。
莫巧巧根本就感觉不到任何睡意,睁眼看着殿上方的砖瓦,陛下忙着处理前朝事,来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但大部分都会来她这里,像平常人家的夫妇那般聊聊家常。
后宫内有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她,莫巧巧心中有数,但是碍于陛下与太后的维护,暂时谁都不敢对她如何!
“娘娘,您若是睡不着,可以跟奴婢说说话。”夏菊粲然一笑,她是皇帝重新安排过来的宫人,小姑娘聪明伶俐,一看就是受过教导的,不管办什么事都很让人放心,莫巧巧很喜欢她。
莫巧巧任由夏菊为她垫高后背,这样坐着还舒服些,“你家中可还有亲人?”
夏菊提到家人,嘴角的笑意扩大几分,“有的,但是奴婢的家中太穷,爹娘都年迈多病,家中又有好几个弟妹要照顾,若不是仗着有几分好样貌,恐怕像进宫这样的好差事,还轮不到奴婢。”
夏菊面容清秀,确实不错,但是跟后宫真正的大家闺秀比起来,她倒是不显眼。
“宫女年满二十五才可以出宫,成了老姑娘还能找到好人家?”莫巧巧疑惑的看她,夏菊今年十八,还要在这宫中度过七年光景,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夏菊提到婚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娘娘,像奴婢这样的出身,哪里还能期盼着能够嫁个好人家?奴婢唯一的盼望就是能让家中的弟妹过上穿暖吃饱的日子就够了,宫女的月例银子有二两,足够奴婢家一个月的花销,若是真的日后能出宫,就算嫁个年纪稍大的也没关系,只要能对奴婢弟妹好就行。”
莫巧巧确实不知道出身就贫穷的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她生来富贵,如今在这后宫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仿佛莫家从未落魄过。
“娘娘呢?”夏菊见莫巧巧不说话,大着胆子反问道。
莫巧巧这才明白,看来她宫内的这些宫人,不仅不知道小皇子的事,更不知道她家境如何,想来陛下定是有令,不许他们在宫中妄自议论。
陛下对她还真是“特殊”。
莫巧巧扯了扯嘴角,“本宫家中有个弟弟,父母早亡。”
“娘娘赎罪,奴婢不该胡言乱语提起娘娘的伤心事!”夏菊脸色骤然一变,“噗通”跪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莫巧巧抬手亲自将她扶起来,“俗话说的好,不知者不罪,本宫没有要怪罪你的意思,既然你刚才说了是简单聊聊,咱们就随便聊聊。”
夏菊吓得红了眼睛,“谢娘娘。”
“好了,看把你吓得。”莫巧巧嘴角扯出抹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只要你在本宫跟前老老实实的做事,本宫不会因为一件小事责罚你。”
“娘娘在这后宫是出了名的人善,奴婢们都知道。”夏菊这话没有任何的恭维,确实有宫人议论过哪宫主子更好伺候,宸贵妃是最好相与的。
莫巧巧嘴角的笑意又扩大了几分,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好”名声在外,只是不想过于苛责宫人。
“哇啊……”
小皇子哭得厉害,从刚刚抱出去到现在一直在哭个没完没了。
莫巧巧皱了皱眉,起身出去旁边的厢房,乳母抱着小皇子不停的在房中来回走动,怎么哄都哄不好。
乳母以为是惊扰贵妃娘娘,吓得赶紧跪在地上,“娘娘,今日小皇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哭。”
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很好养活,晚上哭的时候都少,今日是怎么了?
孩子哭得嗓子都已经发哑,有些像是无理取闹的哭。
莫巧巧伸手接过小皇子,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哭得更大声。
“乖,别哭了。”莫巧巧尝试着哄了哄,始终不见什么效果,只能是再将小皇子交还给乳母。
“去请御医过来。”莫巧巧吩咐夏菊快去,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小皇子年纪小,不知道说,越是这样越容易让人担心。
乳母急得满头大汗,“娘娘,以奴婢的经验来看,倒是觉得小皇子不像是病了,像是被魇住。”
莫巧巧从不信鬼神之说,紧皱着眉心,“还是等太医检查后再说。”
乳母抱着继续哄,等了半个时辰,终于是等到御医。
御医解开小皇子的衣服,仔细的检查一番,眉心时而松开,时而紧缩。
莫非是有什么疑难杂症?莫巧巧心中疑惑,小皇子是早产,出生时好好的,按说现在不应该有事。
御医回禀,“娘娘,小皇子的身体没有任何大碍,应该是身子不太舒服,年纪太小不能用药,下官这就开了药方,让乳母喝下去,药可以顺着乳汁喂给小皇子。”
莫巧巧是听出他话中意思,既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好端端的吃药干什么?
俗话说得好,是药三分毒。
莫巧巧紧皱的眉心又深了几分,“御医,你再好好看看!”
“娘娘,下官确实什么都没看出来,小孩子偶尔哭闹很正常,还请娘娘不要过于忧心。”御医说完,小皇子的哭声渐渐变小,应该是哭累了。
送走御医,陛下晌午过来用膳,看到小皇子的神情恹恹的,问起乳母。
乳母如实回答,“回陛下,小皇子今日不知道是何缘故,突然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请来御医诊治,没有查明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