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又看向身后几个孩子,最后像是在做某种艰难决定似的,咬了咬牙,“大人,昨晚事发突然,周围邻居都可听到我家有呼救声,大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将他们全都叫来作证,我在这里发誓,若是我刚才所说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县太令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发疼,这妇人真是不知好歹。
“来人!去请柳奋来。”
“是!”衙役出去带人,县太令脸上的不耐烦表露无疑。
妇人转身将孩子抱在怀中,眼泪是止不住的往外流,肩膀瑟瑟发抖。
半个时辰后,来的不止有柳奋,更有柳五爷。
县太令见状,脸上立马浮现出笑意,吩咐衙役为他们备坐,“五爷,今日实在是有事请您过来一趟,没叨扰您吧?”
柳五爷跟柳奋对视一眼,瞬间了然,看来这县太令是要巴结柳家。
“大人此话严重,不知今日所为何事?”
“这……”
“柳奋!你杀我丈夫,你要为我丈夫偿命!”县太令还未说话,妇人便激动的吼出声。
柳五爷面色不变,“大人,你该不会真的信了这妇人所说?真是笑话,昨夜我儿子一直都待在家中,未曾出去过,又怎么可能会去杀人?”
“是是是,五爷说的极是。”县太令对妇人说话时冷下脸色,“你这妇人可还有别的证据?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胡说八道,本官绝不饶你!”
“民妇刚刚说过,周围的邻居都可以作证,包括柳奋脸上的伤,就是昨夜与我丈夫争执时不小心弄到的。”
柳奋看向妇人的眼神中淬了毒,“我与你无冤无仇,实在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要在这里诬陷我?”
“我到底有没有诬陷,你心里清楚!”
妇人咬紧牙关,她算是看出来了,狗官根本就不会为她主持公道,既然如此,那就继续往上告!必定要为丈夫讨回公道。
“呵!可笑。”柳奋轻嗤笑出声,根本就没有把女人当回事,“大人,我们家中事务繁忙,若没有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额这是自然,五爷慢走!”县太爷起身就要亲自送他们出去,“今日真是麻烦两位跑一趟,改日我一定登门道歉。”
“大人!你不能让他们走!”
“闭嘴!你要是再敢说一句,本官就把你们母子全都扔进牢狱,下辈子都别想出来。”
妇人害怕的搂紧孩子们,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柳奋离开,毫无办法。
母子三人从衙门回来后,年迈公婆急忙凑上前,询问情况,“如何?有没有将恶人绳之以法?”
蒋氏红了眼眶,“娘,狗官是忌惮柳家的势力,根本就不愿意为咱们申冤,倘若再这样,继续闹下去,恐怕咱们一家在这柳州城都无法立足。”
“怎么会这样?”婆母踉跄着身子猛然跌倒在地,双眼失神,她儿就这样白死了?
“娘,地上凉,你先起来。”蒋氏费力的搀扶着她起身,哽咽道:“儿媳有办法,但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们,你们带着家中的盘缠赶紧离开柳州城,我会为相公讨回公道。”
“你有什么办法?”婆母对她说的半信半疑,他们无权无势,如何跟他们讨回公道!
二老都没有注意到蒋氏眼中的决绝,她只嘱咐他们带着儿女赶紧离开柳州城,倘若为丈夫讨回公道,到时她自会去找他们。
蒋氏为他们租下马车,依依不舍的看着儿女,“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快走吧!”
“娘……”
蒋氏背过身,抬手抹着眼泪,听到身后的车轮声消失,她才敢转过身,车影已经走远,希望这样能够护住公婆跟儿女。
事情已经是传到柳老爷子跟前,柳占元原本还想瞒着老爷子,主要是担心老爷子的身体会气出好歹。
柳老爷子气得脸色发青,龙头拐杖狠狠的戳着地面,“老五!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儿子,连杀人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真是缺德!”
“爹,奋儿是失手,根本就不是故意的,更何况衙门不会管这件事,您不用太生气,以免气坏身子。”柳五爷赶忙说道:“我在家已经狠狠教训过他,让他在家中好好闭门思过,最近都不许出门。”
“五弟,一条人命这事就算完了?”
柳占元冷声质问道:“如果今天没了命的是你儿子,你还会不会说这种话?”
“大哥,我知道你是生气我没有教育好儿子,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难不成你们真想让奋儿去偿命?”
“一命还一命不是很正常吗?”
柳五爷“噌”得站起身,“爹,奋儿可是您的亲孙子,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孩子去死?”
柳占元曲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衙门之所以不敢对你怎么样,到底是看在谁的面子上?”
“自然是你的好女婿瑾瑜。”柳五爷不觉得话中有错,“大哥,如今咱们柳家,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柳家,日后都是要在这柳州城扬眉吐气的。”
柳老爷子用手狠狠拍了拍桌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爹,您老这话说的不对,咱们都是一家人,怎么能跟我没有关系?”
“五叔,恐怕现在已经不只是一条人命这么简单。”说话间,俞妙云抬脚进屋,“刚刚得到的消息,蒋氏已经在登闻鼓前道歉上吊自杀,并且将所述冤情全都写在血书上,恐怕这件事情早晚会惊动陛下。”
柳五爷脸上精彩纷呈,“你,你说什么?”
“五叔,我可没时间在这里给你重复一遍,你若是不信的话,自己可以去看看!这件事情已经不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就能管的。”
俞妙云说道,登闻鼓是只有极大冤情的才会用这种办法求公道,柳奋间接性的逼死两条人命。
“妙云,你肯定有办法,帮帮你弟弟,五叔求你了。”
柳五爷伸手就要去抓俞妙云,被她侧身躲开,“五叔,是这件事情没法管,你不想整个柳家被他牵连吧?”
“怎么可能会没办法?你是诰命夫人,你家相公他是丞相,一定能够在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