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四十九章 炉官再升堂

任事卜一听,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他抬起微微有些颤抖的右手,指着红背蛙说道:“你……,你是……,你是那个县令。”

“想起来了?呵呵呵,”红背蛙笑道。

“这……,这真是匪夷所思,”任事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红背蛙,月光下,这红背蛙身上的那道红印闪闪发亮,还别说,这红印从蛙背而下,中间还团起了一个圆圈,两边的红印看上去,还真像是一顶官帽。

“你……,你真是霍盖世?”任事卜惊道。

“是我,不过,也是其中的一个我。”红背蛙笑道。

“那你也认出那石头了?”任事卜问道。

“不是他,虽然很像,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一定不是他。”红背蛙说道。

“为什么?”任事卜问道。

“怎么说呢,就像他也经历了很多次生命,他也不记得了以前,而且就算他曾经是伍十五,现在也不是了,所以,他解不了你身上的魔咒。”红背蛙说道。

“这你也知道?”任事卜问道。

“我被那伍十五杀了之后,一直跟着他边上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你受了些什么,我看得清清楚楚,我都有点庆幸自己能那么快就死了。”红背蛙笑道。

“哈哈哈,你这贪财的东西,你连这也要比,小心下一回,你会死的比我惨,”任事卜听了大笑道,不管怎样,能遇见一个当年的故人,他还是很欣慰的。

“你觉得的我像当年的霍盖世么?”红背蛙问道。

“不像,一点也不像,但是你连你师傅都会怀疑,这点就有些像了。”任事卜说道。

“你若是清楚的记得,每次都怎么死的,也清楚的记得,每次都怎么出生的,那你看待生命的角度,就会决然不同。”红背蛙说道。

任事卜突然起身,对着小石块上的红背蛙打了个千,弯腰叩了个头,然后起身拱手笑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兜兜转转红尘中,我的县太爷,这么多年不见,您老一向可好啊。”

“堂下何人,本官尚未准你说话,你怎么自己就把头抬了起来,给我拿下,先打二十板子再说,哈哈哈哈哈哈哈。”红背蛙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任事卜也大笑道,“大人,我是来举报的。”

“哦,举报何事?”红背蛙一本正经的问道。

“我举报这明月山喜悦湖里,有只胡说八道的青蛙,自不量力冒充县令,妄自菲薄糊涂升堂,欲参万年玄机,却又不知从何下手,只能在此望湖兴叹徒自神伤,大人,还请您明断。”任事卜笑道。

“哦……?有这等事?我看你这人头光面油,说话闪烁其词,怕是个想要搬弄是非、兴风作浪,谋了本官的前程,自己要了这县印作威作福,欺压良善的小人不成。”红背蛙呵斥道。

“卜世仁成了任事卜,霍盖世成了红背蛙,一个狼心狗肺,一个心狠手辣,哈哈哈哈哈,这世道真有意思,哈哈哈哈哈。”任事卜说着说着,早已笑出了一行眼泪。

“呱……,伙计,你别这样,我那帮师弟就在边上,别让他们看见我哭。”红背蛙这边劝着任事卜,自己却忍不住也涌出了两颗蛙泪。

任事卜看了看红背蛙正想说话,那花蜘蛛突然窜了出来,急匆匆的爬到任事卜的腿边,两只绿皮蛙蹦了过来,其中一只说道:“红背,庙里进了个人。”

“这么晚还来人?”红背蛙说道。

“好人,那个人鬼鬼祟祟的,不像是个好东西,一个人跪在躲在庙前的炉子边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花蜘蛛说道。

任事卜冲花蜘蛛点了下头,花蜘蛛顺着他的膝盖一路爬上了任事卜的怀里,任事卜胸前的皮肤一开,这蜘蛛两腿一扒拉钻了进去,皮肤一合,任事卜立即起身说道:“我过去看看。”

“我们也去,”红背蛙说道。

任事卜点了点头,转身朝不远处的乾坤庙走去,一群青蛙在后面左蹦右跳的跟了过来。

庙门前的香炉前,一个人正跪在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把刚点的香在那举着,口里还小声念叨着:“天地乾坤在上,保佑我季能贤的儿子平安无事,就算我以前做了些不好的事情,也请报应在我身上,求求您放了我儿子吧,哪怕就是减了我的寿命也行,求求您了,老天爷”。

“呼”的一声,面前的香炉突然一亮,一团火苗窜了出来。

这人吓得一愣,忙将身子一弯叩头说道:“谢谢老天爷显灵。”

“季能贤,你都干了些什么?还不老实说来。”香炉里一个闷闷声音说道。

“啊……,”这人猛的抬头,四处看了看。

“别乱看,到这乾坤庙求我,你就不知道一点礼数么?嗯……?”香炉里的声音质问道。

“我……,我知道我知道,老天爷,真的是你么?”季春早慌忙说道。

“哼哼哼,你求得是谁,听到的就是谁,你想的是谁,见到的就是谁,你都干了什么,还不快说,不然你儿子难过此关。”香炉里的声音说道。

季能贤看了看香炉,叩头说道:“老天爷啊,你宽恕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宽……恕?哼哼,那要看你有多大的诚意了。”香炉里的声音说道。

“报告老天爷,我当了点小官,平日里喜欢看些个厚黑学、整人道、罗织经、构陷术,十几年下来,虽然没发什么大财害死什么人,但是也爱给人使绊子下套路,喜欢弄得人家恶心,我见了就乐意。

反正就是见不得别人比我强,只要见了,我就想着方要将人治了下去,但凡有能耐点的,我就看着嫉妒,巴不得将人往死里整,多亏了我媳妇平常教我别那么使坏,这才没闹出什么大事来。

可我这心性就是改不了,只要一入了众,就爱表现表现,要是表现不了被人得了彩头,我就看着心里添堵,所以背后我经常给人使手腕子花手段,不是诋毁他人就是揭人短处。

但凡看着人家不开心了,我就有着些愉悦感,尽管我可能不讨好,可是见着我想要的得不到,我就巴不得别人也得不到,这样我心里就舒服。”这季能贤说完擦了擦汗。

“嗯……,你继续说。”香炉里的声音变了个调,显得略微老沉了一些。

“我本想做点买卖,不干公职了,可做什么投资也总是不顺,索性认真上班结了婚生了个儿子,可这儿子现在十几岁了,越来越不听话,做的事请,也越来越吓人。”季能贤说道。

“哦?怎么吓人了。”香炉里的声音问道。

“他……,他晚上拿着把刀,站在我床头看着我。”季贤能四处张望了一下,哆嗦着声音说道。

“大人,我看这事,还是得您来问。”老沉的声音说道。

“啊?老天爷,您说什么?”季能贤一下子没听清,抬头问道。

“好,这事儿,就由本大人来问,”开始那闷闷的声音继续说道。

“啊……?您……,您是?”季能贤听的有些稀里糊涂,急忙问道。

“噹”的一声,香炉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升堂。”那闷闷的声音说道。

“威……武,”“啪啪啪啪啪啪啪”,一阵脚踏地砖的声音传来。

季能贤起身看了看,好像香炉背后有很多人,可眼前的炉子边黑乎乎的,只有一团火光在炉中闪耀着。

“噹”的一声响起,“季能贤,三更半夜不睡觉,借你个胆子,也不敢一个人来此,到底是谁让你大晚上的跑这庙里来烧夜香祷黑告的,快快从实招来。”那个闷闷的声音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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