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登徒子

刘氏一下子反应了过来,随即道,“来人,抓住她!”

几个家仆冲上前,手里还拿着麻绳。

沈涅鸢想也没有想,就爬了树。

顺着这棵老树的枝干,她可以爬上屋顶。

她知道今日定是要在刘氏这里吃亏了,可她也不能吃闷亏。

此事她非要闹得全城皆知。

刘氏的声音在吵杂声中响起,“老夫人,今日一定要用家法治了这丫头,不然咱们沈府的名声可就毁了啊。”

沈老夫人只听见了沈秀说的沈涅鸢屋里藏男子了,怒极,用拐杖杵着地面,道,“给我把抓下来!”

今日秋高气爽,蓝天白云之下,沈家嫡女站在自家屋顶上,声音紧张地有些发抖,“你们别过来!”

沈府周围的百姓听着这声音一惊,纷纷抬头去看。

“小县主今日是走了什么霉运?又是钻狗洞,又是爬屋顶的。”

“我看啊,是沈家二房那位做不了平妻,正铆足了劲找她麻烦呢。”

沈涅鸢低头瞥了一眼越来越多的百姓围观着,正中她的想法。

她的声音听起委屈的带了哭腔,“二夫人,我宁愿从这上面跳下去,也不愿意受你的冤枉!”

刘氏心中大喊不妙,叫道,“你们还不快点把她给我拉下来!”

“沈秀!你平日里最是重闺誉,屋子里藏男子这种话,你也能说出来冤枉我?你何其狠毒!”

沈秀没有想到她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说,一时间也慌了。

沈涅鸢就是个疯子!

“姐姐你是失心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说?”

沈秀难得的嗓音大了一点,她唯恐墙外头的百姓会听信了沈涅鸢的话。

“你装什么呢装?”沈涅鸢冷笑着站在屋顶上。

今日有风,将她的裙摆吹得猎猎作响。

“我一个人自是说不过你们这么人,祖母,二夫人,沈秀,你们看清楚了,我今日从这里跳下去。”

“若是死了,请百姓转告我义父,一定要为我证明清白,若是没死……”

屋顶上的红衣少女扬起的唇角带着狠意,不急不慢地道,“若我没死,那死的就是你们!”

院中清风拂过,众人看着那抹红衣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没有半分的犹豫。

刘氏和沈老夫人勉勉强强地稳着脸色,沈秀倒吸了一口气,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屋顶上的沈涅鸢,在她眨眼的一瞬,跳了下去。

众人静了一静,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刘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可她不敢让下人去外头看。

生怕被百姓围攻。

墙外,还是那个狗洞前。

沈涅鸢稳稳当当地站在了草地上。

这不是她预设内的。

她在屋顶上说话的那段时间,不少百姓拿了自家的被褥铺在地上,就等着她这一跳。

沈涅鸢死过一回,自是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方才那一诈,只是为了将此事彻底闹大,让整个东隋都知道她沈家嫡女快被自家人逼死了。

“这位姑娘可是遇到了难处?在下也许帮得上忙。”

站在她的面前的男子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方才就是他在墙下顺手抱住了沈涅鸢。

沈涅鸢看着眼前这人,眉头微拧。

原是故人。

还真是别来无恙。

谢凛微微挑眉,看着不发一言的沈涅鸢,笑道,“怎么了?可是被吓坏了?”

西蜀王爷谢凛,没权没势,就是这么一个人,前世借她之势,起兵造反,然后杀了她。

白眼狼一个。

沈涅鸢敛住情绪,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子,丢给了他。

“事办的不错,赏你的。”

谢凛看着手里的金子,有些意外。

见沈涅鸢要走,伸手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沈涅鸢冷眼瞥向他,“公子看着相貌堂堂,没想到行事竟是如此的冒犯,姑娘家的名字也是你能随便问的?”

“登徒子!”她狠狠地踩了谢凛一脚,转身离开。

谢凛吃痛,伸手一把拉住了她。

“姑娘你是怎么回事?在下救了你,并不是为了图财。”他手里拿着那锭金子,又道,“你这样侮辱人,我也不与你计较,可你为何踩我一脚?”

“你不说清楚,我可不会放了你。”

谢凛挑眉对上沈涅鸢的视线,眸中的势在必得太过显而易见。

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围观的百姓让出了一条路。

沈涅鸢听到有人在说,“拓跋公子来了,我就放心了。”

她一抬眼,只见一只大掌从天而降,捏住了谢凛的手。

应当是非常用力的,所以谢凛才会松开了钳制住她的手。

拓跋渊一侧目,沈涅鸢就已经躲在了他的身后,正警惕地看着谢凛,“义兄,这登徒子轻薄我!”

谢凛正要张口解释,却听一溜的百姓皆是说,“是啊是啊,这个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女子动手动脚……”

他一时有口难辨。

“这是个误会,在下方才见这姑娘有难,她从屋顶上掉下来,在下唯恐出事,这才抱住了她。”

谢凛朝着拓跋渊拱手,又道,“只是没有想到这姑娘如此的娇蛮,竟是又丢金子侮辱在下,又口出狂言,在下实在是忍不住,这才拉住了她。”

拓跋公子瞥了一眼身后的沈涅鸢,这丫头朝他吐了吐舌头,倒也是没有半点的心虚。

“你拉住她,是想做什么?”

知道拓跋公子素来护短,可没有想到竟是护短到了这个程度。

人家公子都说了,是被沈涅鸢恼怒了,这才拉住她,可拓跋公子不说沈涅鸢做的过分,却问人家想做什么。

“在下想教育一下这位姑娘。”谢凛倒也坦坦荡荡。

拓跋渊垂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温温淡淡地道,“这丫头确实被本公子宠得无法无天,但你若没有冒犯过她,她也不会与你不和。”

言下之意便是,是你的错,沈涅鸢生性纯良,不会无缘无故和人不对付的。

谢凛一愣,有些意外地看着拓跋渊,“这位公子,恕我直言,你这样宠着她,难道能宠她一辈子吗?若是不能,是会害了她一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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