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面，丽娜跟随柳斌出来，没觉得身上轻松，肩膀上的担子反倒更重了。
她忧心忡忡地追上柳斌，低声道：
“谢谢柳总，只是这样得罪余家，会不会惹火烧身？”
柳斌为她直接硬刚余念丽娜心里自然是感动，只是正因如此她才会觉得愧疚。
没办法，余家带来的压力实在太大，否则丽娜明知道来这个酒会有很大概率会被排挤，还要执意过来。
那可是省城数个龙头之一的余家！
就算来人仅仅是余家的一个余念，未必能代表整个余家，但这个身份摆在这，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对方或许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瀚海投资覆灭，连一点涟漪都不会有那种。
丽娜加入瀚海投资这么长时间，她早就有了认同感和归属感，不愿意看着公司就这样销声匿迹。
柳斌步子一顿，没有责备之类的意思，淡淡地问：
“就算低头，你觉得他会放过我们吗？”
丽娜张了张嘴，没说出半个字，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一起跟出来的刘宇文也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低着头若有所思。
今天之前大家对余念的态度还抱有几分猜测，刚才对方的表现看，明显是胃口不小。
是啊，该来的还是会来，低头可换不来余念手下留情。
合作的基础是实力对等，现在的瀚海投资在余念眼里，可没有这个资格，不过是个随时可以揉圆搓扁的小角色罢了。
大象哪会跟蚂蚁聊什么平等？
柳斌也不想打击丽娜的积极性，想了想说：
“今天来不过是跟余念打个招呼罢了。”
“换个角度想，对手越强，我们赢了之后收获只会更大。”
丽娜一愣，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虞家的种种、亦或是丽云被救回来，这一切都在丽娜脑海里挥之不去，不论柳斌成功与否，她都会站在这一边。
“那我回去让萌萌准备一下。”
丽娜说罢就要离开，刘宇文适时开口道：
“现在准备已经晚了。”
“余念这种人一旦下定决心要动手，只会趁早出手，不会等到今天再布局的。”
余念能被人畏之如虎，不光是他的身份，更有他的手腕。
这种人占据着庞大的资源和人脉，身边更有智囊相助，这些商场的手段早就在无数次风浪中历练的无比老辣，根本不会犯错。
丽娜虽说有些经验和见识，却在这方面差了不少。
准确地说是现在整个瀚海投资都差了许多，王萌萌有这方面的天赋是没错，却还没有发掘出来。
柳斌似笑非笑地看了刘宇文一眼随口道：
“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刘宇文也算是老相识了，柳斌心里虽然早就有了对策，也愿意听听他说什么。
刘宇文也不含糊，开口提议道：
“两个办法，第一破釜沉舟，靠柳先生的资本跟余念对冲，不论是帮余家出手的，还是余家本身。
只要资金足够雄厚，就能平安度过，想来余家应该不会干出些自跌身价的事。”
对余家而言，直接用正常商业手段解决就够了，商场之外的事他们也不屑对瀚海投资去用。
刘宇文说完看不出柳斌的表情，随即继续说下去。
“另一种方法就是接触能让余家闭嘴的大树，这方面我这里也有些渠道和门路。”
他说到这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刘宇文相信以曾经双方的接触，柳斌应该早就猜到这些了。
事实上，如果不是瀚海投资眼下朝不保夕，刘宇文也不会主动跳出来做这个牵线搭桥的人。
只是刘宇文得帮忙看着王萌萌，到了这个节骨眼，只能如此。
要是什么都不做，后果刘宇文想都不敢想。
刘宇文说罢看着柳斌，心里有几分期待又有几分好奇。
一开始他就看不透对方，到后来瀚海投资在柳斌的手腕下日渐壮大至今，刘宇文想看看在这种绝境之下这位会如何抉择。
这时，胡灵儿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柳斌，事到如今你还不愿意借力吗？”
“你到底要死撑到什么时候？”
“让你认输有这么难？”
曾经柳斌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确实让胡灵儿恼火，只是她不知为什么，心里始终抹不掉那道身影。
可能这就是求而不可得才会心心念念地想着。
忍了这么久，胡灵儿今天见到柳斌之后，心里的担忧彻底压抑不住。
“你知不知道，我爸他们早就开始布局动手了。”
“余念的目标一直都不是你，他们是冲着虞家去的。”
“只要你放弃瀚海投资就能躲过去！”
“到现在虞家都没有帮你，他们已经抛弃了你！你怎么到现在还在执迷不悟？”
“三天，三天后余念会举办一场海天盛筵，这三天就是你唯一的机会！”
胡灵儿一口气说完，大口喘息，眼睛却死死盯着柳斌。
她现在只想听到柳斌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人要是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在胡灵儿看来，余念和虞家这两个庞然大物地碰撞，只是余波就足以让柳斌和她这种普通人灰飞烟灭。
这根本就不是她们能涉足的事，普通人根本无力改变，唯有接受。
一番话下来，丽娜和刘宇文都没有反驳，全都陷入沉默。
面对血淋淋地现实，任何粉饰都掩盖不了其本质。
在普通人眼里偌大瀚海投资就是毕生奋斗的终点了，任谁来都没法做到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一家公司壮大到现在的地步。
就是这么一个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公司，余念毁掉它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有些人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柳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胡灵儿，淡淡地点了点头。
“嗯，你说的我都知道。”
“不如你我打个赌。”
胡灵儿一愣，有些烦乱的心情似乎被柳斌身上淡定从容影响，平静了许多，下意识地开口回答。
“什么？”
柳斌随意看着出来时的方向，淡淡地说。
“三天后，我会踩着余念的脑袋站在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