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月挂中天,窗前洒下一片清冷的光辉。

纵情欢爱过后,敏静静地侧身伏在夏少校的胸膛上,手指轻轻爱抚他宽阔强健的胸肌,顽皮地画着圈,闭目沉醉在无限幸福之中。

夏少校是今早天不亮回来的,没敲门,直接翻墙而入。同来的还有一个叫虎子的少年,说是在山里打猎时碰上的,父母都让鬼子给杀了,无家可归,他看着可怜就带会来了。两人的样子很是狼狈,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蓬头垢面,都快赶上叫花子了。

夏少校和虎子实在太疲倦了,连话都懒得说,吃饭洗澡后倒头便睡,一直睡到天黑才起来。老桂晚饭为他们准备了涮羊肉,又特意炒了几个拿手菜,开了一坛十年陈酿,算是为他们接风洗尘。

虎子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布料与做工都不赖,也挺合身,衬得人格外精神。衣服是敏从镇上最好的成衣铺买的,原先那套脏衣服早让她捏着鼻子拎到院外给烧了,不用看也知里面尽是虱子。

老桂阅人无数,一眼就瞧出虎子会功夫,处处透着股利落劲儿。听夏少校说,今早就是虎子翻过近两米高的院墙打开大门的,像玩一样毫不费力,还有他带来的那把鬼头刀,沉重锋利,寒光瘆人,绝非样子货,刃口处还隐现血痕,没准是刚刚杀过人。duqi.org 南瓜小说网

总之一句话:能让夏少校看上的人绝不是什么善主儿!

自从夏少校赶跑麻六之后,老桂心里一直不踏实,觉也谁不安稳,生怕麻六带人回来报复。虽说有敏这层关系,可夏少校不可能每天都住在这里,万一麻六趁他不在时前来报复,远水难救近渴呀!如果能将虎子留下来,多少也算有个照应不是。

酒席间,老桂主动说虎子既然已无家可归,不如就先凑和着在这里住下,条件是简陋点,但总比在大山里受冻挨饿强吧!夏少校也正有这个打算,他不能把虎子带回国军旅部,那里人多嘴杂,说不定会走露自己进山狙击鬼子的事情。

虽说抗战守土人人有责,可军有军法,擅自行动是不允许的,搞不好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夏少校根本不在乎什么判罚,只是担心这样一来会给重庆军政部的朋友惹来麻烦。

虎子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老桂的建议,反正他现在也无处可去,想投八路又找不到,不如先找个地方落脚,以后再做打算。经过这几日和夏少校并肩作战,虎子对他的军事素养和技能大为佩服,特别是枪法,简直使神了!但更重要的是夏少校杀鬼子,枪枪夺命,从不手软,这才是他愿意留下的真正原因。

不知为什么,每次和敏**时,夏少校总会想起已亡故三年的妻子,绝不是什么愧疚,可能和两人都是柔中带刚的性子有关吧?敏也同样温柔体贴,却更多一些成熟女人的风韵。他臂揽敏柔韧纤细的腰肢,手掌不断轻抚她的背臀,感受那爽滑丰弹的动人滋味。

夏少校的手茧坚硬粗糙,自敏娇嫩白皙的肌肤上滑过时,就像沙石在磨,略微有些疼。但敏很喜欢这种粗犷有力的爱抚,那是强悍男人的特征,征服的同时也意味的保护。敏感到体内一阵燥热,手不由自主地伸向男人的下体,握住后慢慢揉动,同样的渴望让她着迷。

翻身压住敏,夏少校激情迸发,结实的木床立刻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了,虎子在老桂家住的很开心,衣食无忧,和老桂与敏的关系处得像一家人般无拘无束。他身上的病早已去根了,每日帮着店里干干杂活,打打下手,手脚又快又麻利,深得老桂的赞许。为了掩人耳目。老桂对外称虎子是他的远房外甥,父母病死了来投靠自己。

这期间,夏少校返回国军驻地两次,每次都要住上两三天,主要是去搞些弹药补给,为下一次行动做准备。军用毛毯丢了要换新的,还要为虎子准备一套野战装备,走山路用的靴子,保暖的衣物等等,清单列了一大张,需要花些时间来准备。

夏少校把那支缴自麻六的“盒子炮”送给了虎子,还为他配了一个木质枪套,可让虎子高兴坏了。“王八盒子”既难看又难使,怎比得上“盒子炮”威猛气派,火力强劲。他一得空就取出“盒子炮”认真擦拭,力求做到一尘不染,亮得能照出人影来。夏少校已教会他如何使用“盒子炮”,并准备了三百发子弹供他练习用。

虎子属于一点就透的主儿,又肯勤学苦练,半个月下来,步、手枪的射击要领已掌握的十分纯熟。手枪百米之内打死靶十枪九中,步枪三百米内也能达到上述水平,就差找鬼子这活靶练习了。他曾多次向夏少校提出想进山打鬼子,得到的答复却是先把枪法练好,而且这刚是第一步。

其实,夏少校心里也正在盘算着一次狙击行动,打击目标依旧是日军第26独立旅团,狙击时间预定持续两星期左右。上次被他们追得狼狈不堪,差一点就将命丢了,心里这口恶气不出不快。

另外,国军前几日向羊井镇东面的马庄、刘家堡一带增派了一个加强营的兵力,听说日军第26旅团正在那里集结,准备进攻国占区。自从日军发动并打赢中条山战役后,就很少对国军发动大规模进攻,默认他们在这一带的控制权,把主要精力用在对付共产党八路军身上。

冈村宁次上任之后,积极诱降第二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不过阎锡山老奸巨猾,既不愿背汉奸的骂名,又不想得罪日本人,重庆方面不能不顾忌,共产党还要应酬,就连南京汪伪政权也不能断了联系,在夹缝中生存,也着实不易。

日本人打八路军他不管,八路军袭击日本人他也不帮,晋绥军奉他的严令不得和日军正面冲突。中央军他管不了,还要防着他们图谋山西。最好这几方能拼个两败俱伤,自己从中得利。

虽然夏少校所在的部队隶属于中央军,但在名义上都归第二战区管辖,日军若是进攻国占区,就不怕打破和阎锡山之间的心照不宣吗?他之所以一再推迟进山时间,就是想弄清出日军的真实意图,如果是来真的,他这个当摆设的教官也必须回到旅部待命。

可是过了几天,警报解除,日军撤走了。但夏少校却感到事情有点不对头,因为马庄和刘家堡离他与虎子遭伏击的狼嗥峪不远,日军的集结会不会是针对他的?虽然有点“自作多情”,但也不能不防。

他决定马上进山一探究竟。

干冷干冷的大晴天,阳光照在人身上一点暖意也没有,北风像割肉小刀般飕飕地刮着,滴水成冰。离开羊井镇两天后,夏少校和虎子再次穿过狼嗥峪,向东深入日战区。

两人一路上晓行夜宿,从不接近山里的村落,以防暴露行踪。进入日占区后,他们明显放慢了行进速度,开始搜寻有价值的狙击目标。夏少校知道日军第26旅团的指挥部射在上阳县,但他不想现在就去那里,准备先打击驻扎在外围的日军,把鬼子们调动起来,然后再视情况到上阳县走一趟。

夏少校手上有一张日军的布防图,是在小王庄缴获的。布防图上的地点虽然是用日文标注的,但他对照国军地图又用中文重新标注了一遍,丝毫不差。东出狼嗥峪偏北二十余里,有一个小村子叫高曲,因地势较高,浊漳河的一个支流又从村旁流过,故得此名。

日军布防图上没有标注高曲村,但夏少校在旅部侦察营的朋友告诉他,约有两个小队的日军进驻了高曲村,都快一个星期了,意图不明。侦察营曾派一个班夜间抵近侦察过,发现日军屠杀了不少村民,他们向旅部请示进村消灭日军,但未获批准。

侦察营的朋友对此耿耿于怀。

夏少校准备就拿高曲村的鬼子开刀,为朋友消除内心的愧疚。

二十多里的山路崎岖难行,到达浊漳河支流附近已是下午四点多了。高曲村就在河对岸,水面约四米宽,已经上冻,远远看上去一片莹白,过人应该没问题。河两岸较为平坦,鲜有高大的植被能提供掩蔽,白天潜近观察村里的情况极为困难。

夏少校与虎子趴伏在一座低矮的土丘后面,离高曲村约有一千米。他用狙击步枪的瞄准镜观察村子,虎子则使用望远镜观察。太阳在两人身后徐徐西坠,不必担心镜片反光。狙击步枪的枪身和瞄准镜上都缠绕着土黄色的棉布条,遮蔽住原有的颜色,与土丘浑然一体,既能防冻有可增强隐蔽性。

“说说都看到了什么?”五分钟后,夏少校问虎子。瞄准镜物镜的直径不大,观察视场有限,不如双筒望远镜的视野开阔。

“村口有两个鬼子哨兵,村里看不到有人走动,死气沉沉的。”虎子双手握住望远镜,手指不断调整倍率,希望能达到最佳的观察效果。

“把望远镜给我。”夏少校要过望远镜亲自察看了一遍,情况和虎子说得大致相同。

通过半个多月的相处了解,夏少校发觉虎子的性格不太适合当狙击手,有拼劲少耐性,属于突击型的士兵。这次进山前他准备给虎子搞一支冲锋枪,换掉他手里的“三八大盖”,加强一下近战突袭时的火力,但这种美援货不好搞,在国军部队中也很稀缺,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黑市买卖。

太原黑市的规模不小,只要有钱就可以搞到任何东西,可夏少校还没来得及去就进山了,只好等下次了。

村子了升起了炊烟,有几个女人提着水桶走出村子,来到河边凿冰取水。她们路过村口时遭到鬼子哨兵的猥亵调戏,手伸进棉衣里一阵掏摸,发出得意的淫笑。仅凭几桶水很难判断出日军的兵力,天黑之前也无法潜至河边,只好眼睁睁看着女人们打完水返回村子。

“现在怎么办?”见夏少校放下望远镜,虎子急忙问道。

“吃饭休息,天黑进村杀鬼子!”夏少校冷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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