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林夕拎着那名青蛇帮帮众,在官道上疾速奔腾。
据他手中这个名叫方勇的青蛇帮帮众交代,青蛇帮总部位于青阳郡城,据此约有四十里的路程。
方勇还说,那青蛇帮帮主向来神出鬼没,除了一些帮内骨干,其余帮众连其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更别说是行踪了。
而且即使帮内骨干,也未必知道帮主行踪,唯一能联系到帮主的,只有副帮主雷宇。
对此,林夕并不意外。
帮主越是神秘,就越说明他有问题,那些邪教和细作组织都是这个德行,青蛇帮还算是好的。
有些细作组织,除了直系上下级,其余成员甚至连面都不知道,就是避免被一网打尽。
也正是这个原因,细作组织难以除根!
林夕不发一言,快速穿行。
天上的太阳温吞的高挂着,两人一马快速穿过田间阡陌,距离都城越来越近。
由于正午刚过,城门处几乎没有什么人。
城洞穴阴影处,有四个胥吏坐在那里,身前放着一张长桌,上面满是瓜果蔬菜之物,甚至还有四五串糖葫芦。
长桌旁边,放着一个箩筐,里面装满了铜钱。
时不时的有几个百姓路过,就会向框里丢几十个铜钱,也有的会将手中货物放在长桌上。
满脸心疼,却不敢说话。
林夕一路策马奔腾,很快就来到了城门口位置,然后放慢马速,就要入城。
“站住,先交了入城费再走,每人半钱银子。”
一名中年捕快突然起身,厉声喝道。
入城费?
林夕微微皱眉,一路走来他都是在驿站更换马匹,沿途没有经过都城,还真不知道这个情况。
“军爷,进入郡城是需要交入城费的,每人半钱,这是官府的规矩。”方勇向他小声解释道。
嗯?
林夕轻‘嗯’一声,眼中露出一抹杀机。
据他所知,南疆从来就没有这个的规矩,他很容易就猜到这是那些官员为了敛财,所立下的规矩。
方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急忙从怀中掏出一钱碎银,扔到框子中,强忍住一脸心疼,赔笑道:“各位差爷,我这位大哥常年呆在军营,不知道规矩,还请见谅。”
方勇额头冒汗,他虽然不想交,可是却不敢。
他怕林夕会动手,会与这几名捕快发成冲突,到时候自己也要受到牵连,还不如花钱消灾。
林夕深深方勇一眼,策马就要离去。
现在他还有事要做,不想过多耽搁,此事暂且记着,回头和驿站之事一起收拾。
“站住,老子让你们走了吗?”
就在这时,那名中年捕快再次开口,叫停了两人。
“哦。”
林夕勒停了马匹,回头看向他,没说话。
中年捕快冷笑一声,“按照规矩,当兵的入城要翻五倍,战马要算五人的入城费。”
“我说,你们是哪里来的乡巴佬,连这个都不知道?”另一名捕快也抬头看向两人,眼中满是鄙夷。
“老三,你要求太高了不是,当兵的脑子都被妖兽啃了,不知道很正常。”
“还愣着干什么,马上交钱!”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有人出言嘲讽,有人历喝出声。
他们也没说谎,据说是上面为了给那个李大疤瘌压力,让他乖乖听话,专门定下了一条规矩,说要是有当兵的路过,可以酌情多收一些过路费。
多出的银两,他们可以自己留下。
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想到此处,四人眼中露出贪婪,厉声喊道,“现在是十倍了,马上交出来。”
完了!
方勇眼前一黑,险些昏了过去,他知道这场冲突,无法避免不了。
果然,林夕眼中满是杀机,立刻翻身下马。
那中年捕快猛一哆嗦,心底一寒,有些畏惧,但想着身后有官府撑腰,又不想放弃能到自己手中的钱财,继续道,“马上交…”
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颗头颅骤然炸裂,鲜血掺杂着脑浆,撒的到处都是,尸体随之倒在地上。
三名捕快脸上的嗤笑瞬间敛去,变成了恐惧。
此人竟然敢动手!
他们有官府撑腰,以往路过的士兵无不忍气吞声,可此人竟然敢动手!
这反常的变故让他们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们之前敢那么嚣张,就是因为身后有官府撑腰,吃定了那些当兵的不敢动手。
三名捕快脸色苍白如金纸,脊背之上生出了细密冷汗。
马背上,方勇咽了口吐沫。
他本以为冲突最多就是打一架,然后强行闯关罢了,可没想到竟然演变成这样。
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杀人?
这实在太可怕了!
林夕看向余下三人,眼中满是杀机。
“在你们眼里,那些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就是敛财的工具,就该往死里欺负,是吗?”
一名捕快浑身颤抖,“我…”
他刚想说话,林夕忽然动了,一把抓住他的胸口向着城洞内壁狠狠按去。
咣当!
墙壁塌陷,他整个身子都陷了进去,剧烈的疼痛让他想要嘶吼。
只是他还没来来得及发出声响,林夕忽然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然后狠狠一拽。
嗤啦!
他的整个下巴,连带着大半个脑袋被拽了下来,鲜血喷涌间,他垂下了头。
死的不能再死了。
四周寂静一片,余下两名捕快浑身颤抖,双腿发软,不要命的向城外逃去。
他们怕了。
先是打碎人头,然后一把将人的脑袋撕掉,这实在太血腥,太可怕了!
他们怕晚上一步,下场会更惨。
林夕看向逃跑的俩人,神色狰狞。
他原本是想不想立刻动手,准备日后整治静州的时候,再一个个揪出这群蛀虫,按律法行事,给那些百姓交代的。
可是这几个人竟然当着他的面侮辱那些将士,触碰了他的底线,这让他在无法压下杀机。
这是他的逆鳞,谁碰都要死。
想着,林夕化作一道残影,瞬间追上一人,一把抓住那人,狠狠向地上砸去。
砰!
那人立刻向地上砸去,整个人撞成一堆碎肉,鲜血掺杂着内脏、骨骼,飞溅出好几丈远,整个城洞都是。
林夕毫不犹豫,身子一晃,又来到一人身后,一把抓住那人脖子,猛地用力一捏。
咔嚓!
那人脖颈立即碎裂,脖子一歪,再无生机。
做完这些,林夕并未罢手,提着他的头猛地一薅,将他的头直接薅掉,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林夕脖子一歪,避开这些鲜血,然后提起他的双脚,在墙壁上不断挥舞,墙壁顿时血红一片,出现了几个血红大字。
压榨百姓,侮辱将士者,死!
“这、这…这。”
方勇浑身都在哆嗦,上下牙齿不断碰撞。
光天化日之下,用如此残忍人杀了官职人员,还有在墙上写字,这个军中校尉实在太嚣张了!
要知道这些捕快身后,站着的是官府啊!
这是在向官府示威,挑衅!
嗤、嗤!
他身下的马匹不断打着响鼻,似乎在嘲笑他的懦弱。
砰!
林夕写完血字后,伸手在马屁股上擦了擦血迹,随口问道:“人是我杀的,你害怕什么?”
方勇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道,“军爷,您有所不知,事情虽然是你做得,可我是和你一起的,所以,所以…”
他想说自己会被连累,却不敢说,怕惹到林夕。
“这样啊。”
林夕看了他一眼,皱眉想了想,道:“一会儿你就不用怕了。”
说着他走到墙边,一把将那个嵌入墙体的尸体薅了出来,然后扒掉衣服拧成绳,一端拴着尸体的脚踝,另一端拴在了马腰上。
最后又在脖颈动脉戳开一个小洞,鲜血顿时流淌出来。
方勇瞳孔一缩,面皮不断抽搐。
他要干什么?
难道要故意把官府人引过来!
林夕没搭理他,起身,跨上马匹向城内走去,马匹后面拉着一具尸体,拖出一路鲜血。
虽然正午刚过,但街上没有多少行人。
但那些卖糖葫芦的货郎,挑着扁担找活的挑夫,还在随处晃荡,街边面摊上,坐着几个浑身泥污的泥瓦匠人,正在进食。
当林夕骑马经过,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来,然后面色发白,身子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那匹马身后的那具尸体,实在太显眼了!
一身捕快服饰,所有人都认得!
方勇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这种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让他很不适应,林夕则不为所动,继续向前赶路。
路过一处客栈的时候,林夕隐约看到有一间没有墙壁的棚子,几丈方圆的空间放着几十个床铺,还是上下两层。
里面有几个泥瓦匠人,正啃着干馒头。
没有菜。
他神色一凝,勒住了马匹。
这种棚子,已经是他见过的第四个了!
“这种住人的地方,城里很多吗?”林夕问道。
方勇小声解释道,“军爷,像这种住人的地方城里很多的,一般都是那些货郎,挑夫和进城做工的泥瓦匠人住的,他们进城要交半钱的进城费,住在这里,十天半月的回家一次会划算一些。”
林夕面皮抽了抽,“能省多少钱?”
“一月能省一两银子。”
方勇说着忽然看到林夕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铁青起来,于是声音越来越小,“每天半钱银子入城费他们吃不消的,住在这里,才能勉强养活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