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求娶海丰失败的九儿回到瓦舍勾栏,想要询问曹班主,城中哪个媒婆最为靠谱?

结果刚一踏进戏房,就被曹班主扯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近前。

心血来潮的赵王,上下打量着九儿,笑问曹班主是不是吹牛,言怎么看,九儿都不像是技艺超群的大戏法师儿?

想要讨好赵王的曹班主,满脸堆笑,让九儿给赵王表演一下她最先研究出的鸡蛋悬浮术。

以内力御气悬浮鸡蛋并不难,难的是,近距离观看,很容易穿帮,令人产生怀疑。

九儿以新戏法刚刚研究出来,甚是不成熟为由,拒绝表演。

担心被驳面子的赵王生气,曹班主非逼着九儿表演,并在其耳边,许下重金酬劳。

一想到可以赚更多强,让海丰跟着自己过好日子,九儿就来了精神。

只是表演时,有些忐忑不安,担心近距离被赵王看出破绽。

还好赵王人头猪脑,只觉九儿手法惊人,有惊无险,并未引发怀疑。

赵王不仅没有怀疑九儿的戏法有猫腻,甚至还揪下自己腰间的玉佩,以其替代鸡蛋,让九儿表演悬浮术,并将一袋钱丢在桌上。

鸡蛋,玉佩这些都是小菜一碟,就算是桌子,九儿也能令其悬浮于掌心之上。

关键是,人头猪脑的赵王当时也不知怎么想的,在九儿表演之时,突然大喝一声,吓了九儿一跳。

然后,价值千金的玉佩就从九儿的掌心,华丽丽连滚带爬的摔在地上,碎成八瓣儿,拼都拼不起来。

用来请媒人上门提亲的银子,还没在兜里捂热乎,就这样赔了出去。

本来想要海丰跟着自己过好日子,结果人还没娶进门,她就先欠了一屁股债。

一心想要同海丰喜结连理的九儿,变成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只能苦苦央求曹班主表演压轴大戏,想要借此打响名声,赚多多的钱,把欠的债还上,再把海丰娶进门儿,打一场翻身仗。

然而,白希就在台上把表演搞砸了。

九儿过于丰沛的感情令白希头晕目眩,她手扶在绘制各种艳丽花纹的栏杆上,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

台下,因鸡蛋砸在地上而大吃一惊的观众,这会儿回过神来后,有人开始起哄。

站在上台入场口儿的曹班主,手扶额,很想上台一脚将闯祸精九儿踹下舞台。

台上,隐于暗处的助手小六子,恨不能上去敲九儿一闷棍。

“九儿,九儿。”

小六子又开始呼喊九儿,希望她赶紧打起精神,继续表演,力挽狂澜。

捂着胸口的白希不禁苦笑,老天爷还真爱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这一世,他又想给九儿和海丰安排怎样悲惨的结局?

不是说,命运不可抵抗,那她就争争看,让九儿远离海丰,看能否改变二人的既定命运?

心头悸动平息,抬眸,深深看了海丰一眼,白希收敛所有情绪,站直身体。

她要离开这里,说走就走。

结果她刚一迈步,后脑突然一痛,眼前一黑。

再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九儿的灵台之中。

而台上的表演,已经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九儿手脚利落的抛接三个鸡蛋,并将三个鸡蛋皆悬浮于空中,惹得台下观众纷纷鼓掌,猜测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灵台中的白希,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果然,她无法更改自己前世既定的命运。

台下,脊背笔直的海丰,一直盯着台上光芒夺目的九儿,感觉现在的九儿,与刚刚的九儿似乎不太一样。

刚刚的九儿拘束又紧张,看到他时,十分震惊。而现在台上的九尾,像是发现森林的小精灵,耀眼又灵动。而且看他的眼神儿,具有十足的侵略性,让他有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海丰兄,九儿姑娘的手法你可看穿了?”

姜公子用扇子敲了敲盯着九儿看得出神的海丰。

微微垂眸的海丰摇了摇头:“此戏法师手法精妙,吾未能看破。”

嘿嘿一笑的姜公子,用扇子敲击掌心:“乱花迷人眼,像是九儿姑娘这般姿色,让人很容易就忽视她的手法。”

姜公子这话听上去不似宽慰,更像调侃。

海丰闻言,忙正色分辩:“只是手法精湛,与相貌无关。”

姜公子又是嘿嘿一笑:“九儿姑娘的美貌,在海丰兄眼中,确实不算什么。”

给姜公子介绍海丰的人曾说过,海丰性子木讷古板,一心死读书求取功名,不近女色,不好酒食,曾一度被人误会他好南风。

“此戏法师手艺精湛,恕吾一时无法看破,今日先行告辞,待回去好好研究一番,有眉目后,再来拜访姜兄。”

九儿的鸡蛋悬浮术,博得满堂彩。

一向轻易就能揭穿戏法师手法的海丰也甘拜下风,但他并不服输,姜公子很喜欢他这种骨气,仍旧叫人给了赏钱。

按照常理来说,海丰未能看穿九儿的手法,不能收钱。

但他娘还在等着抓药,家里也没米下锅了,他只能收了钱,感谢姜公子。

站起身的海丰,深深的看一眼台上正在和曹班主谢幕的九儿,暗下决心,一定要破解九儿的手法。

阑风伏雨,月明星稀。

侍候母亲歇下的海丰出门散步,却撞见九儿在门口探头探脑。

看到海丰的九儿十分高兴,像只小兔子般跳到海丰近前,身体前倾,凑近海丰。

“今日我在堂中看到公子了,公子可是特意去看我表演戏法儿?”

后退一步的海丰微微颔首:“今日只是陪朋友解闷儿,并不知姑娘会登台。夜深,不知姑娘到访有何事儿?”

九儿向前凑近一步,海丰忙又向后倒退一步。

笑嘻嘻的九儿再次上前一步,并一把抓起海丰的手,将一袋钱放在他手上。

“我说过了,要到公子家提亲,明日媒婆就会登门。”

听到九儿自作主张,海丰沉下脸,将钱袋塞回九儿手中。

“我也说过了,一心求学,不想谈儿女私情。”

“这二者,又不犯冲。”

眨着大眼睛的九儿,一副讲不通的模样,海丰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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