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七章 夫妻对峙

柳念雪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青玉竟然会阻止自己答应太后。

“你放心吧。本宫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青玉仿佛还想开口,却终究没有什么,低着头,退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德子搀着梅香,来到了柳念雪面前。

“梅香,你的腿,可好些了?”

“姐放心,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是走路的时候,总觉得还是有些别扭。”梅香笑了笑,伸手揉了揉腿。

“本来,你的腿还没好,我是不该让你去办事的。不过我有一件急事,非要你才能办。”

“梅香已经没事了,姐请。”

“我要你回一次府,问爹爹要一样东西。”

“是什么东西?老爷知道吗?”

“你现在就回去,等爹爹下朝回到府中,你就和他,我问他借,他第一次离家时,从母亲那儿拿走的东西。这东西,我有急用,用完了会还给他。”

柳念雪着,又转向德子,“德子,梅香的腿还没好。你陪她一起回去。”

梅香与德子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觉得有些奇怪。

“姐,您是不是有什么事?”

“你们先去把东西拿回来,我到时候再和你们。”

两人虽然仍十分疑惑,可也只能奉旨先去办事。

过了一个时辰,青玉敲门进来,对柳念雪道:“主子,去太后那儿的人回来了。太后那儿的口信是中秋佳节。”

柳念雪思量了一下,喃呢道:“那也就是,五日之后……”

随即对青玉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青玉有些担心的看了柳念雪一眼,却还是奉命退了下去。

柳念雪躺回床上,心想着或许自己该想想办法,如何能够加强城楼的守卫,至少不能让自己折损在城楼上。

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

朦胧间,她一直在做梦。一会儿梦见皇姐在月光下跳舞,一会儿又梦见她的父皇与母后在月下合奏。

迷迷糊糊地,直到耳边响起绵延不断的轻呼,“主子?主子醒一醒……主子?”

柳念雪睁开眼,色竟然还是大亮,眼前的人,是梅香。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主子,老爷亲自来了。”

柳念雪揉了揉眼睛,虽然也想过柳谦可能会亲自过来,却没想到会那么快。

“老爷现在何处?”

“就在这儿!”

柳谦的声音突然从梅香身后冒了出来,吓得柳念雪一机灵,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时间,柳念雪睡意全无,不由得抱怨了一句,“爹爹,你过来,怎么也不通报一声……”

“谁知道你会大白睡觉。”柳谦嘟囔了一句,回到圆桌旁坐下。

柳念雪坐在床边醒了醒神,也起身到桌边坐下。

桌上摆着一个布包,柳念雪刚想伸手去拿,却被柳谦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柳念雪命众人退下后,对柳谦道:“二叔,藏什么藏,这不是给我的吗?”

柳谦斜眼睨着柳念雪,道:“也不是不能给你,但你得告诉,你怎么知道我有这个东西。”

柳念雪撇了撇嘴,“当年您一去受刑,这东西就没了。若您真的是去受刑,我倒还相信这东西是被人偷了。可您现在好端敦在这儿,这东西不是明显就是您拿走的嘛……”

柳谦将那包裹抱在怀里,丝毫没有要让出去的意思。

柳念雪低头叹了口气,道:“二叔,我娘……已经死了……”

柳谦一愣,抬眼诧异地望着柳念雪,“你什么意思?”

“二叔知道我的意思……我娘死了,就算我娘活着,你留着这个,又有什么用……”

柳念雪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已经听不清楚。

柳谦轻笑一声,仿佛是在嘲笑自己,他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包裹,眼神突然变得很温柔,又很忧伤。

过了许久,方才开口道:“丫头,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算是看到过……”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你哪儿有空管我啊……”

柳念雪一边着,一边抬起头,望向窗外。

虽然快要傍晚了,可外面的色还是很好,蓝白云,怡然自得。

那一日,也是这样好的气。

不!雪国的空,比大齐更美,仿佛是画出来的一般。

时候的柳念雪,不……应该,时候的白灵极其顽皮,从来没有一刻停歇,总是在宫中的各个角落跑来跑去。

这一日,她想给母后一个惊喜,于是便偷偷躲在寝宫的床底下,想趁柳皇后回来的时候吓她一跳。

远远的,透过床底的缝隙,白灵看到一双白靴子飘扬而来。

是母后……她心中暗笑,忙捂住自己的嘴,生怕那暗笑从嘴里漏出来。

咦?白靴子后面,怎么还跟着一双黑靴子。

白灵嘟了嘟嘴,眼珠子一转,对了,一定是父皇跟着一起来了。

正好,一下子就能把两个人都吓一跳。

白灵想到此处,得意地勾起唇角,她弓起了身子,正准备一下子弹出去。却听见柳皇后的声音,似乎有些生气。

“你别再跟着我了!我了多少遍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白灵从未听到过柳皇后如此生气的声音,心里有些害怕,悄悄放平了身子,准备见机行事。

“为什么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的?”

一个男饶声音,这声音很熟悉,却不是白灵的父皇,会是谁呢?

“你给我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叫人了!”

突然之间,靴子不见了,白灵只觉得身上的床板沉了一下,随即,一个亮闪闪的东西从床上滚了一下。

定睛一看,竟然是柳皇后的皇冠。

不过片刻,黑靴子又落回到霖上,还踉跄着退了几步。

“你!混账!”

白靴子也落到地上,随后就是“啪”的一声,似乎是有人吃了巴掌。

白靴子一阵跑,跑出了房间。

床板又是一沉,黑靴子紧紧地贴在床边。

“我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我哪里比不上大哥……”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地上捡起了皇冠。

白灵紧紧盯着眼前的手,呐,那只白玉扳指!是二叔的扳指!

白灵捂住嘴,年幼的她其实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二叔惹母后生气了。

很多年后,柳念雪回想起那一日的场景,才终于明白过来。

她的母后,拒绝了二叔。而二叔口中,一直心心念念,早逝的妻子,其实就是她的母后。

就算柳皇后从来没有答应过柳谦,在柳谦心中,已经当她是妻子了。

自从柳念雪想明白了这件事之后,她就再也不愿去回想这件事。

父母的爱,圣洁无暇。若是换成任何一个人,妄图插足自己的父母之间,柳念雪一定会讨厌这个人。

可如今,这个人,是自己的二叔。

年少的时候,是这个二叔包容着顽皮的白灵,陪她骑马玩耍,甚至做许多出格的事取乐。

雪国灭国之后,二叔是她唯一的亲人。陪着她来大齐报仇,将她教养成人。

她嘴上还叫着“二叔”,可在她心中,早就将柳谦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既不想责怪柳谦,又觉得柳谦不该试图插足别饶感情。一方面觉得父母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可歌可泣,一方面又觉得柳谦这么多年的求之不得实在可怜。

不论心向哪里,都是错的。既然如此,只能选择逃避。

而柳谦,自然也十分痛苦,他与自己的兄长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年少轻狂的他,曾经十分纠结,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放弃,还是应该勇往直前。

索性,那个女饶心,从来没有改变过。她一直只看着自己的兄长,从来也不曾在意过自己。

有时候,柳谦很希望柳皇后可以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眼。可有时候,柳谦又希望柳皇后永远都决绝地拒绝他,这样他才不会对不起自己的兄长。

“二叔……你到底给不给我……”

柳谦叹了口气,“你要这个,到底是为什么?”

“如今外面的情势,我已经都知道了。我答应了太后,会在城楼,以白灵的名义,为陛下正名。”

“你……你疯了?太后是顾家的人,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不过,二叔,若是我早知道这件事,我的办法,应该和太后一样……”

“你这丫头,你知道这事有多危险吗?”

“二叔……我又不是孩子,我当然知道。可是,如果白灵再次出现,害过白家的人,不是也会蠢蠢欲动吗?”

“哎……”柳谦长叹一口,“你入宫那么久,如今儿子也有了,为什么还要一门心思想着白家的旧事呢?好好活下去,难道不好吗?”

柳念雪低下头,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二叔,其实有好多次,我已经快忘了那些仇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忘记的时候,都会有事将这仇恨重新挑起来。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如果你决议如此,必须与陛下商量。至少,要保你在城楼上万无一失。”

“和陛下商量?他才不会答应我呢!”

门突然开了,裴峰的声音难得带了些轻快,“怎么?爱妃在向岳父大人抱怨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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