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早上刚到单位不久,于琪就到了,小雨看着她,不禁想起老爸的话,在心里思忖着:人,真的不会变吗?帮她安排好一切后,她离开了,临走时候还是那句:哥们真够意思,改天请你吃饭。

今天因为有体检的患者,特别特别忙,偶尔空闲时候,小雨看了看时间,知道文慧这个时候已经醒了,就给文慧打电话。“什么事?雨儿。”文慧接电话时候的声音还有些没睡醒的味道。“这都几点了?还没醒?”“昨天太忙了,有些累。”“老爸的事谢谢你。”“说什么呢,你老爸不就和我老爸一样吗?到天津如果有什么事情,你给我电话。还有,这段时间你不在家,让汪洋来我这里吧,和冰儿一起还有个伴儿。”“好,文慧,我回去问问汪洋,看他的意见再说。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什么事,说吧。”“明天中午的票我订完了,今天晚上我想安排韦露吃顿饭,这几天太忙了,没来得及顾她那边。”“行,我和她说说,看看时间上方不方便。”“好。”

下班时,小雨把柜子里老爸的检查报告都整理到一个透明拉链袋里,放到手提包里,因为要带他出去看病,也是时候告诉他真相了。

进了家门,一切都特别熟悉:老妈在厨房忙碌着,老爸在电脑前下棋,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还有多久可以见到?小雨如此一想,不禁心酸起来。

推开厨房的门和老妈打招呼后,小雨换好衣服,拿着整理好的拉链袋,坐到老爸身后的床上。

“回来了?小雨。”老爸在等对方出棋时候看了一眼小雨。“嗯。”小雨回答之后就坐着等老爸下完这盘棋,虽然她不懂棋,但是她知道观“棋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的道理。

老妈从厨房出来,招呼小雨和老爸准备吃饭,小雨把拉链袋放到床上,起身去摆放桌椅碗筷,全部摆放好后,发现老爸躺到床上了,拉链袋被他放到了电脑桌上,拉链口还是关闭的,因为小雨整理时候两边的纸张都是背面朝上,所以里面的内容不拉开拉链是看不到的。

老爸因为小雨哥哥偷看小雨日记的事情,在不明真相打了小雨之后,告诉小雨的哥哥不能再去碰小雨的日记本之类的东西,哥哥就再也不偷看小雨的日记了,只是小雨少了记日记的兴致,偶尔有些事情发生也是寥寥数语一笔带过,老爸自己则更是很少碰她的东西。

“老爸,吃饭了。”“有些累,我直会儿腰。”“今天上午下了几盘?”“五盘。”“明天少下两盘吧。”“好。”老爸像个听话的孩子答应着,而小雨突然想:明天老爸哪儿还有时间上网下棋啊?

吃过午饭,小雨去收拾厨房,老妈一如既往地进卧室关上门睡午觉去了,老爸坐到沙发上看戏曲频道的节目。

老爸性子急,可是他却喜欢看有时候咿咿呀呀半天才能唱出一句话的戏曲,小雨也觉得有这个反差有点意思,她曾问过老爸为什么喜欢戏曲,老爸说戏曲的唱词写得好,每一句唱词都能唱出一段人生。

小雨走到电脑桌前把拉链袋拿在手里,坐到老爸身边,“爸,我和您说点事。”老爸的眼睛还盯着电视机,口中却应了一句:“嗯。”小雨把一边把病理报告单往出拿,一边对老爸说:“我订票了,明天上午咱们去天津。”老爸取过放在手边的遥控器,闭了电视机,客厅里一片安静。

小雨把病理报告单递到老爸手里,“不太好,是吧?”老爸的声音特别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惶恐,“是,胃癌。”小雨看着老爸皱纹横生的脸答道:“您别上火,有病咱们就治病,不过出门我没定机票,怕您的心脏受不了。”“没事儿,去天津哪个医院?”“肿瘤医院,文慧帮忙找好专家了。”“行,我让你妈妈收拾一下行李,你妈就别去了,在家里照顾汪洋吧。”“没订老妈的票,她身体不好,年龄也大了,不让她折腾了。”

“小雨,你爸怎么了?”卧室的门推开了,老妈面色苍白站在门口,“老爸生病了,妈,您本身也是医务工作者,胃癌虽然是癌,但是发现及时是可以治愈的。”“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得遭这样罪啊。”妈妈的声音颤抖着,小雨起身走到老妈身边,“妈,现在这种情况,心理因素最重要,您不用担心,人说担心是一种诅咒,您就想老爸没事儿,在家里安心等我们回来好不好?”“老时,你去哪?”小雨转头一看,老爸就在小雨和妈妈说话时候,已经穿好外衣了。“我下楼去一趟。”老爸说着穿上鞋,打开门走了。

老爸走了,和小雨在一起的妈妈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捂住脸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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