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无楚走进候考区, 朝着眼熟的火焰方向过去了。
驾校考生很多，但分批次考试，这一批下来考生一共不到两百人,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乔无楚用了五分钟, 从两百人中找出了五人。
“你是精神力方面的道具技能吗？”
领到了自己考生的余锦戏谢过了乔无楚, 分享经验：“可是精神力方面的技能很贵, 商城里也很少刷新，比别的更难升级。”
“是吧，哥？”余锦戏又朝身边的余九犹找肯定。
余九犹也从乔无楚手上领回了自己的考生, 在道谢后，回答道：“你可以辅修另一项技能配合精神力使用。商城有一把麻醉刀, 可以用来打配合。”
余锦戏给乔无楚解释：“哦, 这个麻醉刀我知道。4000币能满级一把，效果是麻醉敌方2秒, 不过要伤到了对方才会产生麻醉。我听他们说，又贵, 那把刀又短，很难伤到人，不是很好用。”
余九犹摇头：“她有精神力做保险，加上麻醉刀, 可以增高容错率。”
“先用精神力控人，再上麻醉刀，速度够快可以把人一套带走。”
乔无楚点头：“好的，我会看看的。谢谢。”
“不客气。”余九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犹豫着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递给乔无楚：“短暂提高10点精神力的道具, 一会儿可能会用得着。拿着。”
他的掌心躺着一颗糖，那颗糖裹着最经典的大白兔奶糖的皮，普普通通。
余锦戏：“你拿着吧，我们都有，这不贵。我哥救过一个小姑娘NPC，她送的，不要钱。”
于阳洋配合地从口袋掏出一大把给乔无楚看，一副确实不值钱的样子。
因为之前提示过，这场考试会以“精神值作为影响考试操作动作的标准度”，所以大家都在补精神值。
乔无楚伸手拿起：“谢谢。”
她把糖放到了终端工具格子里存着，上面出现了一行字说明：
【甜甜的奶糖，是小时候的味道。使用效果：精神值+10。冷却时间1小时。】
1小时只可以生效1粒，难怪于阳洋都一大把放着没吃。
乔无楚从玩家终端【家族档案】中看到了于阳洋的状态。之前在五楼，于阳洋的生命值和精神值都掉了一半，现在生命值满了，但精神值只恢复到了60%的安全线，90点。
乔无楚问：“你怎么不补精神值？”
于阳洋道：“道具太贵了。我蹭余哥的奶糖又不要钱，只是要时间。60点，再6颗糖就能补满。”
【请各位考生就位，考试将于5分钟后开始。】
几辆教练车停放在考区，乔无楚四处看了看，考场上除了候考区的一百多考生，驾校的教练一个也没有出现。他们没来。
乔无楚是01监考官，她的考生是01号秋凌雨。
但是从玩家姜景、于阳洋往后，他们五个还是考生，他们的监考官还是和他们长得一样。他们没有找考生的环节，但是考试却需要亲身上。除了那位校服新手，他们在五楼也没了一位，现在还剩姜景，于阳洋，还有一位胖胖的10号小哥。
乔无楚把秋凌雨塞进了一号考试车：“可以开始考试了。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和之前看到的鬼怪不一样，秋凌雨是个20出头的长发白衬衫姑娘，白白净净。她有些紧张地看着乔无楚：“没问题的教练老师，我练习了好久了。”
没有问题，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正常的考试。这甚至让乔无楚想起了自己考驾照的时候。
乔家有司机，但她还是年纪一到就拿了驾照。在职场上，会驾照不一定能加多高的分，但在一些需要跑腿的场合可太有用了。有些业务亲力亲为地跑，能学到更多，也能拓展人脉。
秋凌雨看起来像正常人，但她头上阴沉沉的蓝色精神火焰却显然：她不是人，是鬼怪。是伪装成正常人的鬼怪。
考试第一项内容，倒车入库。
操作上需要把车倒停行驶进入车库位，考场上没有车库，但是在地上画了四四方方的线，刚好够框住一辆车。
考试评分需要把车正正当当倒行挺入车库线，不能压线，压线即为失败。
这项考试在现实中也挺难，很多人需要考好几次才能过。
“不要让他们上车！”就在乔无楚也作为监考官坐进副驾驶时，她听见了一声大喊，一个人从大楼的方向跑了过来，“不能上车！”
“咔哒。”乔无楚听见车门上了锁。
从车窗望出去，看见了跑出来的人，是李乐媛，那个文明城日报的调查记者。她神情焦急，跑得满头大汗，正冲他们预警挥手。
乔无楚惊觉，这不对。为什么他们和鬼怪同上一辆车，却一点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为什么那么放松，甚至刚刚她还在和余锦戏他们闲聊。
她甚至，任何准备都没做，就和鬼怪同上了一辆车。
乔无楚看着身旁的秋凌雨，自从车门锁上后，她的脸上紧张的神情就变了，她脸色浮现一种浮夸的笑，没有笑声，只有格外开怀的笑脸。
车启动了。
但不是倒车入库的行驶方式。
秋凌雨眼睛死死盯着备考区，她打了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同离弦的箭冲向备考区。
那里有一百多号人！
乔无楚下意识地踩住了副驾驶的副刹车。
车速慢了下来。
但乔无楚看着身旁的另外6辆教练车中有几辆毫无防备地全冲进了人群堆中。
就像一群羔羊中间忽然进了饿狼。
一时滔天的惊慌惨叫声让人血液倒流，头皮发麻。
血腥味弥漫开来。
不对。
乔无楚踩着刹车，抬起手腕点开【家族档案】看状态。
她先看向了自己。
【精神值：120（精神值超过上限，获得负面状态[兴奋]。您的感知力和反应力都下降了。】
超了上限20点。
原来考试前提示的以精神值为评分标准，是这么评的，所有人都以为是下降，能补的都把精神值补满了，但精神值会提高，而不是下降。
他们栽坑里了。
余锦戏。
【精神值：190（精神值大幅度超过上限，获得负面状态[癫狂]。感知力和反应力严重下降。】
她超了40点。
于阳洋的精神值也大幅提高，但他原本就低，现在精神值已经涨到了130不动。乔无楚朝车窗外看了看，他也是及时刹车的人之一。
还有余九犹，他也在外围，他已经把鬼怪从驾驶座丢了下车。
乔无楚看向了终端。
余九犹的精神值是正常的140，但是，他的生命值却也是超出异常的高。
【生命值：190（刚刚进行了生命值和精神值的置换操作。多一条备用命，这是文明城市民对支持者的特殊偏爱。）】
生命值和精神值置换？
看说明，这就是余九犹成为“文明城市民好感度榜一”所兑换的道具了。
在生命值降低的情况下，可以用精神值替换生命值续命。
同样，在精神值降低的情况下，也可以用生命值替换精神值续命。
听起来好像很矛盾，不管怎么置换，总有一项值是低的。这技能真的有用？
但是，乔无楚马上想通了关节——在商城，有恢复精神值的药剂，也有恢复生命值的道具。
恢复生命值的道具要比精神恢复药剂便宜大半，100文明货币就能恢复100点。
精神恢复剂，100文明货币只恢复10点。
所以，余九犹在精神值低的情况下，他完全可以把精神值置换成生命值，买生命值恢复药剂补充，比买精神值恢复药剂便宜10倍。
难怪在第一个副本苍蝇大军那一环节，他比任何人都从容。原来是有这种道具。
而且像现在这种特殊情况，置换了也能救命。
秋凌雨还在开车乱撞，但有乔无楚在副驾驶踩住刹车，节奏被打乱，没有撞到什么人。
乔无楚摸清了情况，是精神值过高导致的反应力和感知力减退，她点开了自己的道具书。
从鬼怪好感度榜单上兑换的附魔可以用上了，她之前把这个当成攻击技能和杀招，但真没想到，第一个体验的会是她自己。
【精神书附魔：[好人是很脆弱的（1级）]。可随机降低他人（或鬼怪）精神值1－20点。对同一人10分钟内仅可生效1次。】
乔无楚对着自己用了一次。
【有人对您使用了[好人是很脆弱的]，您的精神值下降“12点”。】
【目前精神值：108点。负面状态[兴奋]解除。】
乔无楚第二个对着余锦戏用。
【您对玩家“余锦戏”使用了[好人是很脆弱的]，降低了对方精神值“18点”。】
从团队面板上可以看到，余锦戏的[癫狂]被解除，降级成了[兴奋]。
她对着别的显然失控的玩家们也用了技能。
玩家开始做出反应，人群中横冲直撞的车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不再[兴奋]，乔无楚的脑袋里的弦瞬间绷紧，对鬼怪的警惕和畏惧来得后知后觉。
她看向主驾驶的秋凌雨，她又恢复了那副血淋淋的鬼怪模样，一双空洞的眼眶，脑袋上血浆蔓延下来，浸湿了整个驾驶座。
她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嘴里念叨着：“没人能通过。一个人也没有。”
她打着方向盘，重新冲向人群。
正副驾驶的刹车没有优先级，完全看谁力气大。车子颠簸，乔无楚不能完全控制刹车。
乔无楚摸索着拿出了狼牙棒。
秋凌雨猛地转头看向乔无楚，顶着一双血眼洞，阴恻恻地开口：“教练啊，我的车开得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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