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生，快过来吃烤红薯啊！”
刚刚练完枪的段萧生感觉确实有些饿了，就走过来接过了齐欣婷递过来的红薯。这红薯烤的不错，还有些流心，就是甜过头了，吃着有点腻。
周围其他的督查使看着段萧生也是露出了尊敬的目光。
前几日虽然因为头儿对他们态度恭敬，默认段萧生二人应该是下来镀金的高层。但毕竟看着一个炼气境的人一天到晚接受着不一样的待遇，心里还是有些吃味的。
这几天在等待村子里阳气消散过程中，段萧生终于是找到时间重新练起了枪来。
一开始，其他人看着段萧生练得都是最基础的凡间武学，心里还是不以为意。毕竟，他们中不少人自己都花钱学了一些粗浅的道术的。
可是后来，人们逐渐的发现了不对劲。稍微懂一点行的人都能看出，段萧生一招一式间蕴藏的“枪意”。那可是只在百战老将身上才有可能看到的传说级别武学，就这么出现在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身上？
而且，隐隐间，有几个修为高一些的人都看出来了，他的枪法中似乎还留着一些余韵。留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的？傻子都知道好吧，人家可是修士，不留下来施展道法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所以，尽管从未见过段萧生出手，所有人都已经把段萧生认作了一个高手了。
“欣婷，你真的该活动活动了，再这么吃下去，长太胖可减不回来啊！”
“烦死了，请你吃红薯，还这么说我。”一边说着，齐欣婷还是担忧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脸。
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有五天了，可是阳气还是没有消散干净，这让所有人都有点傻眼。只能是猜测，除了他们之外，辅阵应该还在起作用，每天都输送阳气过来。
项平安排着每天三次带人进村杀鸡。杀鸡后产生的怨气，也同样的会被中和掉，但是据监测结果来看，速度已经是有所减慢了。但具体减少了多少呢，估摸着至少还得再等十天左右吧。
这两天，项平和严宽都有点上火。想想也是，这件案子从报案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他们俩驻扎在这里也有一个半月了。虽然上面没人来催，可实际上干这么久的案子是真的不多，尤其是现在这里还驻扎了一百多号人呢！
并且，两个月后就是开春祭祖了，镇神府里也是一堆的事情。要是再不能尽快了解这个案子，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段萧生同样也很愁，现在疑似是乌神宗手笔的这个大阵，始终都找不到踪迹。他这几日好几次都觉得是不是自己猜想错了，可是每日里汇报上来的线索无不在进一步佐证自己的猜想。弄得他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法阵应该还在运作之中，也就是说最起码辅阵那里是有人在主持着。自己现在要是能找到线索的话，应该还有机会抓到幕后黑手。
也正因为这种焦急的状态，这几天段萧生、项平和严宽三人一直都神神叨叨的，嘴里老是嘟囔着“真相就在眼前”、“我肯定是遗漏了什么”之类的。
“哇，是项大人。”齐欣婷扬起手来对着从远处走来的项平。
“齐姑娘，您还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
“项大人，今天的鸡杀了吗？”
“今天有点麻烦，我们带来的鸡都杀完了，外面的鸡还在路上，估计要晚一个时辰。”
“那我们今天打到一直野猪，要不要用野猪试试？”
“多谢齐姑娘好意了。不过我们是为了对照试验，测试同一时间内同样的怨气消散速度，以此来估计什么时候就能开始去寻找法阵了。如果换做野猪的话，那怨气量远超家禽的，消散的速度就做不得准了。”
“是这样啊！”
“等一下。”段萧生眉头紧锁，拦住了项平。
项平看段萧生这一脸思索的模样，立刻也紧张了起来：“段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刚才你说野猪的怨气量过大，没法控制消散速度？”
“是的，昨天测试的结果，一只鸡的怨气消散时间大概在三分之一息左右。”
“那如果，我们把怨气攒到够大，是不是就不会消散掉。而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被吸引到法阵所在地？”
“对呀，”项平也是一拍大腿，“我这几天也是傻了，一直执着于什么时候阳气自然消散。我们要是用足够多的怨气来抵消，不就也是加速消散么？我这就去安排，让附近送一批死囚过来。”
“项大人，先别急。死囚调运流程繁琐，还有几率破坏我们这里的原生线索，所以最好还是用牲畜为好。”
“可是这，这牲畜的怨气量不足啊，那得需要多少牲畜？”
“无妨，我有一计。你现在立刻命人去外面搜集刚刚生育过的牛羊，将母牛、母羊和他们的幼崽一起买下带过来。
“到时候，我们在母牛、母羊面前杀掉所有幼崽，然后再将母牛、母羊全数杀掉，那样能提供一笔绵延几十年的怨气。”
“这是何解？”
“具体缘由我也解释不太清楚，这是从大漠传过来的方法。当地人其实是用的母骆驼和小骆驼，我们这里找不到，用牛羊也能勉强代替。”
“好，我立刻去办，今晚一定带回来。”
看着项平去安排人外出购买牛羊，段萧生也终于是松了一点气。然后转过头来，看了看齐欣婷。
“欣婷，想不想去打猎？”
“好啊好啊，我们要去打什么？”
“你带人，把周围几座山里的野兽都给打过来，但是都留活口，不要杀了。”
“啊？”
“晚上我们也能做个添头。”
……
戌时。
段萧生等人站在村口，左侧是十只刚刚生育不久的牛羊和数十只幼崽，右侧则是数十只山间野兽被捆扎在地。
齐欣婷这次出去是玩开心了，她几乎将这几座山上的野兽都给薅光了。段萧生看着这几十只野兽，也是一阵的抽抽。好吧，多点总没什么坏处。
“项大人，我们开始吧！”
随即，项平安排着人先将野兽运进村子里，在一处空地上围成了一个圆圈。再把牛羊以及幼崽都赶到了圆圈中间。
在圆圈四周布置了不少的旗帜以及各种形状臃肿的法器，都是为了待会儿测量时的精确度。
段萧生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杀！”
随着一声令下，外围几十只昏迷的野兽被一一杀死。段萧生四人各自取出了一副十分厚重的眼镜，戴在了头上。眼镜两个镜片呈现绿色，四周还延伸出许多奇奇怪怪的设备，整体大概得有四斤多重。
这是镇神府这几天特意赶制出来的，专门用于查看微弱的怨气波动。
眼镜带上后，能看到野兽身上散发出一缕缕几乎看不清的浅红色烟雾。这也是属于正常的，普通野兽、牲畜灵智不开，产生的怨气十分微弱。只要不蓄积起来，本身就会自然消散。
而就在下一刻，这些微弱的烟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了，仅仅一息之间就变得无影无踪。
负责杀生的人没有察觉的异象，继续将其他野兽杀死。新杀死的野兽又冒出浅红色烟雾来，然后再次消失。只是，似乎消散速度满了一点点。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最后一头野兽被杀死，此时现场的怨气消散速度已经被延长到两息了。
段萧生心中一颤，有效果！
“杀！”
项平看到这一幕，顾不得开心，赶紧命令着将牛羊幼崽给杀掉。
这些幼崽最大的也都不足一月，还在努力的想要往母亲身边凑着去喝奶。然后下一刻，一把锋利的短刀就割破了它们的喉咙。所有的幼崽都倒在了地上的血泊之中，无力的蹬着自己的腿。嘴里的舌头无力的伸了出来，仿佛前面就是奶嘴，想要再喝一口母亲的乳汁。
母牛、母羊们看着自己刚生的幼崽死在自己面前，不少都发出了悲鸣来。而通过镜片可以看到，虽然这些牛羊还活着，可是它们身上竟然也产生了怨气！
这根本不可能啊！活着的生灵怎么可能产生死物才会散发的怨气？
可事实就是如此，来自大漠的秘术，展露着它们传承千百年的威力。
下一步，就是杀掉母牛、母羊，观测怨气的流动，找到法阵所在地。段萧生赶忙招呼着齐欣婷将神行符贴在两人身上，准备待会儿一路追踪过去。
“杀！”
随着项平第三声命令，场中央的母牛和母羊也被短刀抹了脖子。只是，这些并不具备灵智的牛羊眼中，竟然传来了似乎是怨恨的情绪。段萧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也有可能这只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的错觉。
而在所有牛羊死后，一股滔天的怨气从它们的身上骤然升起。这股怨气是如此的浓郁，即使是冤死的死囚，怨气也不过如此。
通过镜片看到的怨气几乎是凝结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张若有若无的哭嚎面孔。所有人都感觉自己身边阴风阵阵，浑身都不自在。这一次，这股怨气无法再被瞬间中和消散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