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人艰不拆

第一百零二章 人艰不拆

从夏琰飞这边的住所到她工作室的距离并不短,好在去接二货正好是顺路不用多绕上几圈,否则今天一天他们两个的时间都可以彻底消耗在路上了。

她跟康定交代了几句之后,又再次强调不准拆房子不准带人回来胡天胡地否则就等着她回来之后把康定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彻底给拆上一遍,看到康定郑重无比的答应并且就差给她写个条子按个手印,这才拿了车钥匙和钱包就晃晃悠悠的和敖远出了门。

夏琰飞停在这个小区里的车还是上次让司机从老宅里开回来的那一辆车,夏琰飞本来也就是低调惯了的人,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被人在背后议论纷纷,要知道她住的这个小区了别的不多,就是天天专注于买菜做饭顺便组队讨论家长里短的中老年妇女比较多。要不是因为没有车的话她出去带东西回来不方便,夏琰飞倒是宁愿天天走个五分钟去坐地铁,虽然麻烦了一点,但终归要比被人带着各种揣测的心理去问姑娘啊你这车看起来不错多钱买的是谁给你买的舒服太多。

这其实是这个年纪的女人都会有的行为,这件事夏琰飞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可是虽然她在意大利和父母呆的时间不是很长,毕竟接受的教育和三观已经初步定性,习惯了那种自扫门前雪的氛围之后再来接受这些每个人的私事都可以是别人聚在一起闲聊的话题的时候,夏琰飞还是表示自己真的有点吃不消。

夏琰飞的开车风格和她这个人意外的不一样,坐过她的车的人一致表示夏琰飞开的车太稳,稳得实在是不像她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姿态,交通规则遵守的完全就一一本会走路的科目一。

当然,夏琰飞当年考驾照的时候科目一是九十分整擦边过的这件事,已经被她默默地埋葬在时间当中,真心没有几个人知道。

二货一上车就把尾巴摇的像是一个小型风扇一样扑上来求抚摸求安慰,连它一直挺害怕的敖远都被二货扑到身上蹭过来又蹭过去,实在是没有办法的男人只有挠了挠它的耳朵根:“康定这个人,身后不干净。”

在开车的夏琰飞并没有问为什么敖远会知道这点,她只是专注在前方的路面上淡淡的回答:“恩,当年我也是最混的时候认识的康定,带着人和对方打过架也一起砸过别人场子,一来二去的也就认识了。”

夏琰飞踩着刹车把车稳稳的停下来等红灯,她从暗格里掏出个薄荷糖扔到嘴里之后继续说了下去,五官因为带着的轻松还有隐隐的笑意而变得分外灵动:“他天生就是一张娃娃脸,谁能看出来他比我哥还要大上两岁?康定这个人......”

她沉思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说才能够用最短的话语把康定形容出来:“这么说吧,无论是我还是谁,通常都会说我们做过什么什么事,可康定这个人,你只能说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做过的。基本上违法乱纪的事情没有他没涉足过得,现在跟了个老板倒是收敛了一点,不过就算是这样,我这边要是想买枪械还是从康定这边走。”

红灯转变为绿灯,夏琰飞跟着前面的车慢慢往前移动:“不过康定这种朋友倒是要比和其他人交朋友来的爽快得多,是朋友就是朋友,真正能够两肋插刀的,不像是其他人,说是朋友,转过头来不插你两刀就算他良心还没被狗给吃了。”

二货被敖远挠耳根挠的舒服了,干脆躺平打了个滚露出肚皮四脚朝天伸出舌头卖萌求继续抚摸,敖远只好继续摆弄这只明显是太过于兴奋的导致晕了头的哈士奇:“对了,方应昨天打电话过来了,我接的。”

夏琰飞奇怪的嗯了一声:“他打电话过来干吗?”

“没说,估计听到是我接的不想和我讲话。”敖远挑了挑眉,动作和夏琰飞常做的动作极其相像,“说真的,方应那小子真的还没对你死心?”

“他可是还等着我哪天受了伤嘤嘤嘤的跑去他的怀抱求安慰呢。”夏琰飞从后视镜里看了敖远一眼,“你问这个干吗?”

敖远惊异了:“有人追我媳妇我还不能问问了?”

“谁是你媳妇。”夏琰飞淡定的说完,然后又捅了一刀回去,“要不要我告诉你张轩也追过我而且我哥当时还特别想撮合我们两个这件事情?”

敖远沉默了。

“有危机感了没?”

“并没有,”敖远收回了摆弄二货的手,结果就收获了二货极其不满的哼哼声,“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有哪里想不开,非要给自己一个这么高难度而且是注定没法完成的任务。”

听了这话,夏琰飞这个妖孽也只是笑了笑:“大概是一时大脑短路吧,不过张轩的智商果然要比方应高上不少,知道这是个没法完成的任务之后就利索的放弃了。”

就这么一路闲聊着到了夏琰飞在京郊的别墅,这里很明显就是个富人区,夏琰飞的那一座漂亮的二层小楼正正好在个朝阳的位置,四下景色也好,搭眼一看就是个风水极好的位置。

下地的人向来是极其讲究风水的,敖远不用看也知道这肯定不是请什么半吊子的风水先生来看过才定下来的房子,因为按照夏家极其擅长阵法这一点来看,这钱他们还不如自己来挣。

这别墅带着个用黑色欧式铁艺栏杆围起来的挺大的花园,二货一被夏琰飞从车里放出来就欢快的跑去撒欢,但是这一整排的房子过去,也只有夏琰飞这房子的院子里种着的是不需要打理的观赏性绿草,和旁边那明显是请人设计过的花园一比明显逊色不少。

“我家里放的东西多,再加上地下室里的那一堆东西,怎么可能请人来打理?”夏琰飞一边关车库门一边说道,“而且我又不常住在这边,就随便种点东西意思一下。”

说完这话以后夏琰飞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兜里摸出把沉甸甸的钥匙扔给了敖远:“备用钥匙就这一把,这门我爹当时选的时候就看中了门锁只有这两把钥匙能开,就算是想去刻把钥匙出来都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敖远当时只是觉得夏琰飞这句话能说出来证明她真的是对这段感情极其认真了,后来在见了夏琰飞那个无比神奇的父亲之后才知道,这房子根本不是夏琰飞嘴里所谓的老爹留在国内的房子,而是她刚满十八岁那一年父母买给她留作婚房的房产。当知道自家姑娘因为这里隐蔽性还有个极大极方便的地下室而把这里改成了自己的工作间的时候,远在意大利的两个人还有夏琰汐就惆怅的想着夏琰飞这么个彪悍的姑娘到底是不是就打算抱着明器过一辈子了。

后来夏琰飞的父亲其实唠唠叨叨说了不少跑题跑到了千八百里以外的话题,直到夏琰飞满脸黑线的把他扔到书房里去研究古籍了才算是消停下来。

但是后面的话敖远一个字都没有听下去,他仔细想了想后觉得说是婚房,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不是吗,反正这房子到底也是发挥了它应该发挥的作用不是?

不过这话敖远知道要是他当面对夏琰飞说出来,她一定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然后语气轻柔且无比平静地说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要不要再说一遍?

这个时候会选择乖乖再说一遍的,绝对是拉低了整个城市的智商一样的存在。

不过目前的情况是,敖远看着这间屋子总算是明白了夏琰飞只把主卧打扫出来就很满足了的心态,这个房子……

里面的设计的确是做得很好,一看过去就是简洁大方而且舒适得体,最难得的是还极其有空间感,让人觉得十分的通透。厨房和饭厅是连在一起的开放式,在饭厅旁边甚至还有个小小的酒吧。再然后就是个有着落地窗的,采光极好的书房,无论是书桌还是大大的书柜,都是好木头特有的暗沉沉的光泽,丝毫不像外面卖的那些还带着反光的红木家具一样极其高调的显示着矜持的身价。

上楼的楼梯是个极具艺术感的螺旋式楼梯,高高低低的栏杆一路往上。二楼因为没有一楼的大客厅,所以除了三间卧室还有一间洗手间的之外就是个类似于小露台的走廊。

要不要这么大这么难打扫啊!

站在敖远身边的夏琰飞幽幽的有提醒了他一句:“别忘了还有我的地下室……顺便再提醒你一句,主卧里面有内置的洗手间。”

敖远默默的转头看她:“所以你让我跟你一起过来就是为了再多一个劳动力吧?”

“人生如此艰难你又何必去拆穿真相呢?”夏琰飞顿了顿后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子,目光迷茫声音飘忽,“人艰不拆,多么正确又是多么好的一个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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