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章 付出什么都愿意

“二弟,云指挥使是替父皇挡了刀子,你却说他倒霉,你的意思是,父皇不值得他如此?”

这句话的意思可就大了,为皇上挡刀子被说成倒霉,不就是变向在贬损皇上?

南流晔当即神色一凛,眸光闪烁道: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父皇福大命大,能为父皇挡刀是他的福气……我的意思是,怕他醒不过来,可就没命享受父皇的恩赏了。”

云梦牵本就心急如焚,听到南流晔如此诅咒云梓琛,顿时怒火攻心。

她走到南流晔面前,质问道:

“南流晔,你再说一次?”

南流晔看着她气极的样子,却是挑衅的一笑:

“我怕他醒不过来,可就没命……”

“啪!”

南流晔话未说完,云梦牵便已高举手掌,一巴掌掴在了他的脸上。

“你敢打我?”

南流晔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云梦牵,

“臭丫头,除了父皇,没人能打我!”

说着,南流晔抬起手就朝云梦牵的脸颊打来。

身边的南流渊却一把抓住了南流晔的手腕,南流简则闪身站在了云梦牵的身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南流晔瞪大了眼睛瞧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一把甩开了南流渊的手,往后退开几步。

看着三人,他舔了舔腮,怒极反笑:

“好啊,皇弟对这丫头念念不忘,如今看来皇兄也被这丫头勾引到手了?那你们三个打算怎么玩?不然带我一个?”

“下流!”

闻言,南流简再也忍不住,握起拳头就朝南流晔的脸上打去。

就在那拳头正要落在南流晔的面门时,南流渊却出手一把握住。

“皇兄!”

南流简不甘心地看向南流渊。

南流渊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愤怒或是不快,只是不动声色地按下了南流简的手,沉声道:

“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南流简看了看左右,这才缓缓放下了拳头。

不得不说,识大体,顾大局,还要数南流渊,南非齐属意他为太子人选,情理之中。

南流晔看着眼前的三人,却是笑得诡异,云梦牵总觉得他在谋划着什么,他的阴险就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几人正剑拔弩张之时,南非齐回来了。

云梦牵没想到,他会回来得这么快,再看他的身后,再没有水伶的身影,想来他是将水伶送回去了。

“皇上驾到!”

声音落下,众人皆跪了下来。

南非齐大步走上台阶,只亲手扶起了云梦牵。

“长宁,平身吧。”

他的声音里透着些许同情,随后又看向了大殿,

“你兄长如何?可有消息了?”

提到云梓琛,云梦牵的眼圈情不自禁地红了:

“回皇上,还没有。”

“上将军养了一双好儿女啊!你放心,朕一定不会让他的伤白受,还有你,临危不乱,奋不顾身地替朕保护了太后,你们兄妹俩,朕都要赏,重重的赏!”

说罢,南非齐忽然话锋一转,

“而你们……”

他看向台下的众人,狭长的眼里透射出道道寒光,言辞顿时冷厉起来,

“大敌当前,一个个畏畏缩缩,犹如鼠辈,我天羽的后生怎会如此懦弱无能?念你们的父亲,文能权倾朝野,武能开疆拓土,朕从你们的身上怎么看不到半点他们的影子?同样是年轻人,你们看看云梓琛,再好好审视你们自己,真是令朕寒心!”

南非齐用云梓琛跟台下的众人做了一番比较,又训斥了众人好长一段时间,可也只是训斥而已,毕竟他们没犯什么具体的错,不过是胆小,就算是皇上也无法真的降罪。

可是相比之下,像云梦牵和云梓琛这样突出的功绩,倒是很容易封赏。

“传朕口谕,云梓琛护驾有功,酌晋升为正二品辅国大将军,统领禁军,赐良田百亩,黄金千两……”

皇上后面又赐了云梓琛一些什么,云梦牵没有再仔细听,她心里只琢磨着,如果说出她的请求,南非齐会不会应允。

南非齐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封赏云梓琛,就是为了刺激他们,谁都明白,所以封赏的似乎很是丰厚。

云梓琛不在,云梦牵只能跪下代为谢恩:

“长宁替兄长多谢皇上赏赐,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非齐看了一眼云梦牵,紧接着又道:

“长宁郡主,不顾自身安危,凭借着聪颖机智保全了太后,朕也定要重重地赏你……”

“不,皇上,长宁不要封赏。”

南非齐的话被云梦牵猝然打断,他停顿了片刻,才眯着眼睛问道:

“你说什么?”

他是有些不敢信的,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是皇上亲自的封赏,别人求之不得,她竟然说不要?

云梦牵跪在地上,不知道自己的话会不会惹恼南非齐,犹豫片刻,还是哽咽道:

“皇上恕罪,长宁不是故意违逆皇上,长宁多谢皇上恩赏,可是长宁并不想要……”

其实在刚才等待的时间里,云梦牵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报复,为了报复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可是在听到了南非齐给云梓琛的封赏后,她却又改变了想法。

云梓琛如此出众,如今又一跃成为正二品辅国将军,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她能为他多争取一些,岂不更好?

所以,无论之后是否继续为母亲报仇,她都只想让云梓琛得到更多。

“哦?那你想要什么?”

南非齐微微皱眉,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云梦牵的泪眼婆娑道:

“皇上,长宁什么都不要,只愿用全部的身家性命换一点皇上的鸿福,皇上鸿福齐天,长宁恳请皇上保佑兄长平安,只要兄长能平安无事,长宁付出什么都愿意。”

最后这一句话,似一根钉子,猝不及防地钉进了南非齐的胸膛。

刹那间,南非齐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幅画面,那是他十岁的时候,一场大病差点夺走了他的性命。

那时候,也有一个人为他这样祈福,那个人说,只要弟弟能够好起来,能够继续与他一同骑马射箭,让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画面中的少年只比他年长两岁,却已是英气逼人,浑身散发着光彩,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那样的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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