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还亮，这处角落虽然隐蔽，但保不齐就会有侍卫走过。
一见卫昭眼里含了泪，虞长临当下便慌了:“阿昭，你…怎么…哭了？”
不得不说，虞长临已经许久没见过卫昭哭了，今日里卫昭这眼含泪花的样子，叫虞长临看得当下心尖一疼，面上也慌张起来。
卫昭眼睛含着泪花静静的打量他，艰难一笑:“还回去？不逃离吗？虞长临！你能告诉我你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吗？”
是想死在卫言手中？还是想让卫言死在他手中？
她想不通，事情一定要到这个地步吗？
非要死一个不可吗？
虞长临扯了扯唇，面露苦笑:“阿昭，是他不想让我活着，难道我死了你才开心吗？阿昭，从始至终都是他不想让我活。”
卫昭面上愣了愣，心里有些发苦。
虞长临握住她的双肩，迫使她直视他的双眼:“阿昭，有一件事你需要明白，并非你一直待在宫中便可以避免前世事情的发生，我和卫言之间，或早或晚，都有此战。而且…”
他思量许久，语气严肃道:“前世你的死因你不想明白了吗？但你就算不想明白，芝玉的死，边关战士的死，我也得向帝王讨要清楚。”
不光有阿昭前世的死因，还有帝王为何和梁国勾结之事，这些事，他都得查清楚。
他眼中有痛惜之色:“阿昭，我并不想逼你，我只问你一句，你对卫言还剩多少怜惜？”
卫昭面色一滞，突然抓住虞长临的衣袖问道:“芝玉的死？边关战士的死？向帝王讨要清楚？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虞长临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洪涝之事，和天子有关。不光洪涝的事情和天子有关，梁国发兵也和天子有关。”他说得斩钉截铁，目光却一直落在卫昭的眼睛上。
他心中苦涩难言，甚至不敢说，阿昭，不光如此，卫言做得事情不止这些，而且他做的事情还十分隐蔽。
甚至太上皇和太上皇后之前的失踪也和他有关系。
甚至，芝玉的死也是发现了一丝天子的秘密。
虽说最后是死于花宝珠之手，但一开始天子便没打算让他活着。
这些话，虞长临没想一块说出来，他只打算说这一些事，万一最后死得是他，阿昭还是不要知道那么多为好。
但，如果阿昭一无所知，又怎么会去提防卫言呢？
卫昭整个人陷入一场黑暗之中。
天虽然还亮着，但她觉得她整个人倒像是游走在人世间的一抹游魂，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
虽有一些事她只是猜测，但她更多的却认为天子只是想让虞长临死。
她以为天子和长临避开就好了。
两个人一辈子不见面，还都活着，那便是今生最好的局面。
怎么会，怎么会还有这么多事情呢？
她眼神有些茫然，只觉得指尖有些发麻一般，她眼神空洞的看向了虞长临，许久，终于开口问道:“此事，你有证据吗？这些事，你有证据吗？他是卫国的天子，怎么可能不管卫国百姓的死活？”
难道人命在他眼里都如草芥？可以如此肆意玩弄？难道卫国只是他翻手间的一盘棋局，百姓不过棋子尔？
听到卫昭这么问，虞长临也没打算瞒着:“这些事，是长临在狱中卫言亲口对我讲的，长临亲耳听闻，若欺瞒殿下，那便祝长临生生世世与殿下相遇，却生生世世不得与殿下相守。”
这是他对自己最恶毒的诅咒，话语中的真实性却被卫昭听了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