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独角戏

“皇上,您歇会儿吧,您晃的臣妾头疼!”又过了一会儿,萧冷玉实在是头晕,赶忙出口道,将绣布放下,揉了揉自己的头,近来总是觉得头晕晕,总也睡不够,也不知是怎的了。

李公公站在门边上,本想出声,但看长孙震不曾恼怒,也就作罢了长孙震赶紧走到萧冷玉身边,让李公公去请太医来,萧冷玉想着小毛病罢了,也就阻止了。

“皇上您是看流言还不够来势汹汹的,想加点柴火,让火烧的更旺吧!”长孙震皱着眉头,被萧冷玉一打趣,倒是去了不少烦恼。

“你如此曲解朕的心意,朕不忍看你难受,这才想着去叫太医来看看,终归是自己的身子更重要吧!”

萧冷玉靠在长孙震的肩头,轻轻的一笑,如三月的暖阳,看的长孙震的阴霾一扫而空:“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己知道,不过没睡好罢了。臣妾说笑罢了,臣妾可不怕什么流言蜚语的!”

拥着萧冷玉的手在萧冷玉的肩膀上轻轻拍着,仿佛哄小孩儿一般:“你真的不怕吗?”

“当然了,臣妾有皇上在身边,什么都不怕,臣妾知道,不论何事,皇上都会站在臣妾的身边,保护臣妾,对吗?”萧冷玉抬起头,直直的看着长孙震。

“你说的对,朕会保护你,谁也别想欺负了你去!”萧冷玉的目光,那样的清澈,夹杂着利益的,他看得多了,不忍让她失望。

萧冷玉听着这话,轻轻的点头,靠在长孙震的肩头,勾起了嘴角,心里嘲讽不已,想的入神,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长孙震将她抱起,放在了床榻上,一滴泪,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长孙震看在心里,很是心疼,拿出随身的丝帕,上面沾染了顶好的龙涎香,动作轻柔的为萧冷玉将泪珠擦了去。将珍珠叫了出去,吩咐她好生照顾萧冷玉,若是出了岔子,要了她的性命。

珍珠沉稳的应了,心头大惊,她听闻,新进宫的江妃很受皇帝的宠爱,那枚玉佩一直挂在萧冷玉的腰间,就如长孙震的一般,江妃刚进宫的时候,皇上连日宿在了翊云宫,还听宫中交好的姐妹说,宫中的嫔妃去了贵妃娘娘的寝宫,联合抵制江妃,想让皇上赶她出宫,她以为是宫中风头正盛,众人传的离谱罢了。

如今看了长孙震对萧冷玉的态度与神色,这才明白了过来,皇帝是真的喜欢自家的主子,可一切,都太晚了。

她了解自家小姐,一旦下了决心,就再无更改了,皇帝和白云凝,这辈子注定再无可能了,无他,只为中间隔着灭门的血海深仇,让她如何能够放的下。

看着萧冷玉皱起的眉头,不知什么,能让她梦中都能如此的难过,晚间,萧冷玉满头大汗的被惊醒了,一把坐了起来,长孙震本就睡得浅,感觉到萧冷玉的动静,睁开了眼睛,将萧冷玉搂在了怀里。

萧冷玉还没从噩梦中清醒过来,使劲的挣扎着,长孙震轻声哄着,许久,萧冷玉竟是大声哭了出来,长孙震就这样听着,也不问,珍珠听见了动静,立刻走了进来,便看见萧冷玉伏在长孙震的怀里哭,一时间,眼中酸涩。

许久之后,萧冷玉哭够了,长孙震将泪珠为她擦去,这才轻声问道:“月儿,你是否饿了?”

亦心听着,想着萧冷玉最爱吃的菜,待萧冷玉说是,便去为她准备。

萧冷玉听长孙震这么一说,还真是觉得腹中空空的,想来也是了,从午膳后,一直睡到现在,没用晚膳,自然饿了。

不等长孙震吩咐,亦心转身去传了小厨房,将熬好的粥端了上来,萧冷玉直吃了两碗这才去漱了口,上床歇息。长孙震看在眼里,很是满意。

萧冷玉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长孙震便陪着她,静静的看着她,想起刚才自己的言行,被看的红了脸。

“皇上不问吗?”萧冷玉问道,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问什么?”长孙震跟着萧冷玉打哑语,装作不知问道。

“问臣妾、臣妾为何哭!”萧冷玉有些羞于说出口。

“不问,你若想说,自会告诉朕的。”长孙震放开萧冷玉,平躺着道。

萧冷玉沉默不语,许久,长孙震听她不说话,转头看她发愣,不由得好笑,想着她现在应无睡意,便径自开口道:“朕自小便不去篱王,朕九岁的时候,先帝第一次夸了朕,十一岁的时候,斥责朕不知为弟弟做榜样,整日疲于玩闹,只因那次,篱王让朕带他出宫,朕和篱王感情很好,朕同意了,可出了意外,篱王受了伤,朕便被斥责了,十二岁时……”

萧冷玉有些意外,不知道长孙震为何与她讲这些,侧过脸看着长孙震。

长孙震说完了一段,看见萧冷玉的样子,便道:“你很好奇,朕为何要告诉你这些。”长孙震笑出了声:“傻丫头,朕只是想,将朕的过往都与你分享,龙椅太高,朕坐的太过冷清!”

萧冷玉傻眼了,却又不知说什么。后来,长孙震还说道了,他如何登上了皇位,为何娶了白云凝,那个与她一样的女子。

“你真的很像她,可是,你们又不像,她很温柔!”长孙震与萧冷玉面对面的歇着,说到这时,长孙震摸着萧冷玉的脸,用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冰凉的板子也蹭着萧冷玉的脸。

“那皇上,您喜欢她吗?”萧冷玉几乎脱口而出,问了这句让自己都诧异的话。许多年后,萧冷玉再想起这晚长孙震的回答,她想,她一直都带着不甘心的吧,这个问题自她蒙冤那日起,就萦绕在她心头。

长孙震愣了,也在思考,自己到底有没有喜欢过白云凝,良久,摇了摇自己的头:“或许有过一点,朕对她的唯一记忆,约莫是她穿白色的衣裳很好看吧!”

萧冷玉的心中犹如一根铉,崩断成了两半,一行清泪落下,长孙震感到手中的湿意,有些心慌,却不知道,在心慌什么。

“你为何哭了?”长孙震不停的为萧冷玉擦着泪。

萧冷玉心下凄然,她这些年来的执念,终成了一场空,自己独自一人唱独角戏罢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伤罢了,一个与臣妾有些相同模样的人,却是这番的下场,皇上,你有没有想过,可能,白姐姐很是爱慕您!”萧冷玉淡淡的说道。

“朕知道,她很爱朕。当时迫于情势,朕不得不让她进宫,后来,也因着沈氏的阴谋,而要了她的命。”长孙震想起当是白云凝为她做的一切,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无奈与歉疚。

“那您,可曾后悔过!”萧冷玉心惊。

“不曾,虽然朕现在知道了白家是被冤枉的,可在当时,如果再选一次,朕依旧会这么做,朕是君主,谋害皇嗣,通敌叛国是重罪。”

萧冷玉像是了了心愿,静静的听着长孙震说,不再插话,突然间,长孙震将萧冷玉抱得紧紧的,额头抵在萧冷玉的额头,如此近的距离,让萧冷玉有些不习惯。

“朕很怕,怕你被篱王抢走,你住在篱王府的每一天,都让朕焦虑,想着,要如何才能让你进宫来,朕不想逼迫你,总找着各种理由让你进宫,这样你和篱王相处的时间就更少了,朕不喜篱王手握兵权,或许说,没有哪位君主,愿意让自己的臣子威胁到自己,外忧内患,朕只能先将此事按下,朕只能慢慢等着你,还好,你进宫了,否则,真到了那一天,朕也不知道朕会做出什么来。”嗅着女子发间的清香,长孙震莫名的觉得心安。

萧冷玉轻轻叹息一声:“皇上,夜深了,您明儿还要上朝,歇了吧!”

长孙震听着,就如此拥着萧冷玉睡熟了,萧冷玉平躺着,满帐的龙涎香,丝丝缕缕浸入比较,险些逼得萧冷玉没了出的气。

第二日,萧冷玉醒来时,长孙震早已去上朝了,亦心听着动静,将水打了进来,摸着身侧残留的温度,有些愣愣的。

“娘娘,皇上对您真好,早起时动作轻柔,还生怕将娘娘惊醒了呢!”应翠将萧冷玉扶了下来,洗漱之后,坐在镜前任由她们俩摆弄。

“这话以后别说了,后宫姐妹众多,皇上对我们自然是好的。”

“奴婢看不见得,皇上对娘娘您啊,是最好的,后宫哪位有您的殊荣啊!”应翠一边为萧冷玉盘着发髻,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萧冷玉听着,不曾搭话,对她好吗,皇帝会有真心吗?不过是看她的脸而已,借此来弥补对白云凝的愧疚。

昨夜长孙震说的那些话,她现在也记得清楚,长孙震问了她,信不信他能护着她一辈子,她嗤笑,信或不信,哪里还重要。

这过去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她还为梦见过自己的爹娘,可昨晚,她偏生梦见了,她还是白云凝,从宫里回了白府,却看见爹娘长孙震身边的人端了毒酒来,逼着白尧交出兵符,以她为要挟,若他们不从,便要将白云凝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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