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炼药修行

一个时辰之后,顾渊将练万物生,便让端木铁柱先行回家,且叮嘱道:“回了家中,当好生休养,不可操之过急。”

“是的,先生。”

往后十日,顾渊发现,端木铁柱记性虽好,只看一遍就能将三十六招剑法记下,练时却极为古板。

顾渊与他过招,也只会照搬套用,不知变通。

但这并不碍事,君子负笈游学,有剑术傍身自是好事,若学得不够,能懂见机行事也足以。

顾渊当年走遍一郡之地,凭的也并非游侠剑法。

倒是那卷《归元引》,顾渊钻研多时,自觉已大致明白,便托端木铁柱的父亲去县城赶集替他带些山参草药回来。

没想不足十年份的草药也真值钱,四株山参及一些说得出说不出名的草药共计一斤,便花了他八两银子。

在小木村学塾教书的月钱也不过二两银子,好在平日花费不多,所以攒了不少,否则恐修归元引第一步就被难住。

午后,从学塾授课归来,顾渊特意小憩半个时辰,等心神舒缓之后,方才握了一株山参在手中,依照归元引记载之法运行真气。

于是,手中山参骤然干瘪,而顾渊只觉一股精纯元气渗入手中,刹那间,心神舒畅,直与酣睡良久而醒一般清爽。

顾渊赶忙运转万物生修行法将这股精纯元气化为己用,滋养经脉破裂的右臂。

万物生原就讲究修身养性,自有发生机而愈伤病之能,不多时,顾渊觉得右臂经脉伤处的痛感缓解不少,这么看来,若再有十来株山参,或许不消三五日,就能痊愈?

可到底不行,顾渊明显察觉自己动用一次归元引后,心神便疲惫不少,再来个三两次,恐要直接睡去才行。

稳妥起见,顾渊不再尝试。

等次日从学塾授课回来,才再用归元引炼取山参精华为元气引入体内,这次运转万物生修行法,却不治右臂,只将其化为真气。

大致一算,以归元引炼化一株十年份的山参,能当十日苦修。

这么看来,若照此下去,一年之内,有望开辟气海,成就养性,那时候也能自称是个修行之人了。

顾渊如此想着,难免觉得好笑。

以他如今的积蓄,若想每日有一株十年份的山参用以修行,莫说一年,只怕撑不住半年。

虽知道父亲如今在仙宗修行,黄白之物大抵已没用处,可为人子者又怎肯烦他?

——

青竹门三千大山之外,凡人王国如蛛网罗列。

有青年一身红衣束黑带,腰间佩着铁剑,大步于城中闲逛,虽面目气息皆变,他却仍是顾衍。

藏剑式,当有如此神异。

“再有半年,我儿便该及冠,为父者不能伴于左右,已是一大憾事,这祝贺成人之礼可不能含糊。”

挑了大半日,顾衍最终只在一处寻常当铺挑了一枚模样并不出奇的玉玦,便心满意足回落脚的别院去了。

君子能决断,则佩玦。

“真是极好的寓意。”

顾衍才入院中,突然察觉不对,转身往影壁看去,见有一青衣女子冷冷拔刀,“大衍宗,李诚,别来无恙?”

顾衍将玉玦收好,问道:“姑娘来讨小黄龙福地的债?”

说着,他又调笑道:“不对,姑娘是自己来的,你也想独吞那块竹简呀?”

青衣女子道:“拿来。”

顾衍微微抬手,将腰间铁剑紧紧握住,笑说道:“姑娘,你何不想想,我明知你等恨我入骨,却为何敢在青竹门地界大摇大摆闲逛?”

青衣女子往前走来,刀气迸发,直接将身旁影壁震碎,“不必唬我,那日在小黄龙福地被我砍得如丧家之犬一般逃窜,现今又能如何?”

“一剑。”

顾衍眉眼本俊俏,一笑之间,自皎如玉树临风前,“我儿常说,人生在世当行善举,杀人不妥,所以姑娘若能接我一剑,我可以放你一命。”

“狂妄。”

青衣女子再不与顾衍废话,直接挥刀凌空斩落,其刀气炽烈,未到顾衍面前,已让院中杂草渐枯。

“可惜未到藏而不露的境界。”

顾衍似全不将这看着平平无奇,实则足以摧山裂石的一刀放在眼中,只将左脚侧挪一步站定。

拔剑,挥出。

拔剑式。

毫不花哨的一剑,却轻易将青衣女子炽烈刀气搅碎,且剑光威势不减,直冲她面门而去。

女子大惊失色,仓促之下只得抬刀挡住,又催动护身软甲。

于是金光大作,似有兽影立于身前挡剑。

所以先是兽影破碎,令她那视若珍宝的护身软甲化作碎片飞溅,再是刀刃崩断,其中一截正正砸在她胸口,力道之大,直接将贴身的护心镜也给震裂。

“你。”

青衣女子一步退,步步退,希望借此将落于护心镜上的力道卸去,可平平无奇的一道剑光将她宝刀崩断,使她软甲破碎不说,更把护心镜也给贯穿。

一时之间,血水飞溅,落了两滴在顾衍鞋面。

他低头,盯着血迹看了看,似极为失望,“你竟真接下了这一剑,看着还有余力。”

青衣女子瘫坐在地,难以置信道:“这一剑,这一剑不对,你不是筑基?”

顾衍强忍手臂经脉撕裂的剧痛,紧紧握住手中铁剑,缓步朝青衣女子走去,笑说道:“我儿说的不错,杀人不妥,但我想了想,斩草不除根嘛,春风吹又生,还是杀了了事。”

眼看顾衍竟真不顾城中规矩,要对她狠下杀手,青衣女子忙冲他身后喊道:“还不动手?”

顾衍扭头看去,见院后有一道身影裹着绿光而来,知道是青竹门独有的障眼法,其实并无人在,便笑了笑,心想你这女人,说着不在乎,还不是早早给自己备好了后路,真谨慎得过分。

等他再回过身,眼前血泊中果然没了青衣女子身影。

“好手段,不愧是上宗弟子。”

顾衍大叫一声,手提铁剑直朝门外跑去,路间遇人走过,忙拦住问道:“老者,可见一青衣女子逃往哪边了?”

那老人见顾衍剑上染血,吓得慌了神,只连声道:“我不晓得,我不晓得。”

顾衍左右看着,又飞掠于屋上,环顾四面,不见有青衣女子身影,只叹一声可惜,“也罢,时也命也,且让她逃过一回,下次可没这般走运了。”

不大远处,全身气息收敛如同死物的青衣女子藏于巷中柴堆,见顾衍仍有余力追来,果然不疑他是以禁术使剑,自身亦受其害。

但如今时机未到,不宜妄动,否则恐被察觉,她便等着,见顾衍于街上往别院走去时,正心安几分,突然见得顾衍手中铁剑,竟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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