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这是在哪里?”
韩邯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以及那种让他非常不喜欢的消毒水味道。
上半身没穿衣服,扭头一看,有些破损的黑夹克和里衣叠好放在一边。
抬手一看,手臂上的伤口以及被处理,裹着纱布,只是看得出帮韩邯处理伤口的人手法并不太熟练,裹得也太厚了,就好像给韩邯套上了两只加大号的厚袖套。
那种剧痛已经消失了,韩邯现在感受到的,是疲惫,以及……饥饿。
“咦,你醒了?”
这时,帘子掀开,韩邯看到江欣楠拿着一些食物走了进来。
韩邯看着她,感觉有些话想说出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问道:
“我昏迷了多久?这里是哪里?”
江欣楠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
“你昏迷了有接近七个小时了,要不是脉搏稳定,我都以为你已经……这里是一家私人诊所,不过没人在,我把你背过来包扎的。”
江欣楠自己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口,她在韩邯床边坐下,把手里的食物也放在旁边。
“这附近没什么变异者了,可惜,之前搜集的物资都丢了,幸好旁边还有个零售店,食物倒是不缺。”
说着,她打开了一个面包的包装袋,递给了韩邯。
韩邯看了看自己被裹起来的双手,又看了看江欣楠,眼神相当无辜。
好像在说,你把我包扎成这样,让我怎么吃?
江欣楠俏脸一红,掩面咳嗽一声后,低声问道:
“要我喂你吗?”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韩邯无奈地摇了摇头。
江欣楠一愣,“你都这样了,还怎么自己来?没事的,这又——”
旋即,她就看到韩邯两只手上裹着纱布轰然爆开。
“——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江欣楠的语气渐渐惊愕,看着韩邯坐了起来,并且将两只手上残余的纱布扯掉时,忍不住摇了摇头。
“伤好的这么快,你还是人吗?”
可不是吗?韩邯此时已经将身上的纱布都扯了下来,可以看到,那些因为和变异者坚硬的身躯碰撞而产生的小伤口以及愈合,而背上被变异者抓出来的血痕,也已经脱疤了,只剩下几道浅浅的印子。
“呃,这是身体强化后的表现,只要杀的变异者足够多,你应该也可以的。”韩邯挠了挠头,接过面包,又打开一旁的瓶装水。
其它的先不说,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江欣楠就在一旁,看得出她的职业习惯很好,即使是这样的环境下,也是正襟危坐的。
她看了看狼吞虎咽的韩邯,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从旁边又拿了一些食物过来。
“慢点吃,不缺吃的。”
韩邯足足吃了一塑料袋的食物,丝毫没有之前那副虚弱的样子。
“可惜了,要是有口热的就好了。”韩邯感叹道。
自灾变开始,这二十多次重生中,韩邯好像就没吃过一顿热的了。
即使在超市,也是以冷食为主。
“会有的。”一旁,江欣楠轻声说道。
二人都是沉默,谁都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但两人都不想先说。
最终,还是韩邯妥协了。
“那个,之前,我有些不受控制,但请你相信,那绝不是我本意。”韩邯想了想,决定还是双方坦诚一点说比较好。
他不想放弃江欣楠,这个女人,已经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一起经历过之前那些事情,但是,在韩邯心里,江欣楠就是江欣楠。
“而且,我知道你觉得我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脑子不正常,可是你仔细想想,我如果不是重生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要知道,我之前只是一家公司的普通员工而已。”
听了韩邯的话,江欣楠叹了口气。
“再说吧,”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至少,你救过我的命,不止一次。还教给我如何变强。”
“我之前……抛弃过你,认为你很危险,我向你道歉。”
说着,江欣楠站起来,向着韩邯弯腰。
韩邯连忙止住她的动作。
说实话,看着江欣楠这么客气,他内心其实并不是很舒服。
因为上一世,两人是互表过心迹的。
可惜,只有韩邯一人留下了记忆。
“既然都道过歉了,那之后,我们还是同行吧。”抬起头,江欣楠轻笑了一下。
韩邯也没意见,这本来也是他希望的。
不过,既然决定以后同行,那有些事情必须提前说清楚。
“我很危险这一点,或许不错。”韩邯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江欣楠呆了一下,不明白韩邯为何要说自己很危险。
韩邯苦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能够杀死那么多变异者吧?之前被我引来的变异者,可能数量都快到一百只了,我可是全杀光了。”
韩邯说这话,不是要像江欣楠炫耀自己有多强,而是向她表明,自己有时候也会有超出常理的状态。
江欣楠皱了皱眉,的确,从韩邯其他时候的表现来看,虽然他很强,但是也很难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杀死那么多变异者才对。
这就像是叶问,他能赤手空拳打十个岛国兵,但也打不过二十个、三十个,更别提接近一百个的对手了。
“那个时候,我的意识不清醒,甚至感觉对身体都没有控制力。”
听了韩邯的话,江欣楠眉头一皱。
“你是想说,那个时候的你,不是你?”话说完,江欣楠顿时就觉得自己肯定是糊涂了。
谁知道,韩邯却用力地点点头。
“我就是这个意思。”
看着疑惑不解的江欣楠,韩邯叹了口气,解释道:
“我知道,这一时间有些让人难以理解,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记住,如果以后我忽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那就一定要小心,因为我不清楚那个状态下,我会不会伤到你。”
看到江欣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韩邯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提前告知这一点,总是没错的。
既然韩邯的伤口愈合,没有大碍,那就早些离去。
江欣楠告诉韩邯,之前她并不是在乱走,而是想要找到这边分警局的位置。
虽然素质不低,但江欣楠进入蓉都警队工作的时间也才两三年,不算特别长,这片区域她平时也很少来,所以之前没找到路。
不过在米琪的带领下,江欣楠现在所处的位置和分警局相差不远了,剩下的路她有印象。
得知这个消息后,韩邯自然是很惊喜。
分警局里,肯定有一些武器装备,而且,说不定还能找到应急用的气垫船。
打定主意,二人很快就出发了。
……
……
韩邯之前失控的十字路口。
满地的变异者尸体中间,一个梳妆整齐,戴着眼镜的西装男人正半跪在地上。
他闭着眼睛,似乎在体悟什么。
而十字路口边上,一个有着一张瓜子脸的女人正躲在汽车后面,畏惧地看着场中的男人。
她是米琪,不知为何,却出现在这里。
而之前从江欣楠手里拿到的背包,此时正在西装男的身边。
“啊这种感觉,太爽了——”
西装男忽然睁开眼睛,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站起身来。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居然有这么多变异者的尸体。不过为何,杀死它们的人没有吸收力量?”
“难道?是饱和了吗?呵呵,那倒是便宜我了。不,不能吸收是他自己的问题!”
男子取下眼镜,看了看,随后捏碎了它,仿佛不再需要一般。
之后,他看着不远处畏畏缩缩的米琪,脸上露出莫名的笑容,冲着她勾了勾手指。
“过来!”
米琪浑身一颤,似乎很是害怕,但依旧朝着男人慢慢走去。
不待米琪走到身前,西装男一把拉过了她,把米琪抱在怀里。
“嗯,真香啊,可惜有些脏了,待会儿带你去找个地方洗洗澡吧?”
感受着西装男把鼻子埋入自己的发梢,米琪的眼角,泪水止不住地流下,可她不敢动弹,甚至不敢发出哭声。
西装男从身后抱住米琪,再度深吸一口她的体香,鼻尖扫过米琪颤抖的脸庞,脸上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末世,真是好啊,不用再工作,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还有变强的道路,随心所欲……”
似乎感觉到了怀里女人的颤抖,西装男眼中露出一抹暴虐,但很快就消失。
他笑了笑,轻轻安抚着女人。
“别这么紧张嘛,我之前可是救了你哦!”
“叔叔我啊,最喜欢帮助那些无依无靠的柔弱女子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