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渔翁”的少年踩着飞剑,体内的真气开始翻涌,很快,这些真气沿着经脉分配到陈小渔的腿脚手臂,白色的锁链自然的崩碎。
飞剑抖动,重获自由的陈小渔领会了陈舟舟所说的“击坠”二字,张开充盈真气的五指。
刹那间,翻涌的真气归于平静。
陈小渔的眼里倒映出坠袭的白袍男子身影,御剑的速度虽快,但还是做不到击坠的程度。
“闭眼。”
脑海里,陈舟舟的声音再次响起。
“闭眼???”
已经最好击坠起步的少年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信我啦小渔同学,我什么时候坑过你?”陈舟舟继续说。
陈小渔闭上了眼,他选择相信陈舟舟,不因为别的,单纯只是陈舟舟从未坑过他。
陡然,闭眼发陈小渔所见本该漆黑一片的世界变得明亮,他看见了青衣白袍的小少年朝着他招手。
而小少年的身后竟有着一幅巨大的山水画。
“山河剑诀?!”陈小渔一惊。
这就是山河剑诀,他从神域带出来的剑帝绝学,也是神沧剑山失传多年的剑诀剑招。
不过,这本来就是自己记忆里的东西,怎么这个时候又和陈舟舟一起出现在闭眼后的视野里?
“舟舟,这是山河剑诀?”陈小渔皱皱眉,原本确定这就是山河剑诀的少年,现在竟也有点不太自信。
“如你所见,这就是山河剑诀。”小少年说道。
“那……”陈小渔咂咂嘴,“这是做什么?”
“教你练剑啊。”陈舟舟眨眨眼,格外认真。
望着小屁孩认真的神情,陈小渔半信半疑,不过只一瞬间,半信半疑的疑惑全然消失,有的只剩下对小屁孩独有的信任。
一柄剑出现在陈舟舟的手里,青衣白袍的少年挥舞手中的长剑,剑锋在陈小渔眼前划过,每一招每一式都格外独特。
陈小渔忽然想起,在遇到剑帝孟皓白之前,自己这一身的基础剑招也是陈舟舟所授。
小屁孩的剑法,一直都不差。
甚至可以说,十分强!
陈小渔笑道:“这是山河剑诀的第三式吧。”
他看着青白的光影随着剑气移动,目不转睛,但终究因为踏入修炼早晚的问题,陈舟舟灵活的剑招剑式,看得陈小渔眼花缭乱。
“不是第三式。”陈舟舟回话,“特殊情况,跳一段,我们学第四式。”
“第四式?”
“对的,山河剑诀第四式,一坠山河。”演示结束,陈舟舟停手背剑。
此时的陈小渔没有记住任何一招,他望着陈舟舟,咧开嘴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能不能再演示一遍呀,舟舟。”陈小渔嘿嘿一笑。
“不能。”小屁孩毅然决然。
“……”果断的拒绝让陈小渔感到压力山大,他沉默了一会,见陈舟舟没有说话,于是决定继续厚脸皮。
陈小渔眼巴巴地望着陈舟舟,说道:“舟舟,你是知道的,我穿越来的嘛,天赋极差,学剑就像学驾照一样,熟能生巧嘛对不对。”
“嗯,我知道。”陈舟舟点头。
“那……”陈小渔说。
“那也不能再重复。”陈舟舟露出比陈小渔的笑还要阳光开朗的牙齿,“最多给你演示一下‘一坠山河’的最后一招。”
“落剑式。”陈舟舟话不多说,言出必行。
落剑式三个字的话音刚落,他纵然起身,一跃而起,身体像是一只惊弓飞鸟,直冲云霄。
不过考虑到陈小渔视线的局限性,他只是在陈小渔的视野最高范围内停下了脚步。
“一……坠……山……河。”陈舟舟的声音悠长源远。
瞬间,高过云霄的青衣小少年将别在身后的长剑抽出,整个身子倒下,同时将剑举过头顶。
霎时,青衣化作青光,剑影也被染上墨色。
陈小渔抬起头,青光剑影距离他越来越近,无限的恐惧涌上心头。
此时的少年,脑海里只有一个字。
“哇!”
他感叹一坠山河的唯美。
“轰!”大地晃动,陈小渔的身子控制不住地颤抖。
青光剑影坠入大地,地面顿时翻腾起灵气,原本翻涌的真气扑面而来,肃杀之气汹涌。
陈小渔呆呆接受着扑面而来的汹涌气息,自言自语:“这是剑气?”
“不,这是真气,真气境的真气。”
不知什么时候,原本伴随着剑影落下的陈舟舟已经出现在他的身旁。
只见陈舟舟微微笑道:“刚刚让你闭眼,现在你是不是该睁眼了?”
“睁眼?”陈小渔一愣。
他睁开了眼睛,眼中仍旧是即将以坠袭击杀白蛇之灵的白袍男子——陌羽。
“陌羽!”陈小渔握紧了手里的剑。
脑海里,陈舟舟的声音消失,而少年的嘴角则微微扯动。
他轻声念道:“一坠山河。”
倏然,手握长剑的少年掌心,原本散去的真气再次翻涌,一波接着一波打在剑柄上。
陈小渔握紧剑柄,感受着真气掌心的变化,直到最后的平静占据身心。
他忘记了刚刚陈舟舟展示的所有剑招,但是唯独没有忘记最后的一式。
抬手,举剑。剑锋自头顶延伸,真气也从掌心渡往剑锋。
此时的半空中,白袍男子手里的剑正对着少女白灵的柳腰。
打蛇七寸,方位如此。
“你们败了。”陌羽说着,嘴角扬起,缓缓抬头。
突然,坠袭即将完成一半的白袍男子微微一怔,他的视野范围能见的极限,一道青白色的光影正朝着自己逼来。
“那是什么?”陌羽惊疑。
他的目光定向光影,终于在距离他越来越近的时候,陌羽大惊失色道:“不好,是剑气!”
只是,此时恍然发现的陌羽已经来不及躲闪,顷刻间剑光坠击,剑锋带着充盈的灵气穿过了白袍,鲜血瞬间将之染红。
陈小渔握着剑,身体往上,和陌羽四目相对。
“你……”可是陌羽却是认不得陈小渔的样子,“……是谁?!”
他眉头皱起,身体却开始消散。
陈小渔瞬间明白过来,他之所以感觉到陌羽的境界在减少,其实只是因为这并不是真的陌羽,而是陌羽的化身。
“不好!”陈小渔的脸色惊变。
渔翁竟然是那个藏得最深的陌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