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大好春光

“阿啾——!”

正在将军府中休养的杜若冷不防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水仙连忙将披风给她裹紧。

“小姐,如今虽入了春,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可外头还是有风。小姐的身子弱,还是不要在院子里待太久了,早些回屋去休息吧。”

“没事,我身子哪有那么弱?你看这几日我好吃好喝地养得腰都粗了一圈,又岂会如此弱不禁风?”杜若揉了揉鼻子,“我就是无缘无故地觉得鼻子有些痒,老想打喷嚏。”

“小姐还说没事,你这总想打喷嚏分明就是受了风。”水仙操心地围着杜若转悠,“小姐就听奴婢得,赶紧回屋去吧!”

“谁说打喷嚏就是受了风?”杜若不挪一步,继续揉着鼻子说,“分明是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不然……就是有人在想我。”

杜若说着回头看了水仙一眼,“诶,水仙,我娘今儿是不是出门去京卫营看我爹和我哥去了?”

“小姐您想趁夫人不在跑出去?”水仙瞪大眼睛,“小姐您就别害奴婢了,您要是踏出这个院子半步,夫人回来恐怕都得扒奴婢的皮。”

“得了吧水仙,你可是我娘最喜欢的丫头,她怎么舍得扒了你的皮?”杜若冲着水仙眨了眨眼睛,“况且我娘可是天天吃斋礼佛的菩萨心肠,从来不苛待下人,又怎会干出扒皮这么残忍的事?”

水仙知道自己说不过杜若,但之前她实在吃过太多回杜若的亏,这回如论如何也得把人看紧,不能让人再跑了。

“小姐,夫人留你在府中也是为了你好,睿阳王府里头邪门得很,小姐就不要再总想着往那边跑了。”

“水仙,你年纪轻轻的,别总跟我娘一样那么迷信成么?之前你在睿阳王府中遇到的那些事,不过就是风影的戏弄而已,哪里有什么鬼鬼怪怪?”

杜若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心里头盘算着如何能摆脱水仙,可这个丫头吃过亏如今长了记性,连茅房也不敢去一趟,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杜若百无聊赖地站在院子里头望着天,“你看,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的我俩好无聊。这么好的天气,不能出去放风筝,不能出去踏青,真是浪费了这大好春光!”

水仙翻了个白眼,“小姐那三句半的打油诗就省省吧,如今春光再好,小姐您也别想出去。夫人说了,南边四季如春,小姐要踏春和放风筝有的是机会。”

“诶,水仙你这丫头,如今这张小嘴越发厉害了啊!还有胆子也越发地肥了,竟然敢嘲笑我没文化?”杜若揪着水仙的小辫子,“还说什么三句半的打油诗?有本事你给我凑个四句?”

“奴婢又不识字,自然没这个本事。奴婢只想提醒小姐,不要再继续妄想离开,就算小姐今儿离开了这个院子,可外头到处都是夫人的人,每一处出口都有人十二个时辰值守,除非是小姐能上天入地,否则是绝对出不去的。”

听水仙这么说,杜若忽然泄了气,“真是没意思!看来这回是逃不出我娘的魔爪了!”

水仙皱眉,“小姐可别这么说,夫人是真心为了小姐好。如果哪个做母亲的,见自己女儿在别人那儿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无动于衷的话,这个女儿铁定不是这个母亲亲生的。”

水仙又看杜若的样子实在无聊,于是提议,“小姐真觉得闷,不如奴婢让人去给小姐取几本时兴的话本来给小姐解解闷?”

“不要,现在流行的那些话本,都是老掉牙的才子佳人,全部一个套路,我看个开头基本就能把正本书的剧情猜个七七八八,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杜若趴在石桌上,忽然望着水仙黠笑,“水仙丫头,你若真心想给我解闷,就帮我弄连个人进府来呗,咱们凑桌麻将玩。”

“麻将?”水仙一头雾水,“什么是麻将,我不会啊!”

“就是打马吊啊!”杜若笑眯眯地说,“不过丫头,你得上场。放心咱们不赌钱,咱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水仙一头雾水,“什么真心话大冒险?”她莫名地觉得不安,“小姐,你是不是又想出什么主意来戏弄我呢?”

“水仙,你怎么能如此看我呢?”杜若忽然拔高了声音,样子显得有些生气,“我是那种人么?你们又不准我出府,现在我想在府里头找些乐子不行么?”

看杜若似乎动了气,水仙毕竟是个做奴婢的,也不好再继续惹杜若不快,“小姐别生气了,小姐想请谁进府打马吊?奴婢马上去请。”

“你去跟司马祁说,让他把南巫使者带过来一起玩。”杜若说完,继续托腮望天,“啊,好无聊啊!”

水仙马上让人把话带给了司马祁,她不敢让杜若离开自己视线,同院子外头的人传话之时,都是背对着外头的人,目光一直紧紧锁定杜若。

不一会儿,司马祁就带着阿喜来了。

阿喜听说能进将军府玩,兴奋得不得了,“司马祁,这是我来到北原之后,第一次去人家家中去做客呢,你看我准备的这些礼物合不合适?”

司马祁看着那一堆药材,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毕竟南巫的特产就是药材。可头一回去人家家中登门拜访,给人捎去一大包药材,好像终究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咱们北原一般去人家家里带礼物,都是带寓意吉祥的物件。你带这么多药材,这寓意似乎不大好。”

“你不说掌柜姐姐这些日子不能出门是因为气血亏虚么?”阿喜认真地说,“这是我特地给掌柜姐姐选的,都是绝佳的补血药材,给她补身子的补药,有什么寓意不好的?”

司马祁想想也是,就没有继续反对。

杜若等了没多久,司马祁就领着手拎大包小包的阿喜进了门。阿喜一见杜若,就把手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塞给了司马祁,自己蹦蹦跳跳地冲上前去。

“掌柜姐姐!好些日子没见你去酒肆了,听说你病了一直想来看你的,可司马祁说会打扰你休息,我就一直没敢来。”阿喜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莫名地闪躲,给人的感觉她说话似乎在说一半藏一半。

不过杜若却并未往心里去,此刻看到阿喜确实倍觉亲切,连忙招呼她在院子里坐下,“来,先喝杯茶。”

阿喜下意识地问,“喝茶呀,没有酒么?”

司马祁一记暴栗,“你当这里是酒肆么?这可是将军府!”

“哎呦,疼死了。”阿喜摸了摸脑袋,抱怨道,“姐姐,你都不知道,这些天你不在,司马祁仗着我人生地不熟,天天欺负我。”

“喂,麻烦精,你能不能别血口喷人?我天天陪着我师姐,哪有空欺负你?”司马祁指了指阿喜,“你如今怎么成了个小骗子?天天也不知学点好的。”

“我何时不学好了?”阿喜不高兴地说,“如果我来北原没学好,只能证明你们北原没好的东西给我学。而且刚才你自己都说了,不欺负我只是因为你没空而已。”

阿喜说着往杜若身旁挪了挪,“姐姐,你看看,他有空了肯定又得欺负我,姐姐你得护着我。”

这两人一进来就叽叽喳喳个没停,吵得杜若头疼。水仙见杜若开始揉着太阳穴,知道她定然是不舒服了,连忙上前将阿喜拉开。

“阿祁公子,你与这位公子能不能消停点,我家小姐如今需要静养,你们如此吵闹伤神,让我家小姐如何能受得住?”

司马祁连忙压低了声音吐槽阿喜,“都怪你!”

阿喜瞪大眼睛,不忿道,“什么叫都怪我?这也能怪我?你不搭腔我能一个人吵起来?”

“你还说!”司马祁一把扯住阿喜的辫子,“你还这么大声地说!”

“欸欸,你松手!”阿喜压低了声音,“我小声点还不行么?”

司马祁手一松,阿喜一个踉跄又扑向了杜若,小心翼翼地凑近她,“姐姐,你不舒服啊?我听说你还想打马吊,还是不要了吧!你这样还是多休息,不然身子怎么能快些好起来呢?”

见阿喜又凑到杜若面前,水仙不由上前将两人架开,“这位南巫的小公子,就算你与我家小姐相熟,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你如此不守礼节,若是被我家夫人瞧见了,怕是下回都不会欢迎公子再来了。”

阿喜陡然被水仙的话给震住,“不……不欢迎我再来啊,可是我并不是……哎,我没有不守礼节啊,你们北原的破规矩还真是多呢!”

“水仙,茶凉了,你再去换些热茶来。”

听到杜若的吩咐,又见有司马祁在场,水仙心知杜若也跑不了,于是放心地去了。

见水仙离开,杜若这才松了一口气,头立马不疼了。她招呼着阿喜上前来,抓着她的手说,“别怕,我娘没我这丫头眼瞎。”

阿喜满头问号,“姐姐的意思是……”

“就是我娘肯定不会不欢迎你的,放心吧。”杜若拍了拍阿喜的手背,“咱们俩如此投缘,我娘又怎会不喜欢你,不欢迎你来呢?”

听杜若这么说阿喜彻底放了心,“那就好,我在京都也没什么朋友,还想与姐姐多走动呢!”

“想来就来,将军府肯定欢迎你。”杜若说着看了看桌面上的竹牌,“北原的马吊你会打么?不会没关系,我教你!”

阿喜小声说,“真不巧,这个打马吊我还真是……会得不得了!”

司马祁不由怼了一句,“你就吹吧!你才跟酒肆的人学了点皮毛,也不怕把牛皮吹破!先说好,你如今说大话,可别回头输了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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