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椅子海离在电视上是看过的，但凡上去的小朋友，没有一个是笑着下来的。
下意识的，海离往后退了半步。
“你放心，这个不是老虎凳，就算疼，也绝对没有牙疼。”李心彤面无表情的带上口罩和手套，一样一样的把自己的挣钱工具放在银灰色的盘子里。
每放一样就会放出一阵连绵不绝的声响，震得海离心惊肉跳。
杜未恒拉过她的胳膊，硬把她往椅子上推，“没事，就是给你个看看，不疼。”
“哎？你可别瞎保证啊，看牙哪有不疼的！”
杜未恒白了李心彤一眼，心想着，什么大夫？就会说风凉话。
李心彤心领神会，报之以更大的白眼，“干嘛？我这里可不接待儿童？”她转向海离，刚才眼里的八卦和和善消失的一干二净，“到底要不要看？”
牙刺溜刺溜的疼，再被她这么一激，海离当即抬腿坐到了椅子上。
李心彤随即也坐上了转移，扬手把她头顶的什么东西按下来。一阵光晃过，海离本能闭上了眼睛。
耳边又是一阵金属碰撞的恐怖声音。
“张大嘴，啊…”
海离听话的张开，还没张到最大，就感觉两个冰凉的木棍状的东西伸进了她的嘴里。紧张的动了动。
“别动。”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她嘴里回响，偶尔碰到牙，声音听起来会更大，就像是响在她耳边似的。还好，很快就结束了。
李心彤摘下口罩，“里面有两颗虫牙，一颗里面已经彻底空了，需要拔牙。另一颗，也就是你现在觉得疼的地方，露神经了，也应该拔牙，但为了不影响旁边两颗牙齿，需要先去牙髓科进行处理，然后再镶牙。”
海离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回头看杜未恒。其实杜未恒也听的迷糊。
看他们面面相觑的样子，李心彤只好继续解释，“也就是说，你们需要来好几次，才能完全看好。”
“好几次是几次？”
“嗯…至少五次吧。”
“那今天呢？我们先做什么？”
“拔牙。”李心彤摘下手套，“如果你们想的话，今天就可以拔牙。”
海离眼睛瞪得大大的，瞪得眼白都大了一圈，不可置信的看着杜未恒，“拔牙？要拔我的牙么？”
“嗯，要拔两颗，而且还用大钳子。”李心彤那手比划着大小，一看就是成心吓唬人的。
海离不知道是开玩笑，完全被吓住了。因为在她的印象里，拔牙是对付嘴巴快的宫女太监的一直刑罚。
怎么现代人这么狠，牙疼了就要把牙拔了？那头疼呢，岂不是要砍头不成？！
李心彤正对着海离慌张的小脸，眼看着她的瞳孔晃得跟地震似的，得逞的笑开了，“哈哈！杜未恒，你到底是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开心果，也太有意思了吧！”
“你平时也是这么吓唬患者的么？真不知道你这诊所是怎么开下去的。”杜未恒皱眉。
“不瞒你说，我这诊所一天最多就接待三十名客人，来的人得提前三天预约才行。要不是为了看你的小女朋友，我才不会理你呢。”
“那我谢谢你？”
“免了，到时候多给我钱就行。行了，咱们去拔牙吧！”李心彤对着海离，一脸坏笑着摩拳擦掌。
从两个人的话里海离也听出了点端倪，但还是很警惕。
“好了好了，不吓唬你了，实话告诉你，拔牙不疼，痛觉不敏感的人甚至都感觉不到呢。”
“是么？我…”她顿住，接下来的话是在心里说的——我记得在宫里看别人拔牙的时候可是惨绝人寰，叫得连人声都没有了。
“是真的，麻药一打上去，保证你不疼。”
“麻药？！”杜未恒抓住杜未恒的袖口，像是告状，“还要打麻药？”
“嗯，当然得打了，要不然会疼。”杜未恒反手牵起她的手，轻轻拍着，“没关系，麻药会控制好计量，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是…”
“不打也行，你要是想硬挺着也可以。”李心彤插嘴。
杜未恒狠狠瞪了她一眼，啧了一声，忍无可忍的说，“你就不能不说话？又没人当你是哑巴。”
“我的诊所我为什么不能说话？再说了，不说话，大半夜的让我在旁边看你俩你侬我侬秀恩爱啊！”
“你…”
“哎呀…”海离突然叫了一声，随即伸手捂住脸，用力按压着疼痛的地方。
看来牙又疼了。
李心彤笑得大有幸灾乐祸的意味，阴阳怪气的，“走吧！”
眼前的疼痛让海离忘记了未来的恐惧，随着对方的一个转身，她就乖乖的跟着白大褂走了。
拔牙的房间就在旁边，打开灯一看，比刚才的面积小一点，装饰、颜色各种不相同，却都是一脉相承，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次的椅子是鲜红色的，让海离想到了血，更是紧张。
刚躺上去，杜未恒就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不要怕，疼了话你就抓我。”
李心彤撇嘴，想说点什么，愣是被恶心的一句话都想不出来。不过，她也同时在感叹，爱情的力量是真伟大，能让杜未恒这种冷酷直男都转了性了。
重新带上口罩和手套，“张嘴。”
“啊…呜！”猝不及防，嘴里一阵针扎的疼痛。
疼痛还持续着，“在打麻醉，你忍一会儿。刚才忘了告诉你了，虽然拔牙不疼，但打麻药的时候会疼。”
这人说话怎么大喘气？海离在心里抱怨。等李心彤拿着针头的手从海离嘴里拿出来，才终于不疼了。
然后，海离看着她又拿了一个恐怖的工具放进了她的嘴里。吓得她闭上了眼睛。就听天由命吧…
感觉嘴里的东西动了两下后，很快拿了出来。叮当一声响。
“一颗。”李心彤大声数着。
海离睁眼，看她又放了进来，留在她嘴巴外面的把手晃动几下，再拿出来的时候前端夹着她的牙齿，根儿还带着血。
“两颗。”
叮当！是牙放在托盘上的声音。
“我现在往你嘴里塞的是棉花，是为了止血用的，半个小时之后拿出来。”大功告成，“好了，你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