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颜飏

太子府外,温相站在马车旁,双手交叉握在身前,面上平静。

看到她们主仆二人走出来后,走上前上下端详一会后问:“锦儿,有没有吓到?”

听着他语气中关心,还有抬手想要牵着自己微微发颤的手,这样的他,让温南锦看到了不同于往日的那位温相。

本以为他在知道温南周死在太子府上后,定会进去查看,首要做的是查询死因,但是他并没有,对温南周的死一言不提,就算是来了太子府,也只是站在外面等自己。

这样的他太过于冷静,也太反常了,根本不是一位死了孩子的父亲该有的反应。

“南锦无碍,让父亲担忧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一连说了几句,他才镇了镇面上神情,“先回府,你母亲知道这件事,在府中很是担忧。”

父女两人很快最坐进自己马车,听着车轮声压在地面上的声音,温南锦闭着眼睛,回想着今日宴会上的每一个细节。

太过入神,连马车停下都没有察觉到。

“小姐,我们到了。”坐在一旁的沉韵小声说道。

她睁开眼眸,思绪搅在一起,仿若是有千万条丝线一样缠绕着,颜家兄妹的出现,颜飏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他为何要站出来帮助自己。

一时之间找不到始端,越理就越有一种解不开的实感。

“锦儿……”

马车下,有人开口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就是在这一声呼喊声下,安抚她焦灼的心境,沉静下来后,她弯身走下马车。

还未站稳就被来人一把抱在怀中,闻着她身上带着檀香的味道,温南锦知道她一定是刚从佛堂中出来。

“母亲。”轻唤她一声。

宗政映之抱在她身后的双手,轻轻顺着她的背后,口中说着:“我的锦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知为何,在听到她说出这句话后,温南锦落泪,早已习惯一个人的她,在这一刻感受到浓浓的关爱,冰封多年的心开始慢慢融化,变成泪水,怎么都止不住。

从另一辆马车走下来的温相,看着抱在一起落泪的母女,走上前的脚步最终停了下来,化成一声叹。

最后换了脚步方向独自走回于府中。

雪姑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抱在一起的模样,担忧的心也中终于落下,上前轻声说道:“长公主外面有风,小姐刚收到惊吓,有什么话我们先进府再慢慢说。”

宗政映之松开抱着她的手,换成牵着模样,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说:“是我疏忽了,锦儿刚受了惊吓,快随母亲进去。”

走进府中后,她拉着温南锦走进自己的院子中,让人先侍奉她梳洗一番后,看着她换上自己新准备的裙衫向自己走来。

从座位上走下来,牵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屋内的铜镜前,拿过梳子站在身后,轻轻梳着她及腰长发。

“我的锦儿今日受到这样委屈,是母亲没能护住你,但是锦儿放心母亲定会为你找回公道。”

温南锦透过面前的铜镜看着站在身后的人,她就像是自喃一样说出这句话。

“母亲我没事,这件事我会处理好,您不要担心。”

她手中梳子动作不停,直到把满头长发全都梳顺后,上半部分头发用支发簪绾成一个发髻,剩余头发全都披散在后背上。

放下梳子,她走到铜镜旁看着坐着的温南锦,指尖轻理着落在脸颊上的碎发,双眸中映着的全是她面容,“今日看到锦儿在我怀中哭的模样,为娘心痛的在滴血,原本我以为只要我学会隐忍就可以护你平安无忧,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那我也就无需再忍。”

这样的她温南锦觉得很是陌生,之前她一直表现的都是一种什么都不甚在意模样,现在这样的她眼中全是另外神情

“母亲……”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被她拦住,“这件事,锦儿就不要多想了,交给母亲处理,你来尝尝母亲给你炖的药粥,喝完回去睡一觉就都结束了。”

知道她是有意想要换开话题,从雪姑手中接过那碗粥,在她注视下很快吃完,然后在沉韵陪同下回到自己院中。

躺下没多久就熟睡过去。

站在窗边的雪姑,见她睡熟后关上窗柩,交代沉韵好好守着后离开。

回去路上,她寻了一个隐蔽角落,食指弯曲含在口中吹响一声,很快有人无声落在她面前。

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交在来人的手中,“皇后娘娘看了自会明白。”

来人接过后,看她一眼,“皇后娘娘口谕,万事以姑娘安全为重,如果到了无法挽回地步可带她离开,后面的路娘娘已经安排妥当。”

雪姑跪在地上,双手合着放在地上,“雪姑谨遵皇后娘娘口谕,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会护姑娘周全。”

她话落,只感受一阵风吹过,再抬头时面前早已空无一人。

崇安殿内。

安皇后从代亦手中接过那封信,打开看完后,对着跪在殿中的人说道:“你先退下吧,往后你就守在姑娘身边,切记莫要让雪姑还有她发现。”

“是。”

在她退下后,代亦看着将那封信放在火烛上烧掉的人,在她手中火焰燃尽后,是递上温热的手帕,“娘娘您是怀疑雪姑了吗?”

用帕子擦拭完丢在桌子上,安皇后看着空荡的殿内,“哀家只是害怕今日的事情再次发生,太子现在的野心已经太大也不再隐瞒,温相一生正直,从来不参与其他世家在朝中的相互勾结局势,但是这一次他要面对的是太子,上次圣上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许下温褚两家的亲事,不就是在试探他心中想法。”

从座位上起身,代亦上前扶着,两人走到殿门边上,看着外面被月光笼罩着的景象。

“现如今,褚家被困在城中,还与温家有了口头上亲事,后面的要走的每一步都格外艰难,稍有不慎褚温两家都会成为下一位帝王登基的垫脚石。”

现王在世,而她在说道新王登基时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代亦接话:“您是担心温相护不住姑娘?”

安皇后抬头看着只剩下半轮的明月,“温相太过于正直,映之又被皇家伤透了心,锦儿原先性格骄纵,在城中结下不少仇恨,温家若真的倒了,我是怕他们联合起来做些什么。”

代亦点头,身居皇宫深处这些年,这样的尔虞我诈自是不少见,人心往往最是难防。

这一天的越中城各世家中没有一位能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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