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而在成都, 刘备在去信荆州的同时,亦是在第一时间写信给了魏延。

就方镜上的那些东西,实在太考验人的心态了。

等到魏延收到信的时候, 接着的时候那还是高高兴兴的,但是伴随着打开,笑容逐渐消失。

“太守,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身旁的主簿询问道。

只是魏延确是没说话,眼睛直盯着那封信,眉头逐渐恨不得都紧蹙在一块。

等了好一会儿, 魏延才抬起头,手里捏着信件,目光落在旁边的主簿上, “因一人身死就要撤其大军,岂不是劳民伤财,不退又有什么问题?”

主簿倒是不知魏延到底是因何问起这个,但是不管怎么说大抵都逃不了这信件, 或者说那方镜,事情当前, 主簿倒也不藏私, “因一人身死就要撤退,那此人怕是极为重要的人物, 若是一军将领的话, 说不得还会影响军心。”

“而且既然能退, 那就说明并非迫在眉睫之事, 撤退也更好一些。”

“若是打赢了,军心自然归。”魏延面无表情道。

“太守说的是。”主簿看起来极为虚心,“若是打赢了, 军心自然归来,不过这军权该当如何?”

“所行可否需要上表?”

魏延的脸色一时间更差了,“将在外,一切当随机行事。”

主簿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可有外援?”

“要撤的是主力。”qula.org 苹果小说网

“……”主簿。

合着这不是一军将领,而是三军主帅吗?!

“三军主帅阵亡”

魏延打断,“病亡。”

“主帅临死前下令撤退,就一定要撤退,难不成不能留?”

“既是如此,那怎能不退?”主簿忍不住道,“难不成是要夺权叛变?”

“啪——”的一声,信件骤然被以大力拍在案上,在那一瞬间,直接吓得主簿一激灵。

“太守莫气!”主簿赶忙回护道,“也有可能是有他心,若是此人为太守好友的话,若是一切不曾发生,还是可以提前劝劝的。”

“若是劝不成呢?”魏延的声音如同从嗓子里面蹦出来一般。

“庄子有言,君子之交淡如水。”主簿道,就这么个主帅一死就开始忤逆遗命开始夺权的,就算不是叛变,也还是离远点好,否则谁知道会不会连累到自己身上?

而且既然能够在那种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寻常时候大抵也不见能够多平静到哪里去,要不然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但是从某种角度来说,这政治素养……的确和太守不相上下。

不过相比较那人,太守至少没干这种事情。

不过这些话,主簿当然不可能说出口,毕竟此刻魏延的脸色实在是阴沉得可怕。

那双眼睛甚至仿佛要吃人一般。

“是吗?”

主簿到底还是道,“三军主帅病亡时,遗令不尊,又要扣下大军,公然夺权,实在不为仁智之举。”

“不知那人可否功成?”

魏延没说话,后槽牙恨不得都要咬碎了,但是主簿眼见魏延不说话,大抵也就默认未成了。

毕竟若是成了,有了输赢,大抵太守就不是现在这般的样子了。

事情当前,主簿道,“事情到此地步,此人若是不叛逃,大抵也是忠贞之士了。”

毕竟,阵前违抗遗命夺权夺输了还不跑,就算是不等死,那大抵也不会再被起用了,至于叛逃?

要是真的叛逃,或者说有叛逃的迹象,刚刚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太守绝不会那般发怒了。

想到此处,主簿也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这般,太守可以好生劝劝。”

“不管是北面还是东南方向,亦或是荆益此地,不管是谁当政,都不会留下这么一个抗命之人的。”

“如果是方镜中事的话,一切都未曾发生,以主公之心性,必然不会加以责怪的。”

魏延的脸色仍旧那般阴沉,半点没有转变,事情当前主簿也不由得有些奇怪,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魏延仍旧不曾开口,仿佛一头时刻都要暴起的猛兽,即便是周遭安静的甚至让人能够听见西风轻动门之音。

主簿越发心如擂鼓。

甚至在心中浮现了一个猜测。

就太守所说的那个人,真的是太守的友人吗?

在伴随着这个念头复现之后,原本自己所见所闻,在那一瞬间霎时倾覆,那真的是怒其不争吗?那真是对于友人的信任吗?

那是他所言而出的怒火!那是被人怀疑!那是对于此事感觉并无不妥的疑问,甚至那谈不上疑问!

太守是那么多听旁人话的人吗?

他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说出来这话很有可能是那信中说了些什么!

甚至可能是主公说了什么,以至于让太守产生了那么一丝怀疑和不甘心!

事情当前,主簿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敢询问,不敢真的把猜测定为真的。

他的脑子里面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如果他的猜测是假的就好了,但是就看着当前的氛围,主簿的希望简直就是越来越低。

再联想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主簿恨不得找块石头直接砸晕刚刚的自己,而不是试图在太守面前为太守分析此事!

只是别管在脑子里面想了多少次,事实情况就是除了干站着之外主簿不能做任何的事情。

直到许久之后,魏延自己起身离开了此处,送走了魏延主簿方才好一会儿方才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背后衣衫也已经被后背上的汗水打湿了就那么贴在了背上。

望着太守离开的方向,主簿深吸了一口气,试图把刚刚那些话尽数全吞进肚子里面去。

今天什么也没发生过,他什么也没听见过,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在另一边,魏延提着长枪,太守府中的空地上,挥扫按刺,仿佛要把全部的力气都用尽了似的。

有些东西未曾发生,但是就这等东西,却是让魏延怒气丛生。

甚至包括刚刚主簿所说的话,并不是对那主簿,而是对于那所谓的朝中当政之人的怒气。

“该死的弄政之人,心思尽是肮脏龌龊之流!”

“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本应如此!”

“若是那时主公还在必不致如此!”

“主公更不会因一人而退军!”魏延反手力道更甚,长枪席卷尘土飞扬,怒气填胸仿佛欲要把所有的怒气落在手中,落在长枪之上。

一时间好似风起云涌,过了许久,魏延翻过身来,提起长枪,最终刺入树中。

魏延把长枪钉在树上,如同钉在敌人咽喉一般。

对了,还有那小人!

欲要反叛的小人!

除掉此人,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他在成都的时候不曾听说过这个人,但是谁知道如今在不在汉中?!

毕竟他为汉中太守也有一段时日了,除此之外,就算是此刻没在汉中,日后万一被启用也不好。

一个能够张口就说要反叛之人,如何能够带兵,如何能够委以重任?!

要知道,即便是李严,那日后那都没有说什么投魏的话!

而这个杨仪……

虽然那方镜中的后世最终没有惹出来大乱子,但是重来一次,谁知道会不会!

想到此处,魏延当即扔了长枪,直接就去书房,二话不说直接提笔就写。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私通危害洋洋洒洒写了足足三页。

当刘备收到魏延的信时候,看着魏延的谏言,以及在文书最后那些对于日后朝臣的鄙夷,以及几乎恨不得用一句话精简的,会加以改正几个字上面,刘备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好笑。

不过别管怎么样,懂了就成,除此之外,刘备也又写了一封信,莫要一概抨击,虽然有些他也看不惯,但是有些地方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至于杨仪的那件事……

领兵暂且搁置一番,不过若是真有才能,在成都任职同样是可以的。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毕竟如今他可不曾听说过杨仪此人。

即便是出现也是日后的事了。

当然,等到魏延收到之后,就把目光落在了他的主簿身上,那就是后话了。

伴随着被给魏延的信让人送出后,没过多久,外面匆忙来报,“主公,孙先生和赵将军回来了!”

“公祐和子龙回来了?!”刘备当即站起了身子,赶忙大步如星的匆忙朝着那边前去。

一边走,还一边问道,“公佑他现在身子如何?”

“孙先生身体看着还好。”

刘备闻声心下稍微安心了一些,只是到底只是一家之言,眼下未见其人,刘备不由得更为加快了步伐。

不久之后,就看见了正坐在那边的孙乾,以及一旁的赵云。

“公佑!子龙!”

闻声,孙乾回过头,目光直落在那风尘仆仆的主公身上,“主公!”

“云,不辱使命!”赵云亦是躬身道。

“公佑身子如何?可好调理?医圣有无医嘱?回来的时候可有无不适?我的信收到了吗?怎么不在荆州在多待一些时日?”

刘备连说了一大串,孙乾感动之余,也有一点怪怪的,不过赵云确实直接道,“公佑先生身子不太好,还有腿部腰间,许多地方都有些问题,其中尤其是外邪犯胃,如今已是极重,张老先生说必须好好调养,否则恐有性命之危。”

对此刘备一点也不意外,直接道,“该如何调养?”

不等子龙开口,孙乾直接道,“主公,算不得什么大事,到不了那种地步,我的身体我知道,多注意一点也就成了。”

“不,你不知道。”

“???”孙乾。

主公,你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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