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经年往事

皇帝已经完全相信姜扶鸢的身份了,只是对于她怎么成了永宁侯的女儿还有疑惑。

嬷嬷拉了拉她身旁的另一位嬷嬷,告诉皇帝,这位嬷嬷是她的亲姐姐,自小在永宁侯府当差,一直服侍着孙姨娘。

当时她带着小公主走投无路,正逢孙姨娘生产一尸两命,嬷嬷便将小姜扶鸢当做是孙姨娘诞下的孩子,想着在永宁侯府,哪怕是个庶女,起码也能吃穿不愁、平安长大吧。

可哪只,永宁侯受了夫人的挑唆,认定这刚出生的庶女是灾星,降生没多久便被送到庄子上去,之派了她姐姐这一位嬷嬷跟着,她不放心小姜扶鸢在庄子上被恶奴刁难,便在庄子上找了个活计,从此照顾着小姜扶鸢长大。

皇上和太子听了许多姜扶鸢小时候在庄子上被欺负的事情,更是气得握紧了拳头。

“永宁侯苛待庶女,竟然还任由恶仆欺负主子!实在是罪不可恕!”

太子既气又心疼,他自小在皇宫长大锦衣玉食,他的妹妹却受了这么多的苦。

嬷嬷继续讲,五岁的时候村子里突然有人得了瘟疫,随后传染了一大片,就连小姜扶鸢也被感染了,幸好一对来此游历的大夫出手相救,小姜扶鸢不但被救好还被他们收为徒儿,也算有了依靠。

大夫和她的夫君在村子住下,有了他们的庇护小姜扶鸢才拜托了被欺辱的日子。

直到皇上下旨给闻世子冲喜,姜扶鸢才被接回了永宁侯府。

“那大夫和她的夫君何在?”皇上很赶紧这对夫妇替他们护着姜扶鸢这么多年,想着召见他们来赏赐些东西表示感谢。

“在公主被接回永宁侯府后,他们已经离开村子了,临走前还给公主留了信,说是出去游历了,有缘自会再见。”

“倒是性情洒脱,妹妹被他们教养得很好。”太子忍不住夸赞两句,心里对这二人充满了感激之情。

嬷嬷退下后,皇上连夜传召了永宁侯及其夫人。

丞相府发生的事情他们早就听说了,虽然姜扶鸢牵扯其中,但是他们也没有太过担心,毕竟现在人已经嫁入南浔王府,就算找麻烦也找不到他们头上来。

本以为所有人全都出宫,这件事就算了了,可谁知深夜急召,还是到了他们头上。尤其是还召见了他的夫人,想来定是为了此事,要问责他们没有教养好女儿的事情。

“真是个灾星啊!就会给老子添麻烦!”

永宁侯骂骂咧咧,看着夫人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忍不住又骂了两句“蠢妇”!

见了皇上,还未等人开口,永宁侯和夫人先把锅甩了出去,跪地哭喊着是他教女不利,让她捅了这么大的娄子,让皇上好好责罚姜扶鸢,让她长记性。

皇上简直要气笑了,太子在旁听得也皱了眉。

“永宁侯,朕且问你,从姜扶鸢出生起就被送到乡下,与闻世子成婚时接回来,你们夫妇之间谈何教养她?”

永宁侯和大夫人心里一抖,这无足轻重的小事儿,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朕原本赐婚,是赐的你家嫡女,朕竟不知你还暗藏了个女儿在乡下,只等着冲喜时抬出来替嫁,你可当真是好本事啊!”

皇帝两句话惊得永宁侯一身冷汗,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一句狡辩的话也不敢出。

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事情虽然听上去让人气愤,但到底姜扶鸢的身份是永宁侯的女儿,纵然他是皇帝,也管不到大臣家里的事情。

皇上又让人把那两个嬷嬷和玉佩带过来,把姜扶鸢的身份以及替换死婴的事情重新讲述了一遍。

永宁侯和大夫人听得心惊,想不到这姜扶鸢居然是公主。

永宁侯忍不住剜了大夫人一眼,当年要不是她说姜扶鸢是灾星,怎么会把她送去乡下苛待这么多年,都怪这个蠢笨的妇人,让他错失了此番立功的机会。

若是姜扶鸢正常在侯府养着,他定然会待她和柔儿一样,培养成柔儿那样乖巧懂事的女儿。

皇上没有对他们进行责罚,但那眼底的冷意足以叫他们心惊胆战。

回府的路上,永宁侯在马车上给了大夫人一巴掌,大夫人气极不敢还手,只能把委屈全都算在了姜扶鸢的头上。

凭什么,她这个贱人居然是皇帝的女儿,这岂不是更要踩着她的柔儿了!这口气要她怎么咽得下。

三日之期很快过了,刑部也交上了完美的答卷,李庭舟素日欺辱良家妇女,结仇甚多,便是有人买通府里的侍从,得知他患上花柳病这一消息。

那位为了替妹妹报仇,去醉月阁请了几个姑娘,又易容成谢云笺的模样借用书信将人引诱出来,李庭舟生性好色抵挡不住青楼女子的诱惑,这才精尽而亡惨死于桐花巷内。

那伪装谢云笺引诱李庭舟外出之人,因听说此事皇上特命刑部严查,犯人现已畏罪自尽了,此案就此了结。

至于丞相夫人恶意伤人害死闻慕月,打入死牢秋后问斩。

一时间,满朝哗然,堂堂丞相威风八斗,想不到妻子竟然成了死刑犯。

而此举,也算是给南浔王一个交代,可怜的闻慕月还未婚配便已成了亡魂。

据传,丞相夫人在狱中仍惦念在他死去的儿子,提出要给李庭舟和闻慕月办冥婚,二人同一天死亡也可以结伴上路,当天晚上便有杀手潜入死牢,给丞相夫人泼了满身的屎,搞得死牢里臭气熏天,值守的侍卫苦不堪言。

落霜院,深夜。

“小姐,睡吧,若是闻小姐还在,肯定也不想看见您这个样子。”

紫芙推门而入,见姜扶鸢依旧在桌前发呆,桌上端来的饭菜已经凉透了,可她仍然一口没动。

紫芙过去替她拆了发饰,轻轻按摩着头部,一边柔声宽慰她。

姜扶鸢点点头,却依旧没有上床入睡的意思。

“小姐,闻小姐定是希望您能好好生活,才会在那危难时刻替您挡了一剑,您要带着她的那一份儿好好生活才是,不然她怎么能走得安心啊。”

姜扶鸢眼眶盘旋的泪终于低落,良久,她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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