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妃娘娘您可真抗冻

景隽终于回神,原来是小宁子,猛地伸手拽住小太监要去传太医的手:“朕无事,睡一觉就好。”

“那陛下先把药喝了吧。”

看着小太监用勺子盛了药,放在唇边吹了又吹,才送到他唇边,他顿了顿,缓缓咽下苦涩汤药,微微皱眉。

谢晚凝看他还算配合,当即一勺接着一勺的把汤药送进景隽嘴里,最后酸甜的东西入口。

景隽本能嚼了嚼,下一瞬掐住谢晚凝伸出去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对上熟悉的娇艳容颜,他的脸渐渐下移……

她都要被一惊一乍的景隽吓出什么疯病了,谢晚凝端详着就快和自己唇瓣相亲的景隽,迅疾的心跳声让她抓回最后的理智,“陛下,奴才又哪里像那位了?说出来,奴才改还不行吗?”

对上小太监这生无可恋的模样,景隽彻底断了那些不该有的念想,将她嫌弃丢出去:“别忘了,你存在的意义。”

“奴才知错,陛下恕罪。”

“你没脾气吗?”

看着小太监从地上爬起来,好一副顺从模样,一股无名火起,景隽恼怒异常。

谢晚凝端起矮几上的清粥,盛了一勺,送到景隽嘴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自我选择进宫之日起,就没打算出去过。”

“怎么都是伺候人,与其是伺候那些喜怒无常的主子,不如伺候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不是吗?”

“你倒拎得清。”

看着那勺莹白清粥在嘴边举着,景隽干燥的薄唇一张一合,就是不吃,“朕想吃面。”

“是,奴才这就让人做。”

“要你亲手煮的。”

“好。”

看着小太监飞快跑出去的背影,景隽薄唇漾起笑靥,就连自己都没发现,“小心门槛。”

谢晚凝身子一顿,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险险站稳身子。

“真笨。”

等谢晚凝煮好面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景隽靠在软榻上,一边看书一边咳,书都拿反了。

冯德海心塞的偷看了眼自家陛下这么心虚的模样,为自家陛下前途担忧。

就这么内敛的态度,到底什么时候能发现小宁子是女儿身啊。

直说吗?

冯德海要是能犯这么蠢的问题,就不能这么多年都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

有些事情,还得看主子的意思。

他们这些奴才在下面有什么小心思,都是罪过。

焦灼的谢晚凝一把抢下景隽手里的书,板着小脸,很是严肃,“陛下,病人就要多休息,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吃面。”

她没好气的把书往矮几上一拍,抬手去拿面条,眼角余光就看到书中画卷内容,瞬息脸红的都快地出血来,她强忍着不适,偷偷把画册藏起来,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景隽背脊一僵,低头吃面,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一句,“敬事房那边送来的。”

谢晚凝转身就跑。

望着小太监羞愤跑开的背影,景隽一脸茫然:“她跑什么?”

“到底年轻不经事儿,还请陛下恕罪。”冯德海只得低着头,替小宁子赔罪。

景隽一口气吃了一碗面,就连面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真看不出来,这小子手艺还不错,明早再来一碗。”

“陛下放心,奴才明天一早一定提醒小宁子。”

“那个,陛下要翻牌子吗?”

冯德海试探性询问,真不是他不懂圣心,偏偏他最会察言观色。

不知何时,小宁子已经跑了回来,“干爹,陛下都病了,这,不好吧。”

“你个小孩懂什么,陛下这样才需要娘娘们照顾啊。”

冯德海甩给她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谢晚凝彻底不懂了,“这不是拖累人家姑娘嘛,姑娘家身子本就娇弱,这要是被传染了……”

“干爹,你这是逃避工作。”

“那小宁子今晚给朕守夜吧。”

她今晚的睡觉权力,就这么被剥夺。

冯德海还有点不放心,“陛下,小宁子毕竟没干过这活儿,能行吗?”

“冯德海,你不会怕你儿子抢了你饭碗吧。”景隽眯眼睨着冯德海,帝王霸气在无形中压下。

冯德海双腿一软,连忙跪地求饶:“奴才不敢,奴才只怕这小子毛手毛脚,惊扰陛下。”

“放心,这点肚量,朕还是有的。”

景隽用完晚膳后,就躺下睡了。

谢晚凝见景隽安好,就去了不远处矮榻上歇息,翻来翻去满脑子都是画册里的内容,顿了又顿,从袖子拿出画册,借着幽暗烛光,看一眼,脸红心跳,再一眼,好像也没那么不堪入目……

“咳咳,水~”

直到龙床那边虚弱的咳嗽声传来,隐约听到景隽在说话,谢晚凝随手把画册藏在枕头底下,匆忙跑过去,跪在龙床前小心询问,“陛下想说什么?”

“水。”

她当即转身去炉子边倒了被一直温着的水,试了试水温,有些烫,又加了些凉水,又觉得水温有点凉,到了还有点浪费,就自己喝了,如此反复喝了三杯下肚,终于调出了比较满意的温度。

把景隽扶了起来,“陛下慢点喝。”

景隽偷瞄了她一眼,“偷喝多少?”

这人,长了顺风耳吗?

谢晚凝硬着头皮回了句,“奴才就是觉得水温不合适,倒了又有点浪费,这才……”

“喝了?”

景隽打断她的话,谢晚凝尴尬点头。

温热泉水入喉,景隽顿觉干涩发紧的嗓子好多了,“算你有心。”

“那是,我好不容易得到这份差事,可不能因为一点小错误就……”

话说到一半,谢晚凝就对上景隽那双浓浓化不开的眼睛,她尴尬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你这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殷妃都敢拖下水,还怕在朕这里丢了差事?”

对方睨着她的眼里,有光,却明灭不定,不知正在想她什么。

她尴尬咽了咽口水,正想怎么解释的时候,就听很轻很小的脚步声,渐渐逼近,一个披散着过膝长发的身穿极长拽地的宫装的身影,霎时出现在景隽身后的帷幔中,一阵阴风吹过,长发与衣襟一齐在半空中飘来荡去,谢晚凝惊恐瞪大了双眼,一屁股坐在地上:“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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