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果……”，那颗蛋瑟缩了一下，缓缓说道，“对于我们来说没有什么后果……但是，我们要收集情感的，父亲。”
收集情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伊泽胜心头，他知道，本属于自己的爱与思念被人为剥夺是一件多么糟糕的事情，这样诞生出来的情感自然完全是由绝望与痛苦构成的负面情绪——
他们这些被掌控的人就如同破损的傀儡一样，修复或遗弃并不由自己决定。
还在，现在还不晚。
伊泽胜不着痕迹地看了佑辉一眼，再次说道：“现在，告诉我，你施加的影响是否已作用到了现任宿主的生活？”
“当然，父亲。”那颗蛋的声音很稳定，它似乎并不把这当成一件很重要的事。
……即使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伊泽胜捏紧了拳头，佑辉的反应却并没有其他人所想的那样激烈。
本来脾气最爆的坂本智生，反而拦下了伊泽胜，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管管你那狗脾气，至少得把它所知道的东西都倒出来才可以。”
伊泽胜最终还是沉着脸点了点头。
那颗蛋一无所知，依旧在碎碎念着：“父亲，您应当对我所做的一切满意的……作为情绪化监测的指标，宿主？？？？的写轮眼已经达到了万花筒的境界——虽然对其身体状况及寿命有所妨碍，但我们很有可能即将收获。下一阶段将培养其嫉妒情绪，暂以‘时空管理局’名义执行任务，完毕。”
遇到最后，这颗蛋的声音愈是公式化，到最后竟已成为了报告工作的模式。
然后呢？这颗蛋的声音渐渐变得一卡一卡的，仿佛被触及了最深处的代码，即将面临销毁一样。
不能继续问下去了。几人面面相觑，知道应当做些什么——现在他们最好的做法就是把它“冷冻”起来，尤其是意识……换句话说，就是只要不弄死，怎样都可以。
伊泽胜再次沉着脸，把这颗蛋提回去。
它透露出来的话已经足够多了，完全足够其他人根据佑辉的情况分析一下现状。
坂本智生努力做出一副亲和友善的模样，对佑辉问道：“小家伙，你的身边……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不对劲的事情？那可太多了。
佑辉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似乎已被某种不知名的恐惧支配着，这让他的心底涌出一种分明的怒火——
他甘愿把一切错误归结在这颗蛋的头上：譬如父母的遗弃、譬如研究员们的恶意中伤、譬如川上伢久的死、譬如……
但佑辉也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根本逃不过命运这只大手的摆布，倘若用一句颓废的话来形容，大抵也只能哀叹一句命运不济吧。
当然，这一切是逃不出这个所谓系统的添油加醋的。
佑辉苦思冥想，开始说道：“许许多多不正常的喜爱或不正常的痛恨……我认为这个鬼东西似乎要把我往绝路上逼，或者它根本不在乎这个，只是把这个当成一种达到目的的必要手段而已。”
这句话里当然是藏着无奈与不忿的——尽管此时此刻，他们似乎有反击的余地了。
沉默半晌，佑辉接着说：“我不知道这些都是怎么回事，我只想知道，我还能回去吗？”
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