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李实被弹劾获罪,贬为通州长史,出京时被百姓围堵,人人喊打。幸亏李实贿赂了差役,改走小道才得以脱身。
次日朝会,皇帝李诵任命了鸿胪卿王权为京兆尹、殿中监浑鍊为鸿胪卿。
王权是李诵安插在舒王李谊身边的细作,自然不好在李谊刚倒台就加以重用。所以,李诵才选择韦执谊担任宰相。
因为王权和李实同为舒王李谊出谋划策,李诵安排王权查证李实,正好能将李实一击毙命。
浑鍊是名将浑瑊长子,袭封咸宁郡公,他家在禁卫军颇有威望。其二弟浑镐、三弟浑鐬、均在禁卫军中多年担任将领,其四弟浑钜也在李诵的太子率府中任职多年。
浑瑊是和李晟、马燧齐名的天下名将,是先皇李适最信任的三大将帅之一。但是浑瑊与其他两人不同,他是铁勒族人。他以番将身份,能在死后追赠太师,谥号忠武,足见其功勋卓著。
如今朝中胡人番将以铁勒浑氏、噶尔论氏两家为首,康氏、白氏、段氏等番族也颇有势力。
所以,皇帝李诵将浑鍊调为鸿胪卿,在此之前的收编禁卫军时,他已升浑镐、浑鐬为诸卫中郎将,同时也拉拢噶尔论氏,升右领军卫中郎将论傪为右领军卫将军。
此次,王权出任京兆尹一职,目的是清理京兆府,并拉拢一些曾经投靠舒王李谊之人。
李诵和李谊在夺嫡过程中都在竭力拉拢朝臣,但也只是五品以下小官,波及尚书六部、御史台、京兆府。
其中李诵靠着吏部郎中韦执谊、李鄘,牢牢掌控着中下官员升迁之路。李谊靠着京兆尹李实、户部尚书王纯,大半掌控京兆府和户部。
而御史台中御史中丞武元衡和李汶平分秋色,各位其主。所为,双方在京兆尹和其他尚书四部上激烈争夺。
自从李实任职京兆尹后,京兆府中人大多投靠舒王李谊。但是,李诵却在京兆府中安插了一个细作:万年令房启。
万年令李众是乃李诵心腹,但是因导致灾民为乱
而被贬。新任万年令房启本是李诵一派之人,但是被派去投靠李谊。
房启靠着出卖李诵一党消息,这才被李谊看重,得以继任。不得不说,李诵在正面战场不及李谊,但是安查细作倒是老手。
鸿胪卿王权、万年令房启均是李诵细作,这次他二人一起查证京兆尹李实可以说,极为方便。
李实被绊倒后,李诵论功行赏,大方提拔二人,将王权调为京兆尹、房启升为京兆少尹。
但是,朝会上廷议时,群臣赞同把王权调为京兆尹,却否决了升迁房启。
王权在鸿胪寺任职十多年鸿胪卿,勤勤恳恳,并无差错,资历够老,出任京兆尹也只是平调。
但万年令房启只是明经出身,做了几年小官,后来投靠宠臣李齐运才得以升官。他虽然出身不佳,但极为健谈,风流潇洒,常常出入宴会,和京兆尹韦夏卿、太子李诵搭上关系。
李诵和李谊夺嫡期间经常举办宴会,连带着长安城也风靡筹办宴会。宰相杜佑、京兆尹韦夏卿、户部尚书王纯等人均常常宴饮筹宾。
后来,房启在李诵授意投靠舒王李谊当细作,但是知道此事之人不多。
在查证京兆尹李实这件事上,房启出力最多。他靠着出卖上司李实,巴结新帝,以求得以重用。这种首鼠两端之人,自然让朝中一些人感到不满。
虽然万年令是正五品上阶,京兆少尹是从四品下价,只差一阶。房启只是明经出身,朝中三四品高官那个不是进士及第或将相后辈。
房启虽有查检李实之功,但是朝中群臣并不买账。初次之外,房启恩师李齐运和奸臣裴延龄更是得罪不少朝中之人,就连李诵心腹王叔文、王伾也对房启颇有微词。
李齐运乃唐太宗李世民第七子蒋王李恽之孙,是皇室宗亲。他历任监察御史、工部郎中、长安县令、京兆少尹、河中尹、京兆尹、宗正卿、殿中监,深为先皇李适宠信。
李齐运没有学术、不知大体,和裴延龄狼狈为奸,陷害忠臣。
他荐李锜为浙西观察使兼盐铁转运使,收取数十万贯贿赂。
李诵见不少人反对,只好作罢,没有升房启为京兆少尹。同天,他也破格升迁王叔文、王伾两位心腹。
其中,太子侍书、翰林待诏王伾升为左散骑常侍。太子侍读、翰林待诏王叔文升为起居舍人。二人皆充翰林学士,入职翰林院。
翰林院分翰林学士和翰林待诏两个等级,
又以给事中冯伉为兵部侍郎。以兵部员外郎史馆修撰归登为给事中,修撰如故。登、伉皆上在东宫时侍读,以师傅恩拜。
李宁知道吐蕃赞普并未去世,内乱之说必是论莽热派人散布,以此蒙蔽朝廷。于是他回道:“吐蕃素来狡诈,所奏之事不可全信。吕君此次出使当求真务实,不可听之任之。”
吕温拍着胸脯保证道:“自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李宁接着问吕温:“吐蕃与我朝并立近两百年,吕君有何看法?”
吕温答道:“吐蕃世居高山之地,不通礼仪,不服王化,强硬蛮横。”
中原华夏民族,历来鄙视番邦异族。李宁听到这番言论,并不稀奇。他辩道:“昔日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入番两国也曾结秦晋之好。然则两国和战不定,征伐不断。我朝败多胜少,先后失河湟、陇右、河西、西域大片领地,吐蕃则欲战欲强。”
吕温听得哑口无言,他也不得不承认吐蕃强大。
李宁接着问道:“国之兴盛,必有其理。吕君可知吐蕃军政、律法?”
吕温答道:“吐蕃全民皆兵,军事强悍,每到一处便烧杀抢掠。其官员多为贵族外戚,律法远不及我朝,文化更是相去甚远。”
李宁继续问:“即使如此,为何吐蕃屡挫我朝。吕温可曾想过是何缘由?”
吕温低头沉思,似是颇为不解。
李宁缓缓说道:“军政一体,内外一致,此乃匈奴、鲜卑、柔然、突厥兴盛之因。中原历代多亡于天灾人祸,君王暴虐。番邦异族多因王位争夺、君臣失和、将相争权而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