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老丈人见女婿 越看越不顺眼

薛南途是从直播间直接来的, 一身为聚光灯准备的上镜妆发,款式夸张的演出服,加上他本就是浓颜系, 年轻人还好,如安邦国这种老一辈审美, 只觉得这个男人过于“张扬”, 多半不是什么正经人。

他眼中闪过厌恶,指责道:“安璃,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不仅是安氏大小姐,还是有夫之妇,怎么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安璃脸色一沉:“董事长, 请注意你的措辞,您口中‘不三不四’的人, 是我的合法丈夫薛南途。”

她已经不对安邦国抱有任何幻想了,但是小花瓶是无辜的,没必要受这份委屈。

安兴国连忙小声道:“二弟,这确实是薛二公子, 小璃的结婚对象。”

安邦国是见过薛南途小时候的,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他连安璃都认不出,又怎么会记得薛家的一个孩子,再说薛家孩子又多。

薛南途一点也不介意安邦国的态度, 对安璃说道:“我刚下节目, 没卸妆就过来了。”

下节目?安邦国一怔,薛家的少爷不都是在薛氏上班吗?

他才发现,似乎机场从刚才起就有人对着这边窃窃私语,还有人偷偷拍照, 他这个女婿难道是什么公众人物?

“二叔,这的确是妹夫,妹夫是艺人,还……有点名气。”安迪在网上看过薛南途的照片,也知道他最近在国内人气正处于上升阶段,只是语气间却不像是在夸赞。

果然,安邦国神色一转:“年轻轻,还是应该脚踏实地走正道。堂堂薛家的公子,做这种抛头露面的行当,怪不得你父亲生气。如果薛家不方便,以后可以在安氏上班。”

他倒也不是瞧不起娱乐圈,只是听安迪的语气,这个薛南途混得并不怎么样。他长这幅模样,在娱乐圈那个大染缸里,能学到什么好?看着就轻浮!安璃怎么选了这么个丈夫?安邦国只觉得这个女儿真是处处都要和他对着干。

薛南途却道:“不必了,我有工作,养得起我老婆,这就够了。”

安迪嗤笑一声,视线落在安璃脖颈上那条项链,惊讶一瞬,意味深长地道:“安大小姐从小到大阔气惯了,一般的男人可养不起。”

“就说堂妹这条项链,这是去年年底斯里兰卡发现的一颗日出色帕帕拉恰,这种大小和质地颜色,在当地几乎被奉为圣物,辗转被HW公司买下来,送来拍卖。那场好巧我也在,没记错的话,这条项链的成交价是一亿八千万。堂妹出手可真是阔绰。”

他当时好不容易搭上了一个国外豪门家族的小女儿,受邀一起去参加拍卖会。那位千金小姐一眼就看中了这条项链,可惜她手里的流动资金只有一个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用一亿八千万拍了条项链。

安迪想起这件事就觉得晦气,他好不容易在女伴面前塑造了豪门公子的人设,那一次却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从此以后那个妞儿再不接他电话了。

谁家的公子哥能随随便便拿两个亿逗女人开心,他又不是凯子。

据说那人拍下项链是为了送给新婚妻子,他当时还猜想是哪国的豪门,没想到是他这位堂妹。

安璃明明只是个女人,却从小受到祖父宠爱,如今眼看将整个安氏握在了手里,随便一条首饰都几个亿。明明他才是安家的长子长孙,如今却连个正经的差事都没有,还要看一个女人的颜色。祖父对二房可真是好过头了。想到这安迪表情就止不住有些扭曲,说出的话也含了几分酸气。

安璃听到项链的价格,却比他还吃惊。

她猛地看向薛南途,眼里满是质问。

什么一亿八千万?她今天戴的就是薛南途婚礼那天送来的项链!

因为穿了一条多巴胺搭配的裙子,所以她想起这条色彩比较鲜亮的项链,而且如果安父问起薛南途,她也可以借着项链为引为小花瓶说些好话……可是,一亿八千万?他哪儿来的钱?

她这位堂哥以前就是干珠宝行业的,眼光很毒,不太可能看错。

小花瓶不是穷得叮当响吗?他哪儿来的钱?

安璃低声问:“他说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项链吗?” 薛南途还不觉得什么:“当然是真的。”

他怎么送安璃假的?

“觉得好看就给你买了。”

他结婚啊,这么大的事,一辈子就这一次,他老婆又是有身份有家世的大小姐,他本来就是高攀了,再不出件像样的礼物,也太拉了。这有什么的?

两人的的表情落在对面的安家人眼里,就是眉来眼去的“表演”。

安迪暗骂安璃能装,给男人贴金也不用这么浮夸,一亿八千万的项链,就算薛家如今主事的薛南迪也做不到眼也不眨地用来讨女人欢心。

薛南途却看向安迪,一本正经地问:“那天拍卖你也在?我怎么没见过你?我坐在第一排正中间,就在斯蒂夫导演旁边,拍这条项链的时候,全场都在祝贺我新婚,我还站起来向大家致意了。你没看见我?”

安迪陷入回忆,好像……那天是有这么个人。但是那种场合,所有人都穿着正装,他坐在非常非常靠后的角落,和前排的大佬们隔十万八千里,他哪里看得清楚,何况薛南途今天那还是这身打扮。

安兴国本来还想摆一摆长辈的谱,见儿子表情不太对,话到嘴边又噎了回去:“安迪,你看到了?真是他?”

不可能啊,薛董事长根本不喜欢这个儿子,高中没毕业就丢到国外自生自灭了,怎么可能给他那么多钱?薛南途应该是个虚有其表的空壳子才对!

想不透的安家人不全在对面,还有薛南途身边的安璃。

书里的那个时候,小花瓶不说穷困潦倒也差不多了,哪儿来的钱买小两个亿的项链——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她更担心的是薛南途走了什么极端,发生了什么她难以挽回的事,比如触碰法律的底线……

“你放心,都是我自己的钱,”薛南途一眼看出她在担心什么,气笑了,原来安璃是真的以为他很穷。

“我这些年在国外卖了不少歌,版权费也攒了一些。老婆,一亿八千万不是个小数目,但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对你男人有点信心。”

他入行早,如今少说干了有十年,作品又受欢迎。更不要说他第一首曲子现在还在各个版权平台的播放榜上名列前茅,当年工作室入不敷出的时候,就靠着一首歌养活一大班子人。平时不创作的时候,就算在家躺着,版权费也会源源不断的进账。虽然比不上安璃的身价,但他怎么也算不上穷。

安璃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你之前还和我哭穷?”

“我什么时候跟你哭穷了?”薛南途不解,“我跟你说过我很穷吗?没有吧?”

“这条项链确实是我当时的全部家当,加上工作室搬家这阵子是没什么收入,自然资金要紧张些。”

不然也不会破天荒地进综艺,抛头露面去打歌。

薛南途笑笑:“古代结婚不是讲究托付中馈,在那么重要的日子送这个给你,也是这个意义。”

男人结婚不就是要上交“家底”吗?算命的说过了,他这辈子不缺钱,但是留不住钱,所以不能自己管钱。

他一开始也不信邪,理财赔了几次,最后一次实在太离谱了,他认怂了。结婚之前他的财产都是交给专门的理财机构,后来则“换”成项链送给安璃,反正只要不在他手里,小钱钱们就很安全。

作为男人,他自觉自己虽然不怎么会做生意,也不太懂薛氏和安氏这样的大公司业务,但是养家糊口总不在话下。但他赚钱的速度,和他老婆比还是逊色一筹,所以从来没在这方面骄傲过。

安璃仔细想了想,薛南途的确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缺钱,是她自己觉得小花瓶过得不容易,小花瓶日子苦,小花瓶受欺负……

她可真傻啊,她居然还怕他苦,苦个P,他比谁都过得滋润。

安璃美眸一瞪,咬牙道:“那我给你钱,你倒是都收?”

薛南途眨眨眼:“老婆给零花,怎么能拒绝呢?那不是在说自己有小金库吗?”

“我可没有!我私房钱都在你脖子上挂着,我现在确实是个穷光蛋。”

安邦国被这夫妻俩的对话听傻了。

他这女婿是不是缺心眼?用自己全部家当买首饰送女人?他是真的要把自己“嫁”进安家来吗?他就不怕安璃利用完就甩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

见安璃脸色好了不少,薛南途拉着她的手,道:“老婆,没什么事,咱们可以回去了吧?一会我的歌就要发行了。你不是说,今天来也就是和亲戚见一面嘛。”

“什么亲戚?”安兴国忙道,“你这孩子,当大伯父的这就要说你了。这可是你岳父,你怎么还一直都不知道叫人啊。”

“什么?岳父?”薛南途笑道,“大伯父你开什么玩笑,我可听璃璃叫了,这不是‘安董事长’吗?”

“我媳妇叫爹的,我才能叫岳父,她叫您董事长,那是上级啊,可不敢乱攀亲戚。”

安邦国脸色一黑:“你……你在讽刺我?这就是薛家的家教?薛大弘就是这么教儿子的?!”

安璃听到这一句,心里立即叫了声“糟”。果然,薛南途眼睛一亮——又要开始骂薛家了吗?那他可就不留什么口德了。

然而,还没等薛南途发挥,安璃就发现周围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而且焦点都在薛南途身上,似乎还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老公,有点不对,他们好像都在看你。”

有一个大胆的姑娘,突然对着这边大喊:“我们是骆驼!骆驼!”

这熟悉的节奏……安璃精神一阵。

薛南途皱眉,问安璃:“几点了?”

“八点四十。”

突然,机场休息区的各个小屏幕里传来熟悉的音乐——

“我要像骆驼!骆驼!哪管他们人仰马翻……”

这个时间,《野门要战斗》应该正好播到营地路演了,薛南途的“骆驼神曲”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席卷了网络,机场的小屏幕里居然在播节目。

等待中的人们随着节奏轻轻点头。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看见薛南途,发现屏幕里的人就在机场后,一传十十传百,不知不觉这边的人越来越多。

“看啊好像是电视上那个人。”

“哇去,真人好看哎!”

“薛南途!你是骆……不,你是薛南途吗?”有大胆的路人追问,同时举着手机拍摄。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薛南途一本正经地回答,然后牵着安璃转身,“董事长,既然不想回去,你爱住哪儿住哪儿,尊重,祝福,我们来过了,我们先走了。”

看着匆忙避开人群带着安璃离开的人,安邦国看向安迪,似乎费解。

不是说这个女婿混得不怎么样吗?怎么看起来不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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