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章 醉丐2

石诚正疑惑时,醉丐已经对着他举起了酒碗说:“四海之内皆兄弟,这位兄弟,我看你英气逼人,气度非凡,要是瞧得起在下,这碗酒敬你。”

石诚忙拱手道:“兄台奇技令人敬佩,这酒我饮了,多谢兄台!”石诚双手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放下酒碗,石诚对醉丐说:“为感谢兄台,我也为兄台,为周围父老兄弟献上一小技如何?”

“噢——”醉丐惊喜地看着石诚,“兄弟有何奇技让我等开眼?”

石诚指指桌上的碗说:“也是撂碗。”他说着摸出一把钱给刚才向他解释的人说:“劳烦兄台帮买坛上好的酒来,多的钱赠与兄台。”

这位高兴地接过钱,很快便抱来一坛酒。

石诚闻了闻,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石诚在桌上放了一只碗,往里倒满酒,他接下来做的事,让围观者都同时发出小小的惊呼。

石诚把另一只空碗竖着立在了装有酒的碗中。

再拉下来,石诚把另一只碗倒满酒,双手端起这酒碗,把这碗的碗底放在刚才竖起的第二只碗的碗沿上。

这第三只碗竟然稳稳地骑在了第二只碗的碗沿上。

“噢——好!”人们的叫好声不约而同地压低了声音,仿佛声音大了会把上面那只碗吓倒。

如此,在观众的叫好声中,石诚摞起了七个碗,其中四个平放的有酒,三个竖放的无酒。

石诚轻轻取下碗,把两碗酒赠送给观众,最后两碗,他双手捧了一碗给早已收起长袖的醉丐,说:“兄台,这碗酒敬你。”

“哈哈哈——”醉丐大笑,“兄弟原来有这等奇艺,佩服!干了!”

“哈哈——干了!”石诚举起酒碗与醉丐轻轻一碰,两人各自一饮而尽。

醉丐放下碗,一把拉住石诚的胳膊说:“兄弟,你我有缘,找个地方痛饮一叙如何?”

正中下怀,石诚求之不得,他拱手道:“正合我意,走,我请兄台。”

两人来到一家上等食肆的楼上,石诚选了个雅静的包间,好酒好菜上齐。

醉丐举起酒杯,微笑着看着石诚说:“一看兄弟就是位风尘豪侠,却为我一独眼乞丐如此破费,可有何深意?”

“深意?”石诚轻轻一笑,“兄台真有眼力,说对了,还真有!兄台请先放下此杯,我另用一杯敬兄台一杯如何?”

“噢?另用一杯?”醉丐看看石诚,放下手中之杯,微笑着盯着石诚。

石诚从包袱里取出一小木匣,再从中取出那只人玉杯,先用手挡着,不让醉丐看见,再往杯中斟入酒。

“兄台——请看!”石诚手一移,盯着醉丐说。

醉丐先是一愣,再定睛一看桌上之杯,惊讶地抬眼看了看石诚,很快再把目光投向人玉杯,再俯着身子,用他那只犀利的独眼仔细看着这人玉杯。

“你——?”醉丐突然向后一退,跳开来,指着石诚厉声问,“你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石诚双手掌朝外,轻轻一摆说:“兄台别急,我不是你的敌人,我特意寻你,是来帮你的?”

“帮我?”醉丐冷冷一笑,“我一乞丐,穿百家衣吃万家饭,无牵无挂,逍遥浪迹四海,有何要你帮的?”

“哈哈——”石诚笑了,“无牵无挂?兄台怕是做不到吧,就算你不牵挂别人,可有人却在牵挂着你呢,兄台再看看这个。”

石诚又从包袱中取了一截竹管,从管中取出一张纸递给醉丐。

醉丐细看之下,脸色陡变,随即缓缓地瘫坐在地,泪水如泉涌出。

石诚知道,这张纸上,是乌老爷府上那位妾,也是人玉杯中这位美人写的诗——“与君对酒发三愿,一愿世道永清平,二愿你我身强健,三愿天涯路不远,两情相悦常相见。”

“呜——”醉丐双手捧着这张纸圧在胸口,虽然他压抑着声音,可还是痛苦地哭出声来。

石诚是第一次看见一大男人如此痛哭,他只能感慨万般地无言地看着醉丐。

良久,醉丐才停止了哭泣,石诚扶他胳膊说:“兄台,不妨坐好与兄弟一叙,一舒胸中块垒。”

醉丐坐回原位,用衣袖拭去泪水,目光盯着人玉杯中的美人,轻声问:“她还好吗?”

石诚:“我曾在乌府呆过一段时日,多次见过她,在人前,她看起来过得还好,在人后过得如何,便不得而知了,我这次来找你,一半是受古壶古县令所托,一半是受她所托,兄台与她——?”

“唉——”醉丐长叹一声,拿起这只人玉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往事恍然大梦,今日不妨跟兄弟一叙。”醉丐小心放下人玉杯,将一段往事缓缓道来。

醉丐原名叫陆一丈,之所以叫如此奇怪的名字,是因为他父母都是一个富商家的管衣服缝补的奴婢,父亲的缝衣手艺很好,父亲希望他能长一丈高,成为男子汉大丈夫。

母亲生他之日,富商妻子也生一女,取小名莺妹,因为同日出生,后来主人允许陆一丈和小姐一起玩,父母之后没再生育,陆一丈和小姐亲如兄妹。

从小玩到大,到十四岁情窦初开之时,两人日久生情互生爱慕,主人知道此事后,把一家大小三口好一顿鞭打,还极尽言语羞辱。

陆一丈的父母难忍鞭伤和羞辱,不久竟然双双离世,小姐莺妹却非常同情陆一丈父母并深爱陆一丈,两人密商后,在一个夜晚私奔。

私奔的少男少女不谙世事,离家千里之外的他们在外吃了不少苦头。

一日,两人又饥又渴地走在一条路上时,莺妹突然晕倒在地,在陆一丈的呼救声中,一对商旅车马停了下来。

商队的主人救了他们并同意带他们一段路,这位主人就是年轻时的乌老爷。

一路攀谈之中,两人不知不觉中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大体情况,乌老爷非常同情他们,说他庄内正缺人,愿意收留两人在他府上做事,正愁无处谋生的两人千恩万谢地同意了。

就这样,他们住进了乌府,非奴仆也非客人,莺妹也学着做些轻活,陆一丈因为从小喜欢习武,做了名护院,乌老爷和府中人对二人也还算客气。

一转眼,一年过去了,这一年中,他武艺精进,乌老爷让他加入了一个秘密会社——蝉族。

莺妹越长越美丽,她也越来越想家,陆一丈便托乌府里常到外面行走的一位护院武士,也是同他要好的一个朋友打听莺妹家里的情况。

没想到,这朋友带回一个让他和莺妹震惊不已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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