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赛点二

躺在战场的箭床上,这是我们刹帝利的最高正法。

——《摩诃婆罗多》

马蹄如雷,投枪如雨,无数的骑兵正在厮杀。

德米特里在一片混乱之中纵马疾驰,漂亮的紫色披风有好几处破损,明亮的紫色胸甲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骑枪早已损坏,左手盾牌也不知去了哪里,只右手上一柄科庇斯弯刀,明亮的刀锋上缺口无数,沾满红黑的鲜血;

身后随他作战的王友骑兵仅剩三百之数,而他依然双眼明亮、精神高涨,他一马当先、冲锋在前!

举目望去,随处可见奔驰的骑手,或是三三两两追逐缠斗,或是成百上千的大队列阵而战,

或是衔尾互逐、或是并驾齐驱,

或是两支纵队迎头对冲、或是绵延的横队持枪冲击,

或是干脆不分敌我混成一团、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互相刀来剑往、枪刺斧劈!

到处都是人喊马嘶,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到处都是翻腾的沙尘!

金铁交击、一声铮鸣!手中的弯刀也终于坚持不住断成两截,德米特里只得举着半截刀从战斗中脱离出来。

环顾一圈,见地上扔了一支长矛,便拨马奔去。

只见他左手紧攀鞍柱、右脚扣住马镫,将半截弯刀在地上一捞,便将那长矛捞起,随即手一翻扔掉刀柄、便将长矛握在手中。

正当他还未在鞍上坐定,忽然一阵低沉的风啸,光影一闪

——竟是一支标枪迎头而来、直袭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德米特里怒喝一声、额头青筋暴起,左手一探、那速度如光似电!

只听“嘭”的一响,那动静好似“入木三分”,德米特里大臂上肌肉坟起,而那标枪已被他抓在手中,木杆犹在颤抖不休!

待那偷袭的骑手还在瞠目结舌之际,德米特里只手指一动,便反手将标枪投回、直插在那骑手喉咙,而德米特里早已纵马经过,杀向另一从敌人……

就在德米特里杀得兴起时,一队骑手终于在这沙尘暴一般的地方找到了他的大纛,便向他奔来。

打头的是手下大将潘陶克斯,一身重甲凹坑遍布鲜血淋漓,也是经过一番恶战。

“德米特流斯!吾王!”一见面就大喊:“起烟了!起烟了!”

德米特里回头一看,只见漫天朦胧,哪里能看见烟?便先带队退出混战,一路奔出沙尘笼罩的范围,才看到南面主战场方向升起的几股淡淡烟迹。

起烟了,就说明已经用上了纵火罐,就说明步兵方阵的对决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虽然来得比想象得快,但不管他能不能击败联军骑兵主力,此时都必须得回去了。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已经到了争分夺秒的时候。

“吹响号角!”他立即下令:“潘陶克斯!我带队先走,你带一半人替我断后!”

低沉悠长的号角声响起,雄浑的音色绝不同于清脆嘹亮的军号或者高亢锐利的唢呐,这是收队返回的信号。

各部骑兵只要听到了这号角声,便都开始想办法且战且退,一边和敌骑脱离接触、一边想办法和大队会和。

很快便有上千骑兵聚集起来。战斗到现在,马匹都已经大汗淋漓,被汗水浸湿的皮毛闪闪发亮,浮尘在马腿上板结成一块一块,而骑兵们不说负伤,脸色也都很疲惫,不过精神尚好,毕竟从开战到现在都是一直压制敌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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