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封央揉着惺忪的睡眼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疼。
迷迷糊糊的,脑海里闪回过昨夜那番暧昧旖旎的画面,她的双颊蓦然一红,恍惚中,感觉似乎有什么火热的视线正直勾勾盯着她瞧。
她下意识地用被子遮住了脸,闪烁明亮的双眼朝床边望去。
只见云恒就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下颌,趴在床边深情又幸福地凝望着她。
他开口,语气无比温柔,却又满带自责,“封央,我,我昨晚是不是,弄疼你了?”
本以为是自己稀里糊涂做的一场梦,可谁能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那么冲动,将封央给……
不过封央没拒绝他,这才是令他最高兴的事情,他终于跟自己喜欢了两年多的人表白了,也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提起那件事了。
听云恒这么问,封央的脸色变得更加红润。
她视线闪躲着不敢直视云恒的双眼,心脏狂跳的同时,扭过头去轻声应了一句,“不疼。”
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颤抖着收回手,有些害怕,又有些后悔,于是将被子捂得更紧了。
云恒却没察觉到封央的异样,满心欢喜地坐上床去,轻拍了拍被窝里的女人。
“封央,你放心,我云恒虽然没有太大的本事,但绝对是个负责的男人。”
“我就是钟情于你,我想娶你回家,你愿意做我云恒的妻子,伴我一生到老吗?”
昨晚上毕竟人比较迷糊,他应该是问了这句话的,但是现在清醒了,得正正经经的问这话,才对得起封央。
而且,他也知道答案是什么,听一遍正式的回应,心里甜滋滋的。
被窝里的人颤了颤,很快就恢复平静。
云恒心跳加速期待着封央的回应,脸上笑意斐然,只觉得自己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让云恒的笑意戛然而止——
“不行。”
云恒顿时懵了,十分不理解又焦急地想要扯开被子,看看封央的表情。
“为什么?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得对你负责!”
“还是,还是我昨晚没表现好,我下回肯定温柔,不弄疼你了,还是你有什么要求,只要你想要,我肯定为你夺来,我会尽心尽力,为我们准备最好的大婚的!”
封央攥紧被褥,眼前的一片早已经湿润到不行。
她何尝不想嫁给心爱之人,何尝不想跟他比肩,但这两年多以来,她早就有些心灰意冷了,也认为这样丑陋的自己,配不上任何人,尤其是面前这个干净明朗的男人。
忽然有些崩溃,封央一把扯掉眼前的被褥,将那张毁容的脸展现在云恒的面前,哭腔惹人心疼,“因为这张脸!”
云恒凝视着封央的那张丑陋的脸,神色并没有任何变化,相反,更加坚定用力地反问,“就因为这个?”
封央不知为何,见云恒真的一点不嫌弃,她反倒更加自卑难受,心里说不出的闷堵。
她别过头去,咬牙接着开口,“当然也不仅仅是我这张毁掉的脸。”
“云恒,你身份尊贵,在西野本就是将军嫡子,深得皇帝信任重用,即便是来到大夏,所有人也都敬你、喜爱你。”
“可我身份寒微卑贱,若是换做以前,我或许能陪你反抗命运,并肩面对这世上的不公,但现在的我,早就没了那种勇气……”
“你要娶我,只会给自己添堵,给身边人添堵,我不想,也不愿你因为我,处处遭人白眼——”
“封央,看着我!”云恒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扳着女人的肩,强迫他面对自己。
他的眼神清澈纯净,一如既往,透着一股叫人讨厌不起来的执着跟傻劲儿。
“我不在乎那些,更不在乎流言蜚语,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跟你的容貌、家世无关!”
“你若是连机会都不给我,我又如何能向你证明呢?”
即便如此,封央还是不愿,“对不起,我,我做不到……”
她摇头,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意,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滑落,看得云恒心都颤了,疼惜得不得了。
他不想让她哭,只能手足无措地将她搂进怀里,着急又紧张地轻抚她后背,“是我的错,是我太急了。”
“你不要哭好不好,我只是,只是太想娶你了,太想跟你在一起了。”
“封央,你听我说,这些事情真的不重要,我们两人在一起,难道不是夫妻之间的感情至上吗?你弱嫁我,我定将你宠上天去,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封央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更不是轻易落泪的人。
但此刻,听着云恒笨拙的安慰,她忽然就绷不住了,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抽噎着开口,“不是,不是这样的。”
“云恒,你知道的,古往今来,谈婚论嫁都不是两个人能决定的小事,你是世家公子,生来就与我不同,往后,若是我作为你的妻子,去同那些世家小姐们聚会,我,我只会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这张脸也好,这个身份也罢,都不是能与你匹配的存在,你若是觉得我脆弱,不够稳重,十分丑陋,我都认了,但你……你竟一点不嫌我,你是我见过的,最阳光最心善之人,我真的不想,看见本该前路一片光明的你,被我拖累。”
云恒忽然震住,滚烫的手掌攥紧拳,眼神逐渐变得狠佞不甘。
他身为将军嫡子,自然更加知道那些人捧高踩低的劣根性。
但他从来不怕那些,更不畏惧他们,便将封央楼得更紧,咬牙恶狠狠地说道,“我不怕!”
“身份有差又如何?我从未介意过这些!我就是投胎投得好一点,这能怎么比?若是你介意、害怕的话,那我就去干一票大的,拿下最好的军功奖赏!”
“到时候,我便亲自去求皇后娘娘,或是求皇上将你赐封为郡主也好,别的也罢,你总归是配得上我的,并且,只有你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