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雨是谁的哭喊在不断响彻

神社的大殿内静的可怕,幽冷而绝望的气息缭绕不绝,有些沉闷,压的人喘不过气。

从空荡处传来的女孩儿歌声似有似无,如泣如诉,像似睡梦中的呓语一般让人难以听清,带着一种无法琢磨的扭曲了的兴致勃勃。

老槐树下的两个武士眼神空洞,好像被蒙蔽了视觉。

神社大殿内那个叫做悠斗的年轻武士在大门的门槛上颓然的瘫坐。

真田正也脸上有些阴晴不定,细细的查看着躲在自己怀中瑟瑟发抖的黄衣女孩儿。

没有谁率先发出一丝的动静。

阿修搂着胸口的孩子站立在大殿的一侧,凌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红衣女孩儿离开的方向。

干瘪的人皮,邪异的能力,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都不会想到那个看起来天真无邪的红衣女孩儿竟然会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鬼。

其行为之诡异,手段之残忍堪称丧心病狂,就这样轻易的拆毁了数个和谐美好的家庭。

那充满快意的惊悚笑声现在都还依稀飘荡在神社。

五张干瘪的人皮交叠在一起,杂乱的衣物四处散落,静静地铺盖在大殿的地面上,偶尔会在不时透过门窗吹来的风中轻轻摇曳,似在诉说着他们遭遇了怎样的残酷折磨。

大殿外,如瀑的雨帘还是那样滂沱,间歇的雷霆和着铃雨未曾停歇。

泥塑木雕的女神塑像“高高”的立在祭台之上,死寂的面孔仍旧挂着亘古不变的神色,背后的白幡随风飘摇,飞叉与幽鬼狰狞而狂野。

“她”何曾同情过“她”悲惨的子民,它们只会无情的颂唱着可笑的悲歌。

……

“灶门阁下,这就是你所说的未知的隐患吗……”真田正也低头轻拍着怀中战栗的女孩儿,低沉的话音打破了寂静的大殿。

“是……”阿修转过了身,看着真田正也那晦暗不明的侧脸沉重的开口回应。

良久

“唉……”

真田正也情绪莫名的发出了一声叹息,不知是在悲痛村民的遭遇,还是在悔恨自己的无能。

他一言不发的松开了怀中的女孩儿,双手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与人皮聚拢在一起放在了女神塑像的前方,跪在跪垫上埋首叩了下去。

一旁的小女孩儿抽泣的站在原地,离开了真田正也的怀抱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水润的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花。

阿修搂着胸口的孩子,静静地看着真田正也那仿佛在一瞬间佝偻了许多的高大背影,心中的安慰话语不知该如何诉说。

大殿门前瘫坐在地上的年轻武士也挣扎着站了起来,只是软弱的双腿还有些颤栗不绝。

这时候,断崖的入口山坡处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随之一道道撑着雨伞的身影沿着小路三三两两的来到了崖顶。

老槐树下,身着素衣的两个武士双眼恢复了清明,迷茫的晃了晃脑袋后马上拦住了想要进入神社的人群。

“站住!没有正也大人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神社!”

村民们在老槐树的前方停下了脚步,不大的院落内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

“拜托了,请让我进去吧,我的孩子失踪了,很可能就是在神社里面。”

“山口队长,让我们过去吧,我们大家只是想看看我们的家人有没有受伤。”

四五个村民推搡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焦急的恳求着。

有男有女,都是在今夜中丢失了家人的村民。

槐树下的武士不为所动,对于几人的恳求没有丝毫回应,只是以严肃的目光警告着人群不要拥挤。

“让他们都过来吧……”

大殿内叩首的真田正也这时抬起了头,兴致不高的话语顺着大门传了出去。

槐树下的两个武士对视了一眼,给焦急的人群让开了道路。

丢失了家人的几人立刻急迫的冲进了大殿,其余的民众也摩肩擦踵的聚拢在了大殿的外围。

“小夫~小夫~你在哪儿?村长?您有看到我的小夫吗?”

“我们的女儿呢?不是说失踪的人都在神社里吗?我们怎么什么都没有看到?”

“还有我的老公!村长!我的老公在这里吗?”

“还有我!我的孙女呢?贞子~贞子~孩子你快出来,爷爷来接你回家了!”

披头散发的妇人,相互搀扶的夫妻,以及一位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的姑娘和一位年纪不小的老者在没有看到自己家人后,皆是有些急迫的向着真田正也问道。

阿修沉默,悠斗偏头,黄衣小女孩泫然欲泣。

而跪在跪垫上的真田正也则是一言不发的缓缓起身走到了一旁,让出了被自己高大身躯所挡住的一堆杂乱的衣服和一摊交叠在一起的人皮。

“村长?您这是干嘛?”

“对啊?我们的家人呢?您怎么不说话?”

“是啊,你说话啊,我的乖孙女呢?”

大殿内有些昏暗,几人都看不清祭台前的那一堆衣物,夫妻,姑娘,老头皆是不解的发出了质问。

只有那个看起来披头散发的女人像似发现了什么,有些发呆的怔怔看向了女神塑像祭台边那一堆模糊昏暗的杂物。

搂着胸口孩子的阿修察觉到了女人有些痴呆的神情,心里不由得愈发沉重,狠狠咬死了牙关,空出的拳头用力握紧。

“这些东西……就是所有失踪的人了……”

真田正也低垂着头颅,抱住了扑向自己的小女孩儿,语气低沉的指向了那一堆杂乱的衣服和一摊交叠在一起的“人”。

“什……什么?!”

“您是在讲笑话吗?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咚!……”

相互搀扶的夫妻怔住了,呢喃着瘫坐在了地面上。

年轻的姑娘张大了双眼,满脸不相信的摇头又哭又笑,泪水湿润了脸颊。

白发苍苍的老者直接晕了过去,被一旁的悠斗接住。

而披头散发的女人则是神色有些木然的伸出了双手,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反复呢喃:“小夫~小夫~我的小夫~……”

一边呢喃,一般像是一个木偶一般一步一顿的走到了杂乱的祭台边一手抓起了一件青色的羽织,一手在交叠的人皮中“抽”出了自己的“小夫”,将之轻柔的贴在了自己脸颊的肌肤上反复磨搓起来,面孔温柔,双眼带着慈爱。

“小夫~小夫~我的孩子,妈妈找到你了,妈妈找到你了……”

女人磨搓了片刻后又突然像是抱婴儿一般将衣物与人皮捧在了手心,开始轻轻摇晃。

“嗷~,嗷~,乖宝宝,小夫不怕,妈妈来了,是妈妈不好,妈妈来晚了。”

她口中轻哄着自己的孩子,一口一个小夫,一口一个乖宝宝,神情有些痴呆。

“咔嚓!”这时,雨夜中突然亮起了一道闪电,捧着人皮与衣物的女人兀的停下了动作。

“啊!~啊!!~”

随后她崩溃的大喊了一声,刷的一下将手中的人皮与衣物抛洒向了四周,面目狰狞,神色绝望的抱住了头颅向着大殿外冲出,一大群男人都阻拦不住,最终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唯剩下凄厉的嘶喊在雨夜中不断响彻。

“啊!~~啊!!~~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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