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因为早上这件事,明明昨天妖精打架了一宿,今天起的又早,陆云缨却完全没了睡意。

其他人说自己是宠妃,陆云缨本人没什么实感,可现在倒是有了点感觉。

现代有句话说赚钱辛苦,因此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那么换做古代,换做陛下身上,是不是能解读为爱在哪里,权力就在哪里呢?

被这个换算逗笑了的陆云缨总算是暂时将这件事放下,又往后面去看了看两个孩子。

她基本上每日都要过去好几l次,一来是她的确很闲,人家主位娘娘都有自己居住的宫殿的宫务处理,可她这一亩二分地的,还有个得力助手雨叶在,压根不用她操心。

再说说雨叶,自从当上了掌事宫女,气势十足,恨不得将所有事情都办的圆圆满满,才不辜负了她的信任。

陆云缨觉得很不必如此,这般辛苦,万一累坏了雨叶,她要去哪里再找个这般合心意的人?

无奈每次看到雨叶那神采飞扬的样子,陆云缨还是说不出让她歇一歇的话。

倒是之前提起的雪梨和雪雁两人被接进来了,战战兢兢跟着雨叶学习,后面两个公主居住的地方,是绝不允许她们去的。

她们也乖觉,或者说,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几l乎和雨叶一般仿佛打了鸡血一样在认真干活。

有了这二人的带动,莫名其妙的,其他宫人也跟着积极起来了,整个晴雨阁,一派欣欣向荣。

至于之前说的离开,开玩笑,这种情况下谁想走啊。

在宠妃这里当差自然不如在皇帝身边当,但若是在有宠有孩子,身边还缺人的宠妃这里当差呢?那可就不同了。

皇帝那的差事几l乎快被人抢破了头,他们这个时候过去也不一定有空位,即便有也是边缘位置。

但婧修仪却不同,一等二等宫人位置多不说,等两位公主过几l年大了,也需要宫人伺候啊。

在陛下身边当个边缘人物,自然不如在主位娘娘或者是公主身边当得脸的宫女太监来的自在。

这笔帐他们还是会算的。

何况婧修仪对他们也的确不错,人心都是肉长的,宫里这般和善亲切的主子难得,渐渐地,也就没那么多小心思了。

不提这一桩,陆云缨去看两位公主的时候,发现这两个小家伙居然醒着,想了想,便另外准备了轿辇,打算让她们跟着自己一起去给皇后请安。

倒不是说陆云缨这个做母妃的刻薄,让这么小的孩子跟自己一起去,而是这两人已经满月,之前错过了几l天没去,再不去,皇后那边又没发话免了她们的请安,怕是日后会对这两孩子的名声有损。

如今轿子用炭火烘的暖呼呼的,还待在两个奶娘怀里,小心些,也不怕被冻着。

而且今日过后,皇后闻音知意,必然会免除两个孩子的请安。

果然,见陆云缨带着两个孩子来,皇后一愣,嗔道:

“你啊你,

太看重规矩,她们还小呢,这大冷的天怎么就带出来了。”

“不小了,满月后本就该给您请安的,耽误了这几l日,已经是怠慢了。”

“也是本宫不好。”

皇后伸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手,确定都是温暖的,这才道:

“最近事情忙,倒是忘记免了她们的请安。”

“一岁前,倒也不必带过来,等孩子身子骨硬朗,天气暖和些,再带来给本宫瞧瞧吧。”

身为嫡母,皇后这话其实担了些不重视皇嗣的责任的,但往往因此,才能透出她对两位公主的喜欢。

毕竟若不是真的喜欢,按照皇后这滴水不漏的做事风格,也不会留下这样的把柄。

陆云缨自然是感激,二人又是说了一番和乐融融的话,陆云缨这才退坐到一边。

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晋升主位后来长乐宫请安,会受到刁难。

万万没想到大家似乎都很平和,偶尔有那么一两句酸言酸语,也不怎么打紧。

也是,现在谁敢闹腾呢?满月宴才过去多久,谁敢这个时候闹事,触皇帝霉头?

另一方面,皇后说自己忙也不是找理由。

最近皇帝的血腥清洗虽然还没结束,却也到了尾声。

这种时候,已经占够便宜的皇帝不愿继续因此让朝政滞涩,便打算举办一场宴会,一来是缓和气氛,二来便是宣布此事就此结束。

当然江东那一批又不一样了,至少京城是不能继续动荡了。

其他人也明白皇帝的意思,算了算时间,最近也最合适的便是太后寿宴。

陆云缨去年刚入宫的时候,就只拨了两个宫人伺候,就是雨叶和小李子,源头便是皇帝要求宫中节俭。

太后都不乐意妃嫔去打扰她,更别说这种热闹的宴会了,只觉得吵闹,便由着皇帝去了。

可现在这寿宴,有着重要的政治含义,便不好推据。

因此这倒是宫中除了两个公主那次满月宴后,又一重大的宴会了,对皇后来说的确是一个考验。

一来是两个宴会接连着举办,筹备起来自然是辛苦的。

二来就是她与太后关系不睦,只有做到最好,才不会被太后挑刺。

自然在一些事情上,便顾及不到了,比如两个公主。

还好婧修仪对此似乎能够体谅。

忽而皇后居然能明白婧修仪为何受宠了,若她是陛下,这样善解人意,还不给自己添乱的女人,也是愿意多宠着几l分的。

说来,陆云缨的性格倒是有点类似于何贵嫔。

但相较于何贵嫔而言,又有些柔中带刚了。

借着皇后在上首和其他妃嫔聊天,陆云缨环伺四周,暗中思索。

她上次大胆猜测幕后黑手是俞贵妃,皇帝那态度相当于默认,但事后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切仿佛风平浪静,俞贵妃继续躲在自己的宫中养病。

说来,陆云缨入宫后经历了几l次事

情都是因为她,本人却一次都没见过她。

也曾借此向其他妃嫔打听消息,得到的也都是对这位贵妃不慎了解。

虽然是四夫人之一,还是越凌峰的外孙女,可在这个后宫,俞贵妃反而像是一个幽灵,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因为今天带着两个公主,陆云缨不方便在外面久留,请安结束后很快就回到了晴雨阁。

请了太医来给两个孩子诊平安脉,确定她们没事后,这才松了口气换了衣裳。

按照昨日和陛下的浓情蜜意,陆云缨有些不要脸的猜测皇帝今日会接着过来。

却不想她猜错了,皇帝没来,不过好消息是今天皇帝并没有入后宫,而是独自一个人宿在太和殿。

又过了几l天,陆云缨得到消息,礼王一家要入京了。

只是这次十分遗憾,他们不是同预料那般,以尊贵的可能是未来储君身份入京,而是——意图谋反的罪人!

越凌峰销毁证据,皇帝便捏造证据,证明此事和礼王、和越凌峰有关系,特别是礼王。

毕竟之前可是皇帝与越凌峰对峙的关键时刻。

皇帝祭出了怀孕的婧修仪,证明自己还能孕育后代。

礼王只能等着岂不是很被动?

以江东一事,狠狠打击皇帝威信,借着天下人之口,逼迫皇帝认错这一步才更适合他们走。

说到底,皇位上是宿珉有个好处是他占据君臣大义,就算再不乐意,天下之主也是皇帝。

而皇位上是他也有个坏处,天降灾祸,便是天子失德,这么大的水灾,牵连几l十万人,再强势的皇帝也是要下罪己诏的。

原本是如此的,若皇帝没有提前得到消息,便会威信大失,不得不退步,迎礼王入京。

可现在形式反转,皇帝将“天子失德”变成了“小人作祟”,继续占据大义,还将“小人”变成了礼王,情况可不就不一样了吗?

皇帝快乐,可太快乐了,有什么比反将敌人一军更快乐的?

因而他“痛苦”的对康王道:

“礼王一脉与朕也算至亲,血浓于水,若不是证据摆在这里,朕也不愿意去动礼王一家。”

“可事实摆在这里,朕不动他,他便动朕,朕也是不得不如此。”

康王沉默。

大义、名分,皇帝都占了,他又能如何。

只能微微躬身,道:

“宗室总是以陛下马首是瞻的。”

便是默认皇帝对礼王动手了。

见康王最后妥协,皇帝还算满意,只是难免嘟囔以前倒是没听宗室这样说过。

之前和越凌峰对上,宗室自然无条件站皇帝,可皇帝和礼王之间,他们的态度便很是暧昧了。

算了,现在这些人也不是重点。

太后寿宴啊,他实在是很期待呢。

而陆云缨这边却见到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荣嫔。

只是:

“不要猜了,本宫是逃出来的。”

“逃?”

“你不是也好奇吗?不然本宫虽能逃出看守并不严密的漪澜殿,却没办法进入你这被禁军守卫的晴雨阁。”

这一年,陆云缨变了很多,荣嫔,似乎也同样变了很多。

本以为关禁闭会让荣嫔更加尖锐和歇斯底里,但她此刻居然格外的清醒,说话也十分有条理,她看向陆云缨道:

“你想知道,这后宫最可怕的女人是谁吗?”

“你可是被她害了不少次了。”

虽然话语清晰有条理,但她显然没怎么修炼过语言的艺术,抛出来的话题让陆云缨完全没有继续探究下去的欲望和好奇。

既然没有,而且这个答案她也早就知道,陆云缨干脆利落的摇摇头。

“不想,荣嫔娘娘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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