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兽性白沉

帷幕落下,武挚重伤于地。

他观战已久,看出了些门道和破绽,每当武挚处于下风之时,都会做短暂的立定,并运气使周身灵气得到提升,白沉便趁这个短暂的空隙给他致命一击,

他本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武挚实在欺人,还是想试上一试,

此一剑叫在场的所有人惊讶沸腾,昆仑宗的人已经欢呼不已,万万没想到一个平日里几乎不露面,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竟然能发出这般威力的剑气。

“师姐你这徒弟隐藏得可真深啊,无论是心性还是修为都不简单,有这能耐为何不早些上,让那混蛋打伤我们的弟子,还将整个昆仑宗羞辱了一番”

宣合带着些怒蕴,但也不犹赞叹道,她看到的是白沉心性沉稳,就算受了伤也能坚持应对,快速的捕捉武挚身法间的漏洞,不留于他任何机会,再给他致命一剑。

面对蕴藏杀气飞剑,他挥去的一剑不是抵御而是对着武挚,就在那一瞬间,如果是她,她敢赌吗?昆尧这样问自己,

“此结果我也大为震惊,我也未想到阿沉还有这能耐”

叹了口气,她确实不认为他会赢,可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还记得几年前这个小子让你带着来我峰蹭饭,那时他是真的饿啊,大口大口的吃,深怕别人抢了去,哪知他今日有这番成就,”

“我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阿沉自幼便能自己做饭,一直是自力更生”昆尧平静道。

宣合无奈勾唇一笑,她就知道昆尧再不会认下那件糗事。

“师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她向来喜欢与昆尧对着干,与晋苏阳一样挑她的毛病,可那却只是为了消消她那傲娇之气,心中并非讨厌这个师姐。

白沉步步走向武挚,而武挚只是噙着血向他冷笑,“你很棒,可惜你依旧没将我一次推下台,你还没有赢”后又艰难站起。

“……”

“哈哈哈哈哈……”武挚邪笑着,

白沉撑大眼睛,他似乎变得有些疯魔,手间竟然冒着黑气,

“你怎么回事”

武挚未回答,一抬帘,黑瞳中散发黑气,手间凝结的黑气向他袭来,白沉未想到他会突然偷袭,

只觉体内像是什么东西将要爆炸一般,失去控制,力量也瞬间膨胀。

武挚黑气向他袭来,他奋力抵挡,却还是没法接住,只顷刻间,一块黑石冰晶一般的东西伴随着黑气直冲向他的胸口,

白沉两手摸着,有些迷茫竟然无任何伤害,但很快,身体就散发着蓝紫色气焰,

身体内不知是什么在燃烧要喷涌而出,不知何时他的右眼瞳色已经被蓝色渲染,他痛苦难耐,努力克制身体中的力量,散发出来的蓝紫气息挡也挡不住。

白沉无措站着,身躯抖动。

“是你逼我的”武挚得意的笑着,已至癫狂之态。

武挚仍然不肯放过他,还想出手,却被一道红光击退,

只一瞬间功夫,昆尧竟瞬间移动到了擂台上,惊呆了站着的宣合,眼前的人竟然瞬间到了擂台上,

小心搀着白沉,心中犹如蝼蚁穴溃塌。

扶着他的手间不断有灵力排入他的体内,助他控制着身体里的力量。

“师尊,快离开这里”白沉声音小,极为艰难。

昆尧未做反应,扶着他转身飞身跃瓦,一道厚重的残影消失在广场中。

广场中的人顿时炸开了锅,纷乱轰动。

武挚还想去追,刚要上前,面前竟然出现一个身影,瞬间一股剑气炸开,将他震回地上,而此再无力气起来。

风时鹤拂袖,脸上尽显威严,

此刻下方的人再陷入了杂乱哄闹难以控制,

有的人在说,这武挚为了赢不折手段,运用旁门左道的魔气。有的人又再谈论,那白沉为何如此失控,身体也冒出奇怪之气,眼睛为何变成蓝色,这都让人惊叹不已。

风溪菱蒲团与吴玄子则已经着急慌忙跑向了星月峰。

裴渊飞向擂台,一脸不知所错的歉疚之态。

“裴掌门,今日若不给个交代,恐怕很难走得出我这昆仑宗了”风时鹤生冷道。

裴渊则慌忙看向地上的武挚,隔空给与他一记灵力打在他的身上,瞬间让他口吐鲜血。“孽畜,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何背着我偷偷修炼魔气”

后又向风时鹤拱手,“我定然会给贵宗一个合理的交代”

风溪菱三人都以为昆尧将他带回了星月峰,急忙跑到星月峰,却空空如也。

荒唐的擂台切磋比试就此结束。

寸齿崖内的冰池中,

白沉坐于池水中,身体间仍然散发着蓝紫色气息,昆尧在他的身后直为他输入灵力,

如同那次她将他罚于寸齿崖一般,这冰池的水因为他的进去而慢慢融化,变得暖和。

“好难受,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撕裂一样”

“一会就好了”昆尧耐心柔语至极。

昆尧知道,这是魂眼受到了外界的威胁,才不受控制,白沉凡体肉身自然承受不住这强大的神石。

她只能不断输入灵力再借助这冰池中的寒气将它稳住,

夜幕降临,外面的天空星辰闪耀,洞内的寒气再一点点的消耗,冰层化成点点水滴流向中间的池水,

昆尧闭上眼,手间不断输出,红色的灵气缭绕在两人周围,真气带来的细风细细吹着额角带着水气的青丝。

直至第二日娇阳冒头,冰洞再不见任何冰块的影子,已露出石壁之态,水漫过他们的肩颈,水气向上浮起,暖水平静至极。

此刻白沉的身躯恢复了正常,沉沉椅靠在昆尧的肩头,她双手从后面拥着他。

两肤贴近,她似有无尽的眷念与心疼,就想永远这样将他放在怀里,不会出去捣乱惹祸,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白沉轻眸阖着,头发潮湿,在他的耳际忍不住怨道。

“你呀你,总是给我找麻烦,这挺身而出的臭毛病永远改不了”

带着叹息,不知如何才能守护眼前的人。

“笨蛋,笨死了,真是够混蛋的”

昆尧依旧没有搞清楚袭入白沉心口的黑石是什么,如同冰块融化,无任何痕迹,可他明明是因为这个东西才激起魂眼的反噬,不知何时会不会又会发生这样的反噬。

那黑玄冰晶也让她探无踪迹。

或许是有些麻木,她将白沉靠着池壁,

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出洞口,步履蹒跚扶着墙,稍不留意便会摔倒在地,眼眸无神,脸色苍白无力。

一出洞门,一个灰蓝身影站在眼前,听到她的动静,风时鹤转过身,看到她的面貌神态,先是一愣。“你怎么……”

昆尧一手扶着洞口,“无碍”

她只是灵力流失严重才出现的虚弱。

“你怎么处置的那个人”

她指的是武挚。

风时鹤久久才道:“你实话告诉我,你徒儿身上是不是有那传说中的魂眼”话语虽柔却带着质问之意。

昆尧瞳孔一紧,将目光移向别处,不想回答于他。

“昆尧”

她低下眸,“是”

风时鹤轻吐了口气息,他其实想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怎么知道的?”

“武挚全都交代了,受命在庆礼之日将黑石打入白沉身体中,让他显露出魂眼痕迹,好在你及时将他带走否则不堪设想”

“受谁的命,黑石又是什么东西”昆尧慌忙问道。

“武挚交代是一个穿黑衣斗篷的人给他的玄冰,答应给与他力量,代价是在庆典之日叫天下人知魂眼的存在,至于黑石,武挚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恐怕只有那个黑衣人知道”

风时鹤两手背于后沉稳道。

“黑衣斗篷……”昆尧呢喃复道。

记忆中有一个身影与这个形象结合在一起,顿时叫她后背拔凉。

“那人是魔族?”

风时鹤看向别处,“不知道,但擂台上武挚的身上确实有魔气的影子”

昆尧大步错开他身走去。

“你去哪儿?”

“我找他问清楚”

“不用找了,他们已经离开了”

昆尧一惊,回头望向他。

“裴渊当面废了他的修为,让他再难再修行,”

“你打算就这么算了?”昆尧带着沉冷带着责意。

她忽然回想到,在比武之时,她有意无意的看向裴渊,裴渊似乎带着邪魅的勾唇,好似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裴渊为保下武挚不惜以魂眼的事作为筹码,对此事再不追究,除非我们想魂眼在白沉身上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虽说他表面十为容不下昆尧和白沉,可只要是属于昆仑宗的人他都要竭力护下。

风时鹤深知那后果,不敢冒险,只能妥协,对此事同意再不追究。

不止他妥协了,昆尧在此也妥协了,她也不能冒险,不知何时她变得如此患得患失。

“此事唯有私下调查”

两人谈话间都未发现,一双兽性双眼从洞内窥探着他们,手爪抓着石壁痛苦挣扎,努力的克制,

“阿沉……”昆尧一眼瞥见洞口的白沉。

风时鹤也回头望去,只见白沉身上的衣物还滤着水气,周身散发着紫黑色气体。头发些许凌乱挡住了一双暗沉的眼睛,看不清这眸低黑气。

两人都发现了他的异常之色,昆尧慌忙要上前查看,却被风时鹤拦住。

“慢着”

风时鹤带着警惕,让她静观其变。

“阿沉,阿沉,你怎么了”昆尧试着询问。

只见他好似在克制自己,脑袋手脚都在抖动。

久不见回应,昆尧更加着急,上前探查,却在下一秒,白沉一手带着紫黑之气向她抓来,

幸得风时鹤拉了她一把,两人向后倒飞而去。

而白沉见猎物逃跑,咆哮声一起,如同一头疯兽,牙齿紧咬,向他们再次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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