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沟区巴陵街。
宁素商登门向李万山汇报:“郑可安被池砚舟、陆言带去特高课,省委方面同志是否做好应对?”
“根据上面给我的信息此举是省委同志设计,便于暂时保全‘欢颜’同志的安危,防止住田晴斗想要利用调查郑可安的过程,观察判断‘欢颜’同志的反应。”李万山对此,事先有了解。
“今日池砚舟确实在场,如此看来省委同志预料不错,住田晴斗确实想要他参与调查郑可安的工作,寻求蛛丝马迹。”
“此番‘欢颜’同志居功至伟,省委同志计划让其先置身事外,等将郑可安保全下来他则一同安全,若是郑可安都未能护得周全,他便只能听天由命。”
现在的关键点便是郑可安。
她不暴露则都安全,若是暴露池砚舟确实难逃一劫。
所以省委同志的应对方式很得当,将两人问题集中在一人身上,且还是身份背景都更高的郑可安处,处理起来会有更多的可选性。
“组织方面准备的如何?”宁素商问的便是,特委打算将问题引向奉天代表未到场一事。
对于这个问题李万山说道:“省委、特委、市委就此问题展开过讨论商议,一致认为在日满狗咬狗之际,我们不可将此信息透露。”
哪怕真是通过奉天代表未至,组织发现端倪,此番你都不会主动放出消息。
为何?
显而易见!
让敌人内部互相调查彼此内耗,甚至冤死相关警员,这对组织而言实乃好事。
那你岂会主动破坏好事发生?
若是组织主动放出消息,只怕效果是背道而驰,反倒令住田晴斗、盛怀安等人意识到,红党想保全何人。
导致增添麻烦。
省委、特委等考虑确实合情合理,面对住田晴斗、盛怀安这类敌人你不得不小心谨慎,你若粗心大意对方根本不会给你弥补的机会。
“那奉天之事要如何告知?”宁素商很清楚,奉天方面代表没到场,是解决此次麻烦的前提所在。
用肯定还是要用。
现如今要看上面打算怎么用,才算是巧妙。
李万山说道:“根据‘欢颜’同志提供情报可知,组织队伍内尚有叛徒一名,奉天一事在组织内传播,通过内鬼告知日满。”
听闻此言宁素商默默点头,组织通过奉天代表反应有危险,后通过在旧货仓库周围的观察意识到日满调查。
如此经历确实不知内鬼信息。
于是想要隐瞒消息令日满狗咬狗一嘴毛,却被内鬼得知通风报信实乃预料之外。
不得不说同一个办法,用的方式不同起到的作用是截然不同的。
若非省委等同志商议如此,肯定会弄巧成拙。
如此分析足以见得上面同志准备充分,宁素商心中也稍稍安定。
……
……
南岗区冰城女高校长办公室。
徐妙清对郑良哲说道:“令爱被带去特高课。”
“我去一趟。”
“此前陆言就对令爱多有调查,此番又遭到特高课注意……”
“你想说什么?”郑良哲语气不悦。
“我倒是没什么想说的,此事你要妥善解决。”
“这件事情用不着你操心,若是上面有疑问可以让其直接来问我。”郑良哲言罢从办公室内离开,徐妙清同样走出办公室。
池砚舟的身份她清楚。
郑可安的身份现在也有猜测,只是还未板上钉钉。
那岂不是郑良哲与郑可安,同她与池砚舟的关系相当。
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池砚舟的身份徐妙清刻意保护,故而对郑可安的身份提出怀疑。
见其走远徐妙清心中同样担忧,不知池砚舟情况如何,已经多日未曾相见。
郑良哲乘专车前往宪兵队特高课,心中满是疑惑。
自己女儿难不成真有身份?
一时间竟然是有些拿捏不准。
他深知住田晴斗同自己关系极佳,若非真有怀疑岂会对郑可安下手。
显然目前不是无的放矢!
这个才是最令他苦恼的。
其实郑可安走这条路郑良哲内心自豪,在郑家目前所表现出来的环境内,还可以有自己的认知甚至是付诸行动,郑良哲觉得很难得。
可他苦恼的是,自己一方面身居第三国际重要成员身份,另一方面在军统也有些地位。
偏不知道郑可安的身份,那么如果女儿真有问题,呼之欲出红党无疑。
三方正营郑良哲都占了两处,女儿独独能避开他,何处说理?
但现在显然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而是要解决眼前麻烦。
郑良哲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毕竟女儿被特高课人员调查,作为父亲岂能有好脸色。
若是普通人委曲求全强颜欢笑也就罢了,他和住田晴斗关系如此要好,用不着虚情假意。
……
……
宪兵队特高课住田晴斗办公室内,郑可安落座喝茶。
“你父亲近来可好?”
“父亲一切安好只是公务繁忙,时常去看望父亲都听其提起您。”
“郑兄确实工作态度认真,但也应该适当休息。”
“多谢叔叔关心,我回头转告父亲。”
“你工作可还顺利?”
“医院方面工作倒也顺利,只是每日生老病死看的令人有些麻木。”
“生老病死,因果循环,你也不必太过着相。”
“叔叔说的是。”
两人寒暄几句,郑可安也不说正事,住田晴斗反倒是有些不好开口。
俗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
郑可安作为你朋友晚辈,此刻带着诸多礼物前来探望,你难不成一副审讯姿态吗?
倒不是说住田晴斗这个日本人有礼数,其根本原因还是在郑良哲,要是换一个人只怕早就抓捕审讯,何来如此麻烦。
好在郑可安没有拖延太久,寒暄过后主动开口:“陆主任、池队长言有事想要问我,不知是何事情需要晚辈帮忙?”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简单的问你一些问题。”
“问题晚辈当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是陆主任此人叔叔应当知道,我不是很喜欢他。”
两人恩怨住田晴斗甚至还有参与,对于郑可安的说法他能理解。
“我早前已经帮你处罚过他。”
“我听爹提过,还要多谢叔叔。”
“举手之劳。”
“那不知是何问题?”
“你前去旧货仓库做什么?”
“买家具。”
“是郑兄对你管教太严,克扣医院薪水吗?
若是如此你告诉叔叔,叔叔帮你讨公道。”住田晴斗还是很会讲话的,询问变成了打抱不平的关心。
郑可安岂能坐看其误会自己父亲,急忙解释说道:“不是钱的问题。”
“那怎么选择旧货?
且距离你所在路途又远,周围商场、店铺不是都可满足所需。”
“叔叔有所不知,我父亲来冰城任职时未带家当,后新京方面陆续送来一些书柜和藏书,但其余家具都是在冰城置办。”
这些信息住田晴斗当然都知晓,眼神示意郑可安继续说道。
“但有一套桌椅我父亲很喜欢,所以专程命人从新京运来,可惜在运输途中遇到一些麻烦,导致其中一张凳子损坏。
其实找个好木匠维修一下倒也无妨,可偏负责运输的人担心招惹麻烦,私下偷偷找木匠想要修复,无奈寻的木匠手艺不精,越修越差最后竟弄的修无可修,算是白白糟蹋了东西,没有了复原的可能,
这件事情我父亲虽然没有提过几次,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很是惋惜。作为女儿难为父亲分忧,便想着能不能淘换一张凳子补齐空缺,于是这才去了旧货仓库,谁知运气不错就找到了相宜的凳子,于是就买了下来。”
听完郑可安的解释,住田晴斗都有些吃惊,怎么会是如此呢?